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沈铭那边也传来消息,死者的家属已经确认了尸体的照片,基本就是那两个人。因为尸体比较惊悚,沈铭都没敢把尸体直接给家人看。
回到警局时,刘云涛已经和人来疯在等着了,刘云涛示意了一下,人来疯开始说起他查到的萧歌他们的底细:“萧歌他名下有一家酒吧,两家金属加工厂,一家面包房,一家旅行用品店,产业真的不少。姜黎名下有三家服装店,全在本市最热闹的步行街,商场。李馨欢名下也有三家美容院,两家发廊。三个人都是日进斗金的。”
安露有些不可思议:“不太可能吧,李馨欢得脱狼窝没多久,萧歌也是退伍才一年多,怎么可能积累如此多的财富!”
人来疯继续看着资料说道:“不知道,但记录上显示姜黎和李馨欢两个人的产业,都是萧歌陆陆续续转给他们的,这几个人的收入都是合法的,至于怎么开起来这些产业的,应该是李馨欢,她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和萧歌一起夺回了很大一部分李长龄以前的产业,然后重组为他们现在的产业,帮他们办理这些事务的是一个叫曹难的人。”
安露不禁失笑:“这个萧歌什么人啊?脚踩两条船就算了,他的第一桶金基本也都来自李馨欢,可他独占大部分产业也就罢了,居然还分给自己的另一个女人姜黎,李馨欢傻吗?”
“不傻才分出去的!”田远阳忽然说道。
林小谦不禁哑然:“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我记得李长龄死后树倒猢狲散,当年霸占这些产业的人也大多是坐吃山空,怎么可能还有这么多。”
“那笔赎金!”蓝姗忽然失了神一样,自顾自的呢喃了一句,然后抬头看着刘云涛:“这会不会就是当年的那笔赎金。”
刘云涛点点头:“完全有可能,但我们需要的是证据。格斗比赛参与者的资料呢?”
林小谦神色奇怪的拿出在健身房得到的人员资料:“你们一定想不到,参加这个格斗的都是些什么人,五花八门的都有,老师,医生,消防员,出租车司机,程序员,机械工程师,哦还有这个最奇葩的,五十七岁一个大学教授,战绩还非常不错!”
田远阳饶有兴致的拿过资料,资料极尽详细,倒不是说背景,背景资料只有联系方式和姓名,详细的是这些人的擂台记录,擅长的格斗方式,甚至附带10g的战斗视频。田远阳没有看符带在硬盘里的战斗视频。光是纸面资料就很详尽了:“我去,真的12次比赛记录,9胜,3负。长江大学化学系一级教授。居然职称这么高。”
蓝姗也是惊讶的接过来,翻了两页,忍不住惊呼:“这个小学老师居然是个女的!”田远阳忍不住凑过来看着,只见照片上的女孩留着**头,带着副圆片眼镜,很腼腆的样子,说她是一个小学老师绝对没问题,说她能把两百斤的大汉揍到站不起来,鬼能信!
人来疯顿时大呼:“我擦,没规则就算了,他们连男女都能对打的吗?”
蓝姗鄙夷的说道:“萧歌那家伙自己就会打女人。”说完翻着眼把头一甩,却差点碰到田远阳的脸,本来田远阳正凑在那里看参加比赛的还有些人什么人,完全没注意到蓝姗的动作,也是猝不及防,瞬间两个人的鼻子就碰到了一起。现场顿时变得非常尴尬,甚至暧昧。
众人见到,也都是尴尬地假装没看到,刘云涛咳嗽了几声缓解尴尬地气氛,继续说道:“这些人,一个个去走访一下,我觉得可能会有线索。还有,有没有已经退出这个比赛的人,他们的资料在不在里面?”
蓝姗赶紧说道:“在在,都在,有几个人因为各种原因被开除出这个比赛,但资料都在。”
刘云涛嗯了一声,继续吩咐:“萧歌的背景还是要继续调查,已经连续三起案子牵扯到他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蓝姗补充道:“四起,还有七年前的悬案。”
刘云涛没有反驳,而是赞同道:“对,没错,四起。”
萧歌浑然不知他已经被人怀疑,手中摆弄着一根细细地鱼线,不断地在灵巧的指尖绕来绕去。忽然他觉得渴了,走到桌旁给自己倒了杯水。刚喝了一口,曹难敲门进来了:“小哥,打听到了,确实有两个参加过那个格斗赛的人死了,死的很蹊跷。”
萧歌嘟了嘟嘴:“和我们的事有关系吗?”
曹难摇了摇头:“不清楚,但应该没关系,死的只是两个普通人。”
萧歌笑了笑:“要命了,这个档口。你和准爷小心些,我总觉得不踏实。”
曹难大咧咧的摸了摸光滑的后脑:“嘿,没事儿,凶手八成是针对参加过那个比赛的某些人,我们从来没去过,准爷和我都怕见这种暴力的场面。”
萧歌嘴里的水差点没喷出来:“白瞎了你这身腱子肉。”
曹难为难的说道:“又不是我要长得!”
没过多久,蓝姗和田远阳又来了,这回二人明显不那么客气,蓝姗一上来就直入主题:“萧先生,还请你配合,我们怀疑你所举办的格斗比赛涉嫌违法内容,请接收调查。”
萧歌混账的把手一摊:“没问题。”说完,在还未完工的酒吧里找了张桌子,示意二人坐下。
田远阳笑着说道:“萧先生,首先我们希望你能停止这个比赛,然后我们需要这个比赛详细的操作流程,从而判断它是否有违法的内容。”
萧歌笑着回答:“没问题,你们想知道什么?”
田远阳细细组织了一下问题的顺序和语言:“首先,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举办这样一个比赛。”
萧歌看着蓝姗饶有意味的笑着:“我的酒吧本身有擂台,客人可以在上面活动活动筋骨,久而久之有一些喜欢格斗的人就开始经常过来切磋,因为酒吧人员很杂,不是所有人对格斗的定义都一样,有些人觉得这么打不是很过瘾于是希望有一个更好的平台,去聚拢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按他们喜欢的方式,玩儿玩儿。”
蓝姗皱起眉头,看着擂台:“志同道合?都是些什么人?”
萧歌笑了笑说道:“这么说吧,有些人觉得格斗是体育运动,需要讲究体育精神。但有些人不这么认为,他们觉得,真正的格斗是战斗!他们更希望毫无顾忌向对手挥拳,毫无顾忌的被对手击打,甚至流血,受伤,他们觉得这样才是真正的格斗。”
田远阳依旧笑颜如花:“很有意思,那你第一次组织这样的活动是什么时候?”
萧歌呵呵一笑:“我并不是最开始的发起人,我只是现在在负责,原来有另一个人组织,但是他不久前他结婚了,没那么多精力组织了,不过还是偶尔回来玩玩,于是我就接下了继续组织这个比赛。”
蓝姗眼睛一撇:“所以你就把规则改了?”
“一开始就是这个规则。我们是正规的,手续齐全,只是规则自定了而已。”
“你们从来没有通过这个赛事牟利过吗?”
“没有,比赛的场地就是关门后的健身房,基本不要什么组织成本,最多也就是有时候会需要医疗用具和药品。”萧歌解释的很清楚。
田远阳继续问道:“那参加这个比赛受伤的人多吗?”
“基本都是带伤的,但很少谈的上重伤,即使有,也都差不多痊愈了。”
田远阳还是继续问道:“好像有不少人参加过这个比赛,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后来被禁止参加了。”
“很多,有些是专业的格斗运动员,他们很多习惯了自己运动项目里的规则,各种技巧和格斗套路都是为了原来熟悉的运动项目而设计的,一旦没有规则,在身体素质相差不大得情况下,往往被打的很惨。有些拳品差的,就怪比赛没有规则,记恨打趴他们的人。还有一些是通过比赛的输赢和别人赌博的,这是严格禁止的,哪怕赌根烟,只要被发现都会被赶走。”萧歌知无不言,对他来说这些东西完全没有必要隐瞒,完全是合理合法的东西。
这种极其配合的态度倒是让蓝姗非常警惕,前几次接触,看似和萧歌无关的案子,萧歌都会以各种方式胡扯,甚至故意激怒自己,这次的态度却出奇的配合,完全不像他的风格。
人来疯和林小谦也陆陆续续找到了名单上那些格斗塞的参与者,他们找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那个五十七岁的大学教授,名字叫薄云。这人在资料里排在第一个,那份名单是按人名第一个字的拼音首字母排序的。这老头姓薄,第一个就是他。老人家身材颇为高大,看上去面色红润,神采奕奕,整个人透着一种端正威严的气息,见到警察来找,也是非常热情,完全没有一点紧张,分分钟把人迎进自己的办公室。
“来来来,别客气,我这办公室啊,谁都能进,平常学生也是想来就来。”
人来疯好像见了自己班主任一样,整个人规矩多了,都不脱线了,他细细打量了一下这件办公室,很大,但是堆了不少杂物,主要是实验器材教学用具一类的,看似摆的随意,但是很整洁,一尘不染。
林小谦见人来疯都不先开口了,只能自己说道:“薄教授是这样的,你是不是参加过一个地下格斗赛?”
“哦,有啊,生命在于运动吗。我喜欢运动,所以我身体很好的。”薄云是个和蔼外向的老人,侃侃而谈的。
林小谦有些尴尬,扭头侃侃,人来疯只是笑着,笑的还很拘谨,整个人正襟危坐,规规矩矩,完全不想开口说话,只能继续问道:“那是这样,有两个参加过这个比赛的人,被人杀害了,所以我们怀疑和这个比赛有关,想了解一些情况。”
“哦呦,这个是大事,想问什么说吧。”薄云非常痛快。
“是这样,你们这个比赛,参加者互相之间不知道身份对吗?”林小谦问道。
“不晓得的,私底下如果有兴趣也可以交换手机,qq的。但别人不想告诉你身份,你去打听不行的。组织比赛的人不会告诉你的。”
“那这么说还是有少部分人互相知道身份的。”
“肯定的呀!”
“那老人家,这个比赛没有规则的,是不是很危险?”
林小谦话还没问完,就听老教授大声反驳:“什么老人家?小伙子不会说话的呀!对我来说能有什么危险?”边说边站起来,走到一个柜子后面,拎出两个巨大的石锁,往二人脚下一放。继续说道:“我每天早上拎着这两个石锁跑步到公园,练一个小时,再拎着石锁跑步到学校,晚上拎着这两个石锁跑步到公园,练一个小时,再跑步回家。我身体壮的很的,一点不老的。”
人来疯和林小谦的表情是惊讶到极致的,那两个石锁老大老大了。林小谦忍不住伸手提了一下,使足了吃奶的劲,他连一个都提不动。人来疯则是赶紧坐坐端正,感觉跟在上课没什么两样。
林小谦尴尬地对着老教授笑笑:“不是,毕竟吧,这个运动还是有一定危险性的,这个,据你所知,有没有人在这个过程中死亡或者致残什么的?”
老教授仔细想了想,说道:“没有吧,反正我没有见到,也没有听说。我说小伙子要多锻炼啊,还是警察呢,身体素质不行的呀。怎么保护老百姓啊?你看这个石锁有不重吗,这个都拎不起来。”说着,把地上的石锁抛上抛下,还玩儿了几个花活儿,数十斤的石锁,在他手里愣是轻盈灵巧。
人来疯还是毕恭毕敬的坐着,林小谦此时内心的读白确实:“您老确定被您打的那几个人还活着吗?就您这手劲正常人挨一下就得挂啊!”
人来疯咳嗽了两下,小心翼翼地拿出两张照片,终于开口问道:“你看,你在比赛中见过死者吗?或者,有没有见到过死者和那些比赛参与者走的比较近?”
“见是见过,至于走的和谁比较近吗?那个我真没注意。”
……
名单上第二个人是一个卖肉的胖子,真的是卖肉,他是一家肉铺老板,手臂粗的猪骨,他轻轻松松剁成n节,剁的又快又整齐。肉铺的肉都很干净,也很新鲜,附近的人肉都喜欢来这儿卖肉,生意着实不错,铺子前围着不少人。胖子看到警察有些拘谨,开口就说:“警官,我是本分经营,这都是好肉,你看看。”……
第三个人更夸张,是个重点高中的学生,一只脚已经进了大学的那种,警察去找他,着实让老师和家长紧张了一番,这个学生更是被来来回回教育了好几顿,让他的心思多放在学习上。
参加格斗比赛的人,涉及各行各业,各个年龄段,他们参加这个比赛的理由也是个不相同,有像沈铭一样纯粹喜欢打架去找乐子的,有工作生活压力大去找发泄的,有运动员去增加自己格斗技巧和实战能力的,还有纯粹痴迷于格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