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深小心翼翼的把奖杯放回原位,不敢再动手动脚。秦蓉走到她旁边,幽幽得叹了口气,“这傻儿子,终于熬到头了。”
意思是指,和她修成正果?
秦蓉把她一知半解的样子,尽收眼底。有些无奈的拉着许深,坐到床上。态度是从未有过的亲切,“以前我就听说过你,那次比赛是我逼着他去的。为的就是不想你们再见面,耽误他。”
父母的心思并不难懂,“恩,您也是担心他,没事都过去了。”
“奖杯,也就是那时候摔的。从小到大他唯一一次生气,连着几星期,都对人不理不睬,直到他爷爷开导他。最后,他没日没夜花了四天,才把奖杯碎片拼凑好的。”
“为什么?都已经碎成这样了。”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破碎的玻璃渣子,又不像拼图有迹可寻。
“因为他觉得,能把它粘好,就有可能找到你。毕竟,人海茫茫啊。”
话语,也被终结于此。
秦蓉把睡衣交到她手里,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你给他送过去吧。”
许深表现局部不安,虽然每晚跟庭舒睡在一张床上,但除了拥抱,亲吻,他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有的时候,他倒是挺霸道的压住她,声称不许再动。这时只要许深抬头,便能看到他脸上密密的汗,面色有些强忍难堪。
这个话题,近日连莹莹也提到过,方式直接得很,“你们……有没有那个过?”
许深真挚的摇摇头。
气的连莹莹暴跳如雷,“什么鬼,你们是不是真的要结婚,这么保守!”
许深继续保持沉默,最后还是连莹莹熬不住了,感叹道,“庭队,果然不是一般人。真能忍——”
总而言之,他们就是纯洁的很。
忽然想到庭舒的身材,许深默默的脸红了。秦蓉幽幽开口,“听说,我和他爸送给他的婚房,已经转到了你名下。所以,你现在想赖都赖不掉了”
先抑后扬,高招啊。果然,庭舒腹黑的基因,是强大的。
走到浴室前,并不可怕。真正让许深想打退堂鼓的,是听到里面传来不急不慢滴落的水声。那会,她是真的慌了。
她咳了几声,随机装作无所谓的连敲几下。她确定里面水声是停了的,但迟迟不见动作。
“进来。”
许深顿了几秒,因为那语气似乎染了些许笑意。这还没开始,就被识破了?
浴室气温潮暖,淋浴处是用特殊的磨砂玻璃,用白带条纹阻隔。隐隐得,还是能看出人的身形。更何况,接近小腿那,是不做遮掩的。
许深蒙住眼,告诉自己不能再遐想了。她连忙把睡衣放在洗脸台旁,就想悄无声息的出去。
结果,“过来。”
“什么?”慌张的差点咬到舌头。
“我说,把睡衣拿给我。”
许深反应过来,“你老早就知道是我对不对?”
“我妈进来,从不敲门……”
不知怎的,这语气有些哀怨。但她也不能轻易就范,果断拒绝道,“我马上就出去了,你可以光着……是光明正大的出来换衣服!”
庭舒也不急,缓缓的来了一句,“你信不信,她就等着你过去?”
不管怎样,她是信的。许深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你挡着点,我要过来了。”
庭舒不说话,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样。等玻璃门移开一点,刚好够她一只爪子伸入。判断好是安全距离,许深就递了过去。谁料,庭舒抓住她,把她整个人都给带了过去。瞬间,玻璃禁闭,插翅难逃。
她听到那一声重响,脑袋只闪映四个字:百口莫辩。
“放心,我妈不至于在外偷听。”
“所以?”
她现在还不肯睁开眼,庭舒靠的太近,身上的余温像是要灼伤她。鼻尖萦绕的都是沐浴后清爽的味道,包括他低沉音色迷醉在耳。这一刻,许深无比确定,他这是在,□□!
“所以,你可以睁眼了。”
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庭舒早已换好睡衣,眼神戏谑的盯着她。许深羞愧难当,“我没误会……”
“误会什么?”
“误会你在□□我!”
许深一鼓作气,讲的飞快,视死如归的态度。庭舒仍然紧追不放上前半步,几乎是紧贴,靠不能再近了。
他低头,恰好能看到她满脸羞红,甚是满意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不是了?”
许深错愕抬头,他指腹粗砺划过她脸颊,缓缓得亲了上去。她不稳的往后倒,手不小心碰到了开关。一下子,头顶的花洒,倾落而下,水流侵袭两人紧贴的身子,瞬间周遭温度上升。
徐徐的,他嘴角的水滴流落在她的脖颈,弧度蜿蜒而下,流经之处,红意片片……
等许深醒来,已是上午十点左右。实在是不堪负重,腰酸背痛的紧。她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初夜难忘的原因之一。
意外的是,庭舒也没起床,像看了她很久,唇边还留有笑,“累着了?”
她恨不得把被子捂上重新来一遍,这次她肯定乖乖装睡到第二天。现在只能咽了咽口水,“你是不是禁欲很久了,才会这么饥……”
“饥不择食?深深,你这是在埋怨我,还是在贬低自己?”
她想说的,明明是饥渴难耐好吧……
许深发誓,他肯定是故意曲解,用来调戏自己的。
忽然想起昨天晚上,那个凹凸不平的触觉。许深直接扒他胸口,果不其然,在接近心脏的一边,有一道疤痕。面露心疼的抚了上去,“是那次中枪,手术后留的?”
“恩。”庭舒毫不在意道,挪动她掌心,抵住心口的位置。那边正跳动着,同他有力的话语,“你只要记住这里,就够了。”
许深抱紧他,“我还知道奖杯的事了,你怎么这么傻呢?”
“我不傻,我记得很清楚——”
吻着她发间,缠绵落下,字字诛心道,“我身上大小伤疤不计其数,除去训练和工作,剩下的,你占了百分之九十七。”
许深把头埋得更深。
“粘合奖杯,我共花了56个小时,十指伤筋,差点废了。中枪,我九死一生,但真正伤我的,却是你的犹豫不决。为了找到你,我花了九年的时间,不惜一切代价让自己变得优秀。到现在,我依旧是败得一塌糊涂。”
庭舒沉眼,傲娇道,“所以深深,你如果再抛弃我,真的会遭报应的。”
许深回吻他,“不会了——”
虽然婚礼不需要过于隆重,简单温馨的邀请些亲朋好友,就可以了。但接下来一个月,许深还是忙疯了。
庭舒则一脸淡定的随她挑三拣四,许深偶尔停下来,问他,“这个怎么样?”
“好看。”
“那这件呢?”
“好看。”
“……能不能有诚意的换个词来敷衍?”
庭舒沉眼,来了句狠的,“我审美障碍,除了对你。”
许深忍住傻笑,正要假装嫌弃一番,手机响了,是庭舒的。他示意了一下走到角落接起,声音放的很低。这个角度看去,神情并没有异样。
应该是公事,真是一刻都不得空闲。好在今天选定礼服,就不用他来回跑了。许深选择了其中一件,去更衣室换衣。
这件婚纱设计大胆,上身用花纹刺绣为底,下身做隐约双层,透纹波澜。它的亮点在背后,刚才是故意没让庭舒看到,想出来给他一个惊喜,结果他人早就不在了。
店员识眼色的过来,“许小姐,庭先生让我转达,说有任务,先走一步。”
“恩。”
许深尽量施展微笑,要懂事点,她嫁的可不是一般人。
等见到苏芜,是在几天后。
许深忽然想起,确实是很久没见面了。喜帖当然有准备她的一份,都是熟人。最重要的是,许深和郗云已经是过去式了。
“你下周六有空么?”
“暂时不清楚。”苏芜像是刚做完尸检,废了好大精力,双眼无神的抬头望着天花板。
“如果没事的话,就来参加我和庭舒的婚礼吧。到时候,你可以跟郗云一起来。”
苏芜愣了一下,随后就笑了。她狭长的眉眼,挑起,“去了,也没多大意思。总之,祝你幸福。”
她随即站起身来,这种背影,让许深感觉似曾相识,脱口而出道,“听说你要辞职了?”
“是。”
“为什么?”
苏芜回头,俨然是另一副神情。她把发圈松下,长发飘然。最陌生的,是她嘴角那一丝笑,奚落
得很,“董尘清死了,郗云被指认为杀人凶手判刑了。而我现在,想要抛弃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