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名单上的人实在太多了,很多还住在周边城市,根本找不过来。”当晚一回到警局林小谦就开始无止尽的抱怨。
田远阳安慰道:“行了,知道你辛苦,案子结了请你们吃好的。你看人来疯这不是挺好的嘛?”
“他——!他这一天奇了怪了,只要见到那些人,就特别安分,话都不多说,都是我在和他们交涉。”林小谦继续抱怨着。
蓝姗回头看看人来疯:“这和你平常完全不一样啊!怎么转性了?”
人来疯呵呵了两声:“我这不是怕吗!那些人一个个的分分钟能徒手拧断我的脖子,万一碰上个脾气躁的,一言不合上了扭了我脖子……万一真发现了哪个是凶手,我和林小谦两个人,跑都跑不了。实在不行多几个人一起去,也好壮个胆啊!”
田远阳没想到人来疯居然真的怕成这样:“要不明天我去走访名单上的人吧,你去摸摸这些人的背景,查查他们的户籍资料。”
人来疯正开心着,正想一口答应下来,就听刘云涛忽然说道:“来风是真的提醒我了,不排除凶手拥有极强的格斗能力,你们调查的时候都要注意安全啊。”
安露此时在一旁颤巍巍的提醒道:“要不,我们叫上沈法医,他能打。”
蓝姗在一旁反对道:“拉倒吧,他和我们一起出去,谁给我们验尸,尸体的死因还没确定呢。”
刘云涛想想说道:“也是,这样还是要尽快确认名单上的人的身份,其次找出这些人中可疑的人员。另外,明天找找沈铭,看他验尸的进度如何了。”
田远阳叹了口气:“不会快的,估计老沈又得熬夜了,尸体被凶手造的不成样子,且得花功夫。也幸亏现在有了苗琳这个还算不错的助手。”
蓝姗有些郁闷:“尸体是恶心了一点,骨头什么都搅在了一起,内脏都混在一起了,沈铭分得整个人都火大了。”
华灯初上,萧歌坐在酒吧的楼上自己的房间里,看着外面的风景。曹难和王准在他背后的茶几上下着棋,他是臭棋篓子,不想参与这种游戏。
曹难一边走棋一边说道:“按理说萧歌你脑子不差,怎么下个棋就这么臭美呢。不然和你下多好,准爷不讲究,爱悔棋。”
王准摸着下巴上的短须说道:“小哥的脑子其实不怎么样,但萧歌读的说多,懂得多,而且他喜欢提前思考,提前做准备。”王准回过头看看萧歌,问道,“小哥,你又在谋划什么了?格斗赛的事?”
萧歌摇摇头,随即愤愤地问道:“来的是庞军?”
王准一惊:“你想这个干吗?是他啊,怎么了?李云茹这老太婆待遇还真不错,审他的居然是庞军。”
萧歌摇摇头:“姓庞的从来不参与行动,只做审讯工作,十几年来连北京城都没出过。他一来,所有人都会警觉起来。”
王准挠着脑袋:“是啊,按理说李云茹也就是个外围的头头,身份不算高,轮不到庞军这样的心理战大神。是有些打草惊蛇,不过话说回来,蛇惊了,才有破绽。不破不立!”
曹难拍了拍光头:“上面的老头不会这么想的,他们谨慎惯了,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小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姜黎告诉你的?”
萧歌冷冷说道:“80年,华夏在a国打的最深的谍报人员暴露,抓捕中当场自杀。那人是庞军的亲人。那次泄密和李云茹脱不了关系,我怕庞军感情用事。”
“那你担心有点多余,庞军的理智可以保证。”王准恍然大悟,但随即释然。
萧歌没有接茬,而是问道:“半仙呢?”
曹难随口一答:“两天后到。这和我们没关系吧?”
萧歌闭上眼:“我再把以后的计划捋捋,我要计算清所有的变化,让大部分事情都按我的计划发展。”
王准有些鄙夷:“你不是神,你只是擅长计划。尽人事,听天命!你要把所有变化都计算清楚提前做好准备不现实。我知道最近老常的死和格斗俱乐部的案子全都是你没料到的,你提前都没准备。没事儿,别担心。”
萧歌有些郁闷:“我随机应变的能力一般般,我最怕关键时候出问题,而我却没有第二套方案。”
曹难大咧咧的一笑:“就算没有planb,你不是还有我们吗?急什么?”
萧歌长长叹了一口气:“我知道。幸亏有你们。”
停顿了一会儿,萧歌又开口了:“对了,说起格斗俱乐部的案子,花鸢鸟的人事资料有吗?”
王准随口说了一句:“我问姜黎要一下。”
萧歌随即阻止了他:“别!不用了,警局里那几个货聪明着呐,让他们自己忙活吧。我们这边把李云茹的事搞定吧,她被放出来了?”
王准嗯了一声:“昨天下午,囚车在押送她转移监狱的过程中故意开翻了车,她就真跑了,现在快回来了。”
曹难有些鄙夷:“外围到底外围,这是个坑都看不出来?”
萧歌冷冷的说道:“看出来又如何?她一辈子经营的人脉都在这里和上海,以她的性格她不会甘心隐姓埋名下半生,她肯定回来。要么谋求东山再起,要么报复揭发她的人,最次也要拿回她藏着的那些积蓄。”
曹难更加鄙夷了:“所以说这就是个没受过专业训练的外围,被人利用的棋子,一大把年纪了,被人当猴儿耍。”
王准也是笑了起来:“我安排,等她回来,就引导她找那警花报复!然后我们看戏。”说完一颗棋子被他移动,将死了对面。
……
第二天一早,蓝姗早早地来到警局,等众人来的差不多,苗琳好似掐准了时间走进来,一进来就把尸检报告往刘云涛手里一递:“沈法医说他连夜验尸累了,他眯一会儿,让我把报告拿过来。”
蓝姗赶忙过来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刘云涛看着手中的尸检报告:“尸体表面有大量死前造成的伤痕,死前进行过大量打斗。死因是失血过多,推测是被——活剖而死。”
安露在一旁不由惊呼:“**解剖!太恐怖了,这是什么深仇大恨?”
刘云涛看了一样安露,随即问道:“诶,对了,让你查萧歌的背景查到了吗?”
“嗯……他在学校的档案要看吗?”安露有些不好意思,好像做错事的孩子。
人来疯在旁边听了,大笑起来:“那玩意儿有个鸟用!”
安露急的大叫:“我查不到别的,他一直在军队,我联系过退伍军人部,向问他们要退伍士兵的资料,人家根本不给。”
蓝姗疑惑地说道:“只是退伍士兵的资料,军队不会不给吧。”
“人家直接甩我一句,此人身份特殊,如果没有确凿证据,他在军队的档案无法公开。”安露委屈的说道。
人来疯不解的问道:“身份特殊是什么意思?特种兵?”
安露摆摆手:“我哪知道?人家什么都不肯说,态度还很差。”
刘云涛听完说道“也就是说,我们只有他上学时的资料,和退伍后这一年的情况,中间都是空白。包括他和身边的人怎么认识的,这些年他的人际关系怎样,我们一概不知。”
安露嗯了一声,随后继续说道:“萧歌这个人童年很不幸,他正巧赶上当年那起大水,他是在洪水里被救出来的孤儿,没人知道他的父母到底是谁。他被救他的退伍军人抚养长大,后来他的养父母死于十一年前的医院大火,没过几年,他到了参军年龄就进军队了。”
人来疯听着摇摇头说道:“天煞孤星啊!这种人走哪儿都有大事!”
田远阳在一边实在听不下去人来疯的扯淡了:“人家只是运气真的差!”
刘云涛看着安露问道:“他在学校什么情况?”
“听话,懂事,成绩不错。”安露随口说,“从他各个老师在他成绩单上的评语来看,就是这样。”
刘云涛叹了口气:“算了,先搞清楚名单上的人都是干什么的吧。居然有六十二人参加过这个比赛,远阳你带着小谦和蓝姗去吧。来风你跟我和安露去找死者家属了解情况,他们的情绪应该平复了,赶紧去问问。”
听到刘云涛这么说人来疯也是放松下来,他可不想再去面对那些分分钟可以放到他的家伙。
田远阳刚走到警局大厅,就见一个秃顶大肚的中年胖子乐呵呵的走进来,还不是别人,正是第二刑侦分队的队长——秦浩然。
秦浩然此时心情大好,抱着个大箱子走进警局,笑的眼睛都快看不见了,见到每一个人都打招呼,见到远阳他们正要出去赶紧叫住:“诶诶诶,远阳,你们别急着走啊,大清早的这么忙啊?”
田远阳马上停下啦打招呼道:“有案子,一点眉目都没有,急着查案。”
秦浩然听到有案子也不多说,赶紧打开箱子,里面居然全是喜糖,只见他拿出三盒,乐呵呵的递给三人:“那不打扰了,拿着拿着,你叔我刚生二胎,老来得子,都拿着。呵呵呵呵呵呵。”说完赶紧给其他人发糖去了。
秦胖子的热情,弄得三人都有点不好意思,但也是礼貌的接过喜糖。
林小谦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秦胖子四十好几了吧,他老婆还能生?”
田远阳笑了笑说道:“你不知道?秦胖子老婆比他小近二十岁,才二十多岁。”
蓝姗有些吃惊:“不是,什么时候找了个年轻貌美的老婆?不对啊,这巧克力进口的,上百块钱一盒呢!他**了?”
“对啊,我以为他那个样子一定是个老光棍!”林小谦也是随声附和。
“**什么!人家老婆是个白富美,前几年他执行任务的时候碰上的。一个抢劫团伙要抢劫一个女孩,老秦正好在蹲他们,冲上去就想抓他们。老秦一个人一边保护着那个女孩,一边放倒了几个拿刀的抢匪,那个女孩但当时就芳心暗许了,倒追了老秦一年多。”田远阳随口解释着,他也是听自己父亲提起的,他父亲和秦胖子几十年的老朋友了。
林小谦听着不禁咂舌:“运气真好!”
田远阳鄙夷的说道:“好什么!老秦当时还不是队长呢,当时队里抽不出人手,为了抓那的抢劫团伙,老秦一个人蹲了三天两夜,总算蹲到了人,结果一下子来了七个,他赤手空拳放倒全部的抢匪!换你,我们就要给你举行葬礼了。”
蓝姗忽然问道:“他刚才说二胎!”
说着话几人已经来到了车边,一边开车门田远阳一边说道:“他们结婚第二年就有一个女儿,当时我们还没从警校毕业。他那回也这么开心,请了十几天的产假陪老婆。”
林小谦还是一阵羡慕:“现在的女孩缺少父爱啊!怎么就看上了这胖子!”
“你就别纠结了,那姑娘和我一边儿大,我见了面我得喊‘阿姨’,我找谁说理去?”田远阳无奈的说道。
蓝姗也有些兴趣:“老实说,人家姑娘怎么看上他的?因为他能打?”
田远阳仔细想了一会儿:“老秦找我父亲的下棋的时候,我听见他老婆在电话里叫他‘范-迪塞尔’!”
“靠!”林小谦愤愤的说了一个字。
蓝姗也是一阵恍然大悟:“你别说,除了开车不快,其他都一样。”
几人聊完,正准备一脚油门离开,忽然一个人敲了敲车窗,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个身影自顾打开了车门,坐进了车里——居然是沈铭!
不等三人开口,沈铭说道:“一起去吧,我和他们至少脸熟,好说话,有几个脾气差的,我怕你们有麻烦。”
田远阳忽然说道:“你是怕你也在凶手名单上吧?”说完也不等沈铭回答,一脚油门走了。
沈铭也不反驳:“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死者都擅长锁技和绞技。而我在验尸时注意到,死者身上格斗造成的伤势多是打击伤,都是拳头打出来的,杀他们的人擅长拳击。”
林小谦有些不明所以:“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不确定,但你不觉得这个现象很奇怪。”沈铭摇摇头说道。
蓝姗忽然问道:“你也擅长绞技?”
沈铭没有正面回答:“你知道我格斗的真正优势在哪里吗?是解剖学和医学。我了解一个人身体的全部构造!我可以发现每一个人身上的暗伤和弱点。”
蓝姗有些不明白:“什么意思?”
“我不是在用格斗技格斗,在某些人眼里,这就是投机取巧。”沈铭只是自顾自的说着。
蓝姗还是不明白:“到底什么意思?”
田远阳听不下去了,开口替沈铭解释:“绞技和锁技是卸人关节的,老沈不用这些也可以卸人关节。”顿了一会儿,又说道,“而且他经常这么干!”
沈铭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林小谦也是明白了什么:“凶手的目标是喜欢卸别人关节的人!”
蓝姗继续接道:“的确,关节被卸,即使留不下残疾,几个月内都无法和人动手。业余的还好,对于专业的格斗运动员,这就是噩梦。几个月没法训练和比赛,而且不是在训练和比赛中受的伤,运气不好,运动生涯都毁了。你怀疑这就是动机?”
沈铭反问:“你有更好的吗?”
田远阳叹了口气:“先找喜欢用绞技的和专业格斗运动员。一个最有可能是目标,另一个最有可能凶手。还好萧歌把这些人的格斗套路都记下来了,简直和未卜先知一样。”
蓝姗有些不悦:“这货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什么?他怎么总是有……有……”
田远阳看蓝姗不知道怎么形容,遂说道:“先手!”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蓝姗,“他到哪里都似乎提前布了子,所以先手永远是他的。”
蓝姗赶紧问道:“资料呢?还有谁擅长绞技?”
“正珩小学!那个女老师,她用的巴西柔术!”林小谦陡然大叫。三人都看向她,他觉得非常尴尬,随即开口,“学校就在附近。”
蓝姗还是冷冷的问了一句:“确定不是长得漂亮所以多看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