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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南非世界杯,一种长管南非喇叭——嗡嗡祖拉,响彻赛场内外,占尽了风头。我跑去计生办的张伟的宿舍去看球赛,寇尚、吴谈、王枕霞都在。张伟和寇尚是200八年录用的公务员,吴谈是他们同年的大学生村官,王枕霞是泰安县花坞乡人、2009年事业单位新招录人员。
桃源乡几十年没有招考人员,明面上说是为了节省财政开支,实际上另有乾坤,镇里直接聘用临时人员,所招人员跟领导非亲即故。据说,新来的县高官发话了,那几年各乡镇、各部门才陆续增加了正式编制人员名额的招收。大家都说政府部门水深,水深的地方表面往往风平浪静,底下自然暗流涌动。在每天的写材料、开会、打电话、送往迎来、下村入企、奔波于大小建设工地之中,我度过了一年。一年中,学习了本领,认识了社会,特别是农村的社会。
在南非世界杯如火如荼进行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降临了。2010年6月1八日午后,受台风影响,桃源大雨如注。大家根据之前防汛防台风的会议部署,当天上午已经分头到各村去安排人员转移等相关工作。我在桃源街上,负责沿街巡逻,防止低洼地带、地质灾害点和危险区域转移人员回流。
傍晚,风雨不止。接到领导通知,要我支援桃源小学,那边学生提前放学,做好现场秩序的维护。我到桃源小学的时候,吴副书记和王枕霞以及学校的老师们正在指挥学生排队回家。吴副书记说,他在桃源工作了十多年,从未见过雨势这么大,为以防万一,要把防范措施做到位。我帮忙送完学生,吴副书记骑上摩托车去其他几个在建工地了。我和王枕霞往乡政府走回去。
从小学走回乡政府,有一座小桥,我和王枕霞到桥头的时候,河水已经漫过桥面了。当时我们没有细想,径直走上桥去。谁知,在我们走过桥中央的时候,脚下一震,桥塌了。我们一个趔趄,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已经掉进了水里。
在湍急的水流中,我被冲去了不知多远,好在我水性比较好,入水之后习惯性的保持呼吸的调节,虽然被水浪打着喝进了几口浑浊的河水,但是到河面平坦的地方我终于缓过劲来。在风雨之中,我隐约听到了一个声音,我突然想到了王枕霞。我抬头往四周一看,所幸她在我不远处靠河岸的地方。我拼命地游过去,抓住了她,她抬眼看了我一下,却又闭上了。我吓得不轻,判断她应该休克了,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将她抱上岸去。在河堤上,我也顾不上上涨的河水和溃堤的危险,把王枕霞平躺在堤岸上,用大学练习过的应急技巧,把她肚子里的河水挤出去,把她鼻腔里、嘴巴里的泥土吸出来。
我害怕极了,雨水打在身上、脸上,我不自觉地颤抖不止。我对着王枕霞喊:“快醒醒、快醒醒,求求你了,你会好好的……”在慌乱中,我贴在她冰冷的唇上,给他做了一组人工呼吸。终于,她睁开了眼睛,她看了我一会,然后起身抱着我大声痛苦。我抱着她,安慰她:“没事了,没事了!”她慢慢止住了哭声,哽咽地说:“我以为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她对我说:“谢谢你,予怀,是你救了我!”
雨越下越大,河水还在上涨,我和王枕霞牵着手,从堤岸往街上走。一声巨大的轰鸣声从河水上游传来,我们回头一看,正是桃源小学,桃源小学被后山的滑坡冲到河对岸去了。那是多么可怕的一幕,桃源小学的五层楼的教学楼,整座房子被冲到河对岸去了!多么庆幸,学生们提前放学了!我们感到世界末日要降临了。我们要回到街上,回到乡政府。
我和王枕霞到街上的时候,河水已经瞒过堤岸,街面上的洪水已经到我的膝盖上了。我们扯开了嗓门,叫乡亲们往高处跑。短短的桃源街,几百米的地方,我们艰难的走了不知多长时间,我们边走边喊,到街中段乡政府的位置的时候,河水已经有1米多高了。我们也只能回乡政府办公大楼二楼。
在楼上,我和王枕霞走进办公室,留守的同志说,你们平安回来就好,接到报告,我们乡已经有4位干部牺牲了,1位是吴副书记、2位是巡逻水库的管理人员、1位是大源村的村书记。我的眼泪霎时流了下来,我无法相信刚刚还和我们在学校护送学生的吴副书记怎么说没就没了呢?街上的洪水汹涌,通讯、电力、交通已经中断。我站在楼上,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