一大早,歆姑姑便催着阿月起床去安宁宫定省,睡意朦胧的她被宫人架着梳妆打扮,然后歆姑姑又忙扶着她去往安宁宫,担心来不及。
等到了安宁宫的时候,才发现宫人早已候在一旁,安宁宫也重新打扫了一番,只是还没有其他妃子,阿月好奇今日似乎有事要发生,忙问旁边的花儿
“花儿,今日安宁宫怎么那么多人,何事?”
花儿绕过歆姑姑,靠近阿月,轻声说道;
“今日皇太后要进宫。”
太皇太后不就是先皇的母亲,她不是住在王宫的吗,怎么是今日才进呢?
花儿见她仍然很疑惑,便凑进阿月,一番耳语
“皇太后一直住在安乐王府,不住宫里。”
安乐王府,不就是君无期住的地方吗,皇太后为什么要住在那里,阿月正准备问为何,歆姑姑一个眼神扫过来,吓得花儿和阿月立即噤声。
过了一会儿,其他妃子都陆续进来,阿月见姒以进来,连忙扬手笑道
“姒以~这!”
话一说完,阿月就跑到了姒以面前姒以有些错愕,之后对着阿月微微一笑,阿月忙拉着她的手,抱怨道
“姒以,好些天没见到你了,可有想我呀!我跟你讲,暖烟阁西苑里面开了一种花,歆姑姑说那是木槿,想来你喜欢,等会一起去看看吧。”
“嗯,等会末了一起去看吧。”
依旧是淡淡的语气。阿月来此已经两月,她唯一喜欢的便是姒以,纯粹恬静。容夫人进来时,正看到阿月挽着姒以的手,不屑地发出一个鼻音。
“哼,大庭广众下,拉拉扯扯的,越来越不像人样了。”
阿月准备接回去,姒以却按住她的手,摇摇头示意不可冲动。也幸好她及时按住了阿月,要不然又得罚跪挨耳光了,因为太后来了。太后见阿月来请安,有点惊讶,淡淡的问道
“你身子可好了?”
阿月点头,顾太后看了她一眼便坐在那上方。不一会儿,人都来齐了,这时候,门外公公喊道
“皇太后驾到!”
太后忙从上端下来,走到门外,阿月则跟着姒以站在太后身后,她很好奇皇太后长出什么样,是一个老奶奶吗?于是,便错过其他人的肩,往外看去,阿月却看到了君无期。
皇太后进宫,君无期肯定要护送她进宫的,因为他是安乐王。而阿月想起那晚君无期把她推下探花台,手上的拳头不由攥得更紧了。
君无期小心翼翼扶着太皇太后往殿上走去,随而搀着她坐下来,然后退回到殿下站在阿月对面,阿月给了他一个不满的眼神,君无期淡然一笑。
随而他看向站在阿月身边的姒以,姒以侧身对着他微微福身,君无期似乎有些错愕,但随而微微点头回应。
顾太后对太皇太后很是尊重,恭敬的站在她身旁。太皇太后已是白发苍苍,但依旧是慈眉祥目。阿月想顾太后如此恭敬,不知道是不是忌惮太皇太后,莫非太皇太后有什么势力让顾太后害怕,或是其他。
上方的太后看了看周围的人,转而看向一旁的顾太后,不免念叨
“最近老是梦见琰琅,是不是他想哀家了。哀家便让无期带我回皇宫一趟,住上几天,太后你说如何?”
太后点点头,没了以往的严肃,转而轻声说道
“母后,你能回宫,臣妾自是高兴。”
太皇太后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抬头看了安宁宫满屋子的嫔妃,唯独不见他,问道
“怎么不见君上呢,他去哪了”
只见顾太后面露难色,但转而恢复正常,回话
“回母后,君上最近一直忙于政事,不知母后要来,所以现在没来安宁宫。”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虽然她知道这话不过是顾太后拿来搪塞自己的借口,但她还是很乐意君上能为天下着想。看了下面侯着的一众嫔妃,正好看到好奇的阿月在四处张望,于是太皇太后指向她,说道
“这个嫔妃好似我见过的。”
众人都随着太皇太后的目光,也恰好看到阿月正探出脑袋,君无期抬头也看着她,阿月才知原来那嫔妃说得自己,忙上前一步,顾太后在一旁解释道
“母后莫是忘了,月姬娘娘是安乐王府送进宫的。”
阿月忙点头,太皇太后慈祥地看着阿月,便说便示意阿月挨她近点。
“哦,原来是溪月那丫头,我这眼睛越来越不中用了,还记得你以前在王府经常给我捶背,种花呢,来,到我跟前来。”
阿月走到她跟前,正好挨着君无期一起,走过去时,故意踩了他一脚,君无期只是隐忍没做声。
而一旁看到太皇太后宠溺阿月的眼神,容夫人的眼里有些赤红,君上喜欢她,太皇太后也喜欢她。
太皇太后看着阿月走到面前,笑道
“这丫头怎么越长越水灵了,奶奶老了,没认出你,你不会生气吧!”
见到皇太后已奶奶称呼,阿月的心一下就暖了,这是唯一没跟她摆谱的人,连忙笑成一个月牙,甜甜说道
“阿月怎么会生气呢,倒是阿月进宫三年,都没去王府看过皇奶奶,没有膝前尽孝,想来是我不懂事。”
她话一出,除了太皇太后其他人皆是诧异,顾太后横了一眼,自称阿月没大没小。君无期想她何时笑得那么甜,跟太皇太后那么熟?
但太皇太后很喜欢阿月这一声皇奶奶,酥酥的,连忙招手让阿月上前,笑道
“阿月,阿月好!”
阿月见太皇太后更高兴,顾不得旁人的目光,忙上前拉住老人的手。
“皇奶奶,你还是跟在以前一样,那么漂亮!”
听到这话,太皇太后笑得更欢了。这时,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门外传来,众人都回头看过去。
原来是君上正拥着一个碧桃缛裙的女子,那女子生的有些艳丽,梳着散落的发髻,她额间红色的花钿更是妖艳,容夫人见到那舒美人,眼中的火已经开始喷洒了。
踏进安宁宫的君上看到太皇太后和太后皆在,立即松开适才挽着舒美人的手,一旁的君无期不免冷笑起来。
顾太后的脸更是阴了下来,舒美人却不知审时度势地跪下来,依旧软绵绵无力站在那里。皇太后也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看着君上,阿月识实务的往后面退去。在场的嫔妃更是大气不敢出。
君上上前,对着太皇太后恭身行礼,后问道
“皇祖母,你怎么进宫了。”
此刻的太皇太后已收了笑,冷声道
“君上,前几日梦见先皇了,让我回宫一趟,原来这梦是有启示的。”
太皇太后一番话,让君纥轩已经有些泄气了,顾太后便把目光转向舒美人,问道
“都已经日上三竿了,你却珊珊来迟,因何原因?”
那舒美人也是没脑子,本来安宁宫的气氛已经压抑了,她却懒懒说道
“嗯,昨夜臣妾和君上太乏了,所以,今早便起晚了。”
此话一出,顾太后的脸立马不悦。容夫人已是咬牙切齿。她这话,听到每个人的耳朵里都是不一样的。君无期略带笑意地看了阿月一眼,阿月却不知他那绕有深味的笑意是什么。再回他眼神时,他转而看向君上。君上倒似无事人冷冷站在那里,反倒是顾太后冷声开口
“舒美人不遵宫内规矩,贬去杂役房!”
要知道,顾太后向来冷漠不近人情,何况今日太皇太后在此,舒美人虽是刚进宫,但她请安来晚了,还当众说出这般话,太后罚她去杂役房本来就应该,岂料舒美人继续往火口上撞
“太后明察呀,臣妾只是今早来晚了而已,之前月姬都几个月不曾来安宁宫请安。太后为何不贬她呢?”
众人又看着阿月,阿月十分郁闷的别过脸,她想舒美人你倒霉就好了,为何还要拉上自己呢。
顾太后看着阿月,让她解释,阿月支支吾吾半日,不知该说些什么。她看向四周,姒以低着头不说话,君无期肯定不会帮她,她跟太后关系一般。想来真没个说辞,岂料这时,君上突然开口
“她跟你不一样,来人,把舒美人带下去。”
一旁的舒美人错愕的看着君上,她想是否自己刚才听错了话,君上竟然帮着那不受宠的妃子处置自己。
同样一脸不相信的就是阿月,她怎么也没想到君上会帮着自己,他不是忘了溪月吗?不是忘了吗?
君上看向那个模糊的人影,那晚探花台的场景顿时出现,她艰难的爬向自己,而后拉着自己的衣角,泪眼婆娑。想到这里,君上不由问道
“你的脚好了吗?”
得知君上是在问自己,阿月忙点头,对于她的脚受伤,她知是君无期将自己推下,但却对之后君上的事情一无所知,只因那是溪月与他的死别。
顾太后见众嫔妃皆站在四周,是时候该说些家事呢,便说道
“你们都下去吧。”
嫔妃们忙行礼离开。阿月也跟着姒以一块出去,安宁宫也只留下君无期和君纥轩。
太皇太后抬起疲倦的眼皮,见两个孙儿都站在下面,不由感叹道
“十三年了,你们的父皇都走了十三年了。只可惜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
说完,一行老泪躺在满是皱纹的脸,君上和君无期皆低着头,顾太后的眼波起了温柔,轻声唤道
“母后”
老太后被她一声‘母后’从回忆里唤出来了,随而望着顾太后,激动的说道
“最近我这眼皮跳得厉害,心也忐忑不安,是不是安阳国要出事了,太后,君上你一定要守着琰琅的江山呀!”
君上的心沉得更厉害,因为他辜负了先皇,辜负了这个君王之位。
“皇奶奶,轩儿定会守着父皇的江山,不会让歹人有机可乘。”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不由地瞟向站在他身后的君无期,君无期因为低着头,只看到他平顺的眉眼,其他皆不见。
太皇太后欣慰地点点头,君上这一番话她很受用,接过顾太后递过的手帕,将眼角的泪抹去。随而看向一旁的君无期,说道
“这次进宫,我还有一事所求,便是无期。”
提及君无期,顾太后和君纥轩黯淡的眼神一下有了光,忙看向君无期,君无期因不知太皇太后心思,故而也一脸疑惑的看着太皇太后,只见她继续说道
“无期如今已经二十一,也到了该娶妻生子的年纪。我这是盼着太后能给他指一桩婚事。”
顾太后绕有深意地看向君无期,谁都知王城里面的安乐王最是风流,常常露宿青楼花巷,更是那栏月阁花烦的入幕之宾,试问那家正经女子想要嫁这样一位夫婿?
“母后怕是说笑了,无期年轻有为,风流倜傥,身边女子多得数不清,只怕臣妾选得入不了无期的眼。”
她话说完,君上望向君无期的目光中,不由多了一丝嘲讽。没等太皇太后继续说,君无期便直接开口拒绝
“皇奶奶,孙儿已有中意之人,此事莫要再提。”
上方的太皇太后见君无期的脸已经冰冷,便没再说。毕竟这事没跟他提前商量,便找了顾太后,而且顾太后也无心帮着无期寻妻,便不做声了。
之后,君无期扶着太皇太后往寝宫走去,看着王宫一切,往日种种历历浮现在眼前,只是物是人非,不由感概道
“记得那时,你、傲南还有姒以那丫头,常在一起胡闹呢。如今,他们都各自成家,就只剩你,还守着我这一个老太婆。”
君无期无力的笑了笑,也叹道
“那时的一对壁人,却被人所逼得变成如今的各自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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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退出安宁宫的众嫔妃,无可质疑的又有一场恶战。走下那台阶,宋琳琅走在前方,高声说道
“各位妹妹,你们可知前晚有位宫人,深夜里一直鬼哭狼嚎,还唱了一宿五音不全的歌”
跟在容夫人后面的嫔妃忙附和道
“夫人,鬼哭狼嚎的哪敢是宫人,是一位娘娘!”
宋琳琅听那嫔妃这么说,一脸惊讶,似乎不知道是谁,她看了看一旁的阿月,随而问道
“谁敢这么猖獗,如果是娘娘,怎会如此恶俗恶心,也只有那心智不全不知是非的宫人才敢如此!才能作出这等下贱的事情”
她那声‘下贱’咬字咬的很重,一旁的阿月定住脚步,终于被她的话忍不住了。姒以见此忙拉着她的手,生怕她跟容夫人动起手!
容夫人也停了下来,跟着她身后的一波人也停了下来,高傲的扬起下巴,向着阿月走近。阿月轻蔑一笑,由下至上将容夫人看一眼,随而笑道
“宋琳琅,你还真是仗着自己是个小平胸,水桶腰,便高人一等了。我喜欢半夜唱歌管你屁事,你不喜欢听,把你的耳朵堵上呀!”
她被阿月一番话说得花容失色,试问有谁对她说过水桶腰,平胸这两个词,立马如泼妇般吼道
“说谁水桶腰,百里溪月,你就是一个贱货,狐媚子,下作的人。有娘生,没娘养的山野丫头,没有家教没有涵养,你……”
阿月笑得更深,开口打断她的话
“我怎么了?唉,没认识你以前,我真的不知道何谓丑女多作怪。宋琳琅,你以为四海之内皆你妈啊,处处都得让着你。你不过就是仗着你有个好身份,才敢在宫里横行霸道!”
容夫人已经被阿月气的上气不接下气,直接撩衣袖,要上去打她,却被身后的宫人拉住了
“你们都别拉我,我要杀了这个贱人。溪月,你不过就是个亡国公主,作为奴隶赔给君上,现在君上也不要你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下贱!你活在这个世上就是个多余!”
阿月错愕的站在那里,容夫人说得没错,溪月她的身份就是这样。只是谁都不敢把这番话当众说出来。
“云国公主?我呸!谁不知你以前是怎样的,母亲是下人,勾引了皇帝才生了你,你就跟你那龌龊的母亲一样,不堪入目。君上以前不知就怎么被你迷了眼。听说当初你喜欢君无期,不过你们也是绝配,但他竟然直接送你进宫,因为你就是……”
容夫人后面那几个字还没说出来,姒以直接上前掴了她一巴掌,在场的人都惊住了,平日一向温婉的瑾夫人,竟然动手打人,而且打的是蛮横的容夫人,一旁的阿月也惊住了。只见姒以冷静的对上愤怒的容夫人,冷冷说道
“容夫人,你虽不喜欢溪月,但也不必如此侮辱她,今日姒以打了你,若你记恨,便是我苏姒以一人所为。”
容夫人十分诧异,她没想过苏姒以竟然会动手打自己,瑾夫人入宫也是八年了,从不敢对自己说一句重话。今日竟为了溪月和自己动手。
等到容夫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准备上前动手,姒以却拉着阿月的手大步离开了,只听到背后宋琳琅咒骂的声音
“苏姒以,今日本宫记下你了,来日一定加倍还在你身上!”
她的声音很大,姒以都听在了耳里,却也只是冷着脸匆忙走着,阿月看着姒以面无表情,也不再是以往那番温柔模样,心想,今日她因为自己得罪了宋琳琅,以后她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忙问道
“姒以,刚才你为何要打她,其实你不用这么做的,这样为我得罪了她不值得?”
姒以听阿月问自己话,便停下匆忙的脚步,然后转身看着阿月一脸担忧模样,突然‘扑哧’一声笑出来了,随后便是哈哈大笑,笑了很久。
这是阿月第一次看她笑得那么明朗,那么开心。一会儿,姒以才收住了笑,拉起阿月的手,笑道
“溪月,你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动手打人,而且打的还是我一直都讨厌的容夫人,所以,我自然很高兴呐!”
阿月哑言,姒以笑竟然是因为第一次动手打人,心情过于激动而已,但是,姒以难道不知自己已经惹祸上身了吗?阿月又担忧的说道
“可是,按照宋琳琅的记仇的个性,她一定会还回来的。”
听阿月这般问,姒以收住了笑,慢慢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无碍,毕竟她侮辱的人是你,我见不得。再则,她很高兴!
她话一说完,阿月就发现眼前一切都是雾蒙蒙的。性格软弱的姒以,竟然为了她动手打容夫人,不知为何,她的心暖暖的。
“姒以~”
姒以看着已经眼泪汪汪的阿月,她知道,阿月定是担心她会因此受到容夫人的欺负,便解释道
“容夫人不敢对我怎样,毕竟我父亲是廷尉大人,而且,如今太皇太后在王宫,没人敢动我!”
虽然姒以这般说,但阿月还是有些担心,之后才从宫人闲话中得知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容夫人的父亲宋相国涉嫌贪污滥用私职等罪行,更可怖的便是他丢了一批救灾物资,主审宋相国一案的便是姒以父亲。所以,容夫人不敢在此刻对姒以下手
姒以那天很高兴,脸上多了几分光彩。摘了几朵开得艳的黄莺翠,插在暖烟阁里屋里。她也说了很多话,与平常沉默寡言很不同。不过所说的也是一些常见的话。
阿月也高兴地让花儿给她找了一个花瓶,然后培上土,跟着姒以学莳花。末了,歆姑姑端上茶具,准备品茗。姒以看了那一套古朴的茶具,小声说道
“溪月,我们今日能不能把茶换成酒!”
这是今日第二次姒以让阿月意外的事情,她想着应该是姒以平日常规久了,今日爆发了,忙让歆姑姑准备温一盅酒,几碟小菜。
宫人都准备好了,姒以便让她们散去,留下她和阿月两人,然后便开始端起一杯薄酒,畅饮起来了。
阿月酒量本身不怎么好,但想着是和姒以一起倒也不担心酒量,只管放肆的喝。
第一杯,喝完说祝永远姐妹,姒以点点头,一口喝下去了。
第二杯,阿月竖起拇指,赞道,姒以,今天你真仗义,她笑了笑,没说话。
第三杯,阿月拉起她的手,姒以真好,打第一眼见到姒以就觉得她是好人了。
第四杯,尽管阿月的意识还清醒着,却说出了另一番话,平日不敢说但是又想说的话。
她骂了君无期那贱人,骂了很多遍,用了她所有的骂人的形容词,但姒以却摇头反驳
“无期不是坏人。”
阿月敷衍的点头,随而又悄悄地说道
“姒以,你知道吗?我有喜欢的人,他叫陵生。他是陵生,可帅了。”
姒以看到阿月已经醉了,醉得开始说心里话,她也开口道
“其实我有一个深扎在心里多年的人。”
幸好阿月喝得不是很醉,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忙打起精神,听姒以讲她的故事。
姒以从小就常在宫里玩,今日安宁宫见到的太皇太后,是姒以父亲的姑母,这样一算她也是皇亲国戚。
那时,她喜欢来宫中玩,和那些比她稍微大的两位皇子,其中一个就是最末皇子君无期,而另一个,便是四皇子君傲南。
君傲南生得儒雅,三岁便会四书五经,习得一手好字,却是不爱朝中政事。而君无期,从小便是鬼灵精,爱捉弄小姒以,每次把姒以弄哭了,便说一句
“小嫂嫂,我哥哥来了”
姒以就立即不哭了,那时,姒以虽然年幼,不懂什么男女之情,但是她只知道,跟君傲南在一起的时候,心里很开心很高兴……
……
她的笑容停在了那个时候,缅怀那段回忆。阿月不忍心去打搅,因为之前宫人曾说过,安阳国只有一位王爷,便是安乐王君无期,却不曾听过四皇子君傲南。
如今姒以却是君纥轩的瑾夫人,当初的君傲南去哪了。后来,肯定是发生了事情,才导致如此,阿月问道
“后来呢?”
姒以的笑凝固了,然后用一种看破红尘的语调说道
“他被贬未庶人,发配到很远很远的地方,而我,便进宫做了君上的瑾夫人。”
“中间发生了什么。”
姒以没有回答,阿月看到她眼里突然一行泪水,滴落在空酒杯中,她不愿意说那其中的事情,阿月便没问了。然后,她趴在木桌上睡去了,后来,阿月也睡着了,依稀之间,好像听到姒以说
“他要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