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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时左右,雨势慢慢减弱,街上的水位开始下降,半个多小时之后,露出了满街的淤泥。
乡政府里,党高官去北京学习,乡长去旗州参加“61八”展销会,由黄常务副镇长坐镇。黄副是一位老干部,在桃源乡工作了几十年了。他召集镇里的干部,安排救援工作,确定乡政府为临时救援点,通知食堂准备饭菜、医院准备救治、民政准备帐篷等物资,分几组前往镇上不同位置了解灾情,引导灾民到救援点,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组织群众自救。我们通过了解,桃源村没有人员伤亡,房屋一层进水百来户,倒塌了几幢土房子。
20时左右,派往各村的干部把各村受灾群众安顿好之后,回来报告情况。全乡9个村,有1位老人失踪,他趁大家不注意,从安置点私自跑回河边的住所,连房子带人被洪水冲走。由于桃源乡山高谷深,各处滑坡、塌方、泥石流,道路、农田等损毁严重。就在大家商量怎么开展下一步工作的时候,饶乡长一身泥水,从门外钻了进来。大家都十分惊讶,原来中午他接收到信息,就从旗州赶回来,从县城到桃源的道路半道阻塞了,他连滚带爬总算赶回来了。饶乡长一到,大家有了主心骨,心里感觉轻松了许多。
饶乡长了解了全乡的受灾情况,拿出了一部卫星电话,跟县里汇报,并请求提供人员、设备、物资等支援。随后,他去乡政府帐篷里看望灾民,并要求乡干部继续巡查,把危险地带群众一个不留转移出来。
他听取了遇难干部的牺牲过程,目击者说他们都是被猝不及防的滑坡湮没的,冲到河谷去,消失在洪流之中。我们很多下村的干部,也经历了九死一生的考验,与滑坡、塌方、泥石流擦肩而过。饶乡长主持召开了全镇干部会议,安排了第二天的工作,等会议结束,已经是凌晨3点多了。
第二天早上6点,乡政府院子就一片热闹,原来人民子弟兵来了。他们也是连夜走路来的,还带来了粮食、蔬菜。乡里统筹了全乡几台勾机、推土机,由乡、村干部带队,在人民子弟兵的帮助下,开展道路抢修、街道清淤等工作。一天之间,电力、通讯、交通、医疗等各种救援队伍纷纷赶来,县包乡领导何副县长、在北京的江书记也回来了。在大灾难面前,我们只有团结一起,才能凝聚战胜灾难的力量。
县乡通道是最紧要的,县、乡两头作战,清理、修补道路。救灾物资则采用接力的方式进行运输,车辆能走的用车辆拉,车辆走不了的用人力肩挑背扛。后勤保障,主要保证灾民和救灾人员的吃饭问题,食堂师傅做饭来不及,街上的妇女响应号召几十个人来帮忙。我们每个人都是救灾的一份子,再大的事情分解了就是小事情。
三天之后,电力、交通、通讯全部抢通,街道和房屋的淤泥基本清理完毕,临时饮用水取水点建设完成,各处消杀防疫全面铺开。寻找失踪人员,在河道的淤泥里挖出了一个个死难者的遗体。我看到吴副书记的老婆哭晕在河道上,大家背着她去卫生院救治。我的眼泪又一次流了下来。
在救灾期间,每个干部都冲在前面,这跟洪灾前在酒桌上交杯换盏讲黄段子的形象截然不同,感觉完全是两类人,可见,人之初、性本善,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善良、正义和博爱的种子,只要外部条件需要,它就会生根发芽。绝大多数的群众也是鼎力支持,他们在自救、在互相帮忙,只有极个别的二流子、混混、流氓浑水摸鱼,在分配救灾物质的时候,争抢粮油米面。
我和王枕霞落水的事情,我和她约好不声张。新闻媒体来了,我带他们去采访遇难者家属和同事、去采访救灾指挥部、去采救灾现场、去采访灾民。受灾后第四天,省高官来泰安县慰问。泰安县5个乡镇受灾,按实际受灾情况来看,最严重的应该是桃源乡,但是我们应急处置比较到位,县里却安排省高官到隔壁的清远乡去看尚未清理的街道的淤泥。后来,清远登上了省级报刊、电视台等,受到各方瞩目,据说,得到了比较多的救灾款和社会捐赠。
受灾后第4天,我终于洗了一次澡,倒在床铺上,一下子就睡着了,我实在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