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半以后,十七区礼堂。
今天,是南宫北科和邬铭贺兰络茸的婚礼。
南宫北科按照地位来说应是亲王,他若是要结婚,必定是应该按照国礼的待遇,但是他并不想要搞出那么大的动静,他不想所有人都注意到他这天仙一般的妻子,她的身份本就特别,他不想她再遭遇什么意外了。
所以这次的婚礼只邀请了他们的一些好友参见,见证他们的幸福。
天捕驭风也受到了邀请,他看着那张婚礼的请帖的时候心里多少还是很是欣慰,他穿上了许久未穿的西装对着镜子整理着自己的头发,拼命想要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天捕猎血靠着墙看着他穿上了那件衣服,西装衬的他身姿更为挺拔,模样愈发的英俊,她冷笑了一下,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南宫云轩那边要办什么仪式了吗?”
“我朋友要结婚。”他说。
“真好。”她无心的说着,伸手拿出了自己的那件紫色的v领的礼服,随口说着,“我和你一起去吧。”
她拿着那件衣服在自己面前比划了一下,心说还是不错,驭风静静的看着她的背影和镜子里面精致的脸庞,沉默了。
过了许久,他点了点头。
她已经离开了一年半了,这一年半的时间里面,天捕猎血其实也过的不容易,她其实还是个很不错的女人,若不是发生了那些事情,驭风都不敢保证自己不会爱上她。
他知道她对自己的心意已经不再是想要几个孩子那么简单了,她待自己很好,她放下了自己高傲的一面包容他,爱他,可是他始终是没有办法面对她。
他心里多少有些怨恨,尽管知道那些不全是她的错。
他们到了那里,驭风看着这熟悉的城镇,看着不归山的方向,心里百感交集,他咽了一口唾沫,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天捕猎血挽着他的手臂,和他一起进去了。
南宫北科也将头发梳在了后面,站在礼堂中央接待着宾客,这人生下来自带一种贵气,就算现在只是一个地方的小官,身上那种皇室的气质从未减少过。
那人看见驭风来了,很是兴奋,他放下了自己的酒杯,余光中看见了天捕猎血,心里有些惊讶,但是也没说什么,他张开手,上去就是给了他一个巨大无比的拥抱。
“真好。”驭风微笑着说,他能看见他们两人在一起了,真好。
南宫北科招呼着他们坐下,驭风带着猎血坐在了角落,人们渐渐的来了,热热闹闹的挤满了整个大厅。
时间差不多了,灯光突然暗了下来,优美的音乐响起了,人们不约而同的像光源看去,只见络茸手上捧着一束鲜红的玫瑰花,身着白色的婚纱,踩着白色的地毯缓缓的向南宫北科走去,她温柔的笑着,茶色的头发挽起,头戴着同样雪白的头纱,一个锁骨坠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她的身形完美,一颦一笑都惹人怜爱。
人们怔怔的看着新娘的模样,他们大多都只知道南宫北科和他的女朋友感情很好,但是谁也没有见过这个人的模样,络茸平日里深居简出,很少见到什么人,更不用说会有什么人见过她了。
他们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仿佛她的身上在散发着微光,他们完全不敢想象这个世界上竟然有这么美丽的人,她就像仙子一样,这种美丽是人间根本不会存在的绝色。
南宫北科笑着看着她,她太美了,美的根本不像话。
他伸手拉着他新娘的手,二人一起站在牧师面前,驭风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那一对新人,光线打在他们幸福的脸庞上,他就这么缩在阴影里面看着他们,像是一只寄生在黑暗里面的一只蛆,觊觎着光明的美好。
牧师念着祝词,两声“我愿意”在大厅里面响起,二人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宾客们掌声不绝,驭风含着泪看着他们,轻轻的拍着手。
“真好。”他说。
天捕猎血静静的看着他的模样,心脏像是被什么人揪住了一样,有些喘不过气。
她都为了他,将自己放在了如此卑微的位置上了,为什么他心里还是对那个死人念念不忘?
络茸与北科拥抱着,无意间看见了驭风注视着自己的眼睛,他眼里的那份深情太过炽热,就算有无数的人挡在他们面前,她依旧感受到了他深沉的感情。
她再次眨了眨眼,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
天色渐渐暗下去了,所有的宾客都慢慢的散去了,南宫云轩拉着他美丽的新娘的手,回到了里屋,他深情的吻着她的唇,他等待了这么久的这一刻,终于变成了现实。
房间里面灯光很暗,二人的神色有些暧昧,他轻轻的帮她脱下了衣服,慢慢的把她推到了床上,欺身将她压在身下,络茸的身体有些颤抖,她拼命的不去想两年前发生的那件事,北科看出了她的不适,他轻轻的温柔的吻着她的身体,一遍遍的说着“别怕,是我”。
驭风坐在了那个曾经雨潇住过的地方,这里现在只是一片长满杂草的山坡,他拎着几瓶酒醉醺醺的坐在了那里,茫然的看着夜空的繁星。
皓月当空,繁星点缀,今晚的夜色格外的迷人。
他的眼神有些迷离,胸口很闷,像是有什么东西重重的压着一般。
都一年半过去了,他以为他已经慢慢的忘却了那个人了,他以为他不会在那么撕心裂肺的想念着她的模样了,可是今日看见络茸和北科结婚的场景,他就知道自己又一次输了。
他也想知道,那个人穿上这身圣洁的婚纱的时候,是不是也和她一样的美丽。
他想看一次,哪怕新郎不是他。
他不断的灌着自己酒,他想让自己醉死在这里,他想她想到快要死了,他曾经尝试过自杀,可是闭上眼睛永远都是那人最后的模样。
她说,你要好好活着。
他苦笑着,哭着,心说这人怎么能这般残忍。
天捕猎血回到了营地,转眼就不见了驭风的影子,她知道那人去了哪里,这一年半以来,不知道已经有多少个晚上那人独自一人去了以前营地所在的后山坡上坐着了,她心知肚明。
她恨透了现在的自己,她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为一个人卑微到如此程度。
她脱下了那件紫色的礼服,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赤身**的模样,她痛苦的看着自己泪流满面的样子,打开了最底下的那个柜子,取出了里面放着的一件白色的衬衫和沐胤给她的那瓶小小的药剂瓶。
她绝望的笑着,穿上了那件衣服,将瓶盖打开,尽数散在了自己的身上,头发上,她随意的将那个空瓶子扔在了一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