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一声巨响之后,两只白玉酒坛倏然而出,稳稳落到雨白手中。
“哇……雨公子真厉害!”拓秋看的目瞪口呆,原来雨白的内功如此之高。
“雨公子果真非同凡俗,在下佩服。”幻时也不由得赞叹。不过,他的武功不似江湖上任何一派,难道承自久隐不出的高手,抑或是深居简出的达官贵人?
雨白双脚一点,身子回旋,顷刻间已至亭内,将酒坛摆于石桌之上,回敬道:“幻公子客气,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雨公子谦虚了,公子武功之高,实属罕见,不知承自何派?”幻时趁机试探。
“家师授艺时曾训诫在下,不可告知外人师尊之名姓来历,师者当尊之如父如母,在下不敢抗命,还望幻公子见谅。”雨白巧妙的避过。
“无妨,师命自是应当遵从,公子不必介怀。”幻时淡笑,果然是聪慧之人。
“酒都拿出来了,我们开始吧。”拓秋见他们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都是无趣之事,实在听不下去了。
“呵呵……”幻时尴尬地笑了笑,这女子确实直爽。“石姑娘所言极是,我们便开始吧,世碣将我们带的那套酒杯拿出来。”
“公子,那套杯子是……”
“不必多言,拿出来便是。”
“是。”那套杯子是极难寻得的血玉杯,是公子饮药所用,若是盛了酒,必将为酒气所侵,便不能再用。那公子的病……世碣极其不愿,但又不得不遵命。
世碣将四个血玉杯从包袱里拿出的那一刻,雨白不由一惊,“藏殷血玉杯!幻公子竟有如此罕见的杯子!”
“嗯,的确罕见。”凤忛愔也忍不住赞叹,她曾经见过不少博物馆里的血玉,如此晶莹剔透,质地均匀,鲜红似血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凤忛愔与雨白都夸赞此杯,拓秋忍不住拿起其中一只,仔细把玩,连甚少说话的公主都说话了,看来这玉杯的确不一般。可是,她怎么看不出它那里好?
“这杯子有何特别之处吗?”
“石姑娘有所不知,此杯为藏殷山上千年一见的血玉雕刻而成。藏殷山盛产一种夜间开花,通体赤红的赤夜草,赤夜草果实形如满月,色如鲜血,故名血月。血月虽是上好的良药,但因藏殷山势险峻,常人极难登至顶峰,故而血月常熟落而无人采撷,果实落下破裂,汁液浸润藏殷上的藏玉之石,经年累月,久而久之,石中之玉渐成血色。取此玉为器皿,盛药可加强药效,盛水饮之,亦有药香。”
“真的如此神奇?”拓秋从未听过有此血玉,好奇之心一时涌起,眼睛瞪得无比之大,向幻时求证。
“的确如此。”幻时仍旧淡笑,拿起酒坛,取下盖子,便像众人为之惊奇的血玉杯中倒酒,没有一丝吝惜,仿佛那时再平常不过的酒杯一般。
“据在下所知,这血玉杯百年前为倾渊神族后裔叶肜氏所得,历代为叶肜氏神女掌管,不知幻公子如何得到?”若是幻时有此血玉杯,至少五成可以确定他便是那个传说中的神秘公子。
“的确如此,雨公子果然学识渊博。不知公子可曾听说过,二十五年前叶肜氏神女与雪国恃沅堡堡主世华洛相爱,叶肜氏神女不顾族规,与世华洛逃到雪国,碍于恃沅堡势力,叶肜氏才放任神女多年,二十三年前,神女与世华洛育有一子,取名世瓛……”
“等等!”听到‘世瓛’二字,凤忛愔惊坐而起,打断幻时的话,“难道你……你认识世瓛?”
“呃……是,”凤忛愔的激烈反应令幻始料未及,“数年前,在下曾游经雪国沅城,有幸与世瓛相识,我们二人一见如故,他见我身有恶疾,便向其母求取此杯,助我治病。难道风姑娘与世瓛有瓜葛?”
“有……哦,不,我是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当面问他,他现在在哪?”竟然遇到认识世瓛的人,凤忛愔的内心无比的激动。
“呃……他在雪国,恐怕……”她认识世瓛,他怎么不记得?
“那你能带我去雪国找他吗?”
“凤雪之战正处焦灼……”
“我知道,你有其他办法找他吗?”不是凤雪交战,她自己就去找他了,何须他带!
“呃……暂时没有,不过,我与他有飞鸽传书,可以帮你问他是否愿意见你,若是他愿意,我们可以考虑绕道倾渊。”这女子一直静如止水,怎么听到世瓛的名字就激动了?
“真的吗?”
“嗯。”
“那太谢谢你了!”凤忛愔感到回去的线索越来越近了,内心抑制不住的激动,一把拉住幻时的手,紧紧握着,弄得幻时一时不知所措,被她捉着的手动都不敢动。
“咳咳……风姑娘太客气了。”
她的手竟然握着幻时的手,哼,认识世瓛有这么特别吗,竟然令一直安然自若的她,如此激动?雨白的心里极不舒服,自然要想办法打破这样的场景。
“堂堂恃沅堡少堡主都对幻公子青眼有加,幻公子果然不凡,今日得以与公子相识,荣幸之至!来,我们共饮一杯如何?”
“好!”一旁看热闹的拓秋也趁机凑热闹。虽然她对凤忛愔的做法不明所以,但是现在不是询问时候,此刻也只好冷眼旁观。
终于,雨白如愿见到凤忛愔收回了双手,可是她的注意力并没有。
“幻公子,我敬你,拜托了。”
凤忛愔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幻时又一次无奈了,他到底喝还是不喝呢?
正当幻时为难之时,世碣突然上前,拿起桌上的酒杯,朝凤忛愔施了一礼,“风姑娘见谅,公子身体不适,世碣替公子回敬风姑娘。”说完亦是一饮而尽。
“抱歉,抱歉!”凤忛愔听世碣如此说,立即道歉,她竟忘了人家生着病,不能喝酒。“我一时高兴竟然忘记你不能喝酒,实在抱歉。”
“无妨,风姑娘不必如此。”看起来如此玲珑剔透的女子也有这样的一面,真是有趣!
“风姑娘只敬幻公子,石姑娘与在下似是多余啊!”见到风心对幻时如此不一般,雨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心里越来越不舒服。这种不舒服,他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好故作平静的调笑一番。
“呃……”凤忛愔尴尬了,她怎么把他们忽略了呢?“雨公子说笑了,是风心不对,风心自罚一杯,权当赔罪,望雨公子与妹妹勿怪。”
她的注意力终于回来了吗?
“风姑娘爽快,在下当陪同一杯。”雨白也执起酒杯一饮而尽。
“姐姐海量,妹妹也回敬一杯。”拓秋朝凤忛愔眨了眨眼,似是调笑她方才的行为,凤忛愔则回她一记白眼。待酒饮罢,拓秋似是又想到了什么,双眼晶亮,“我们这样喝酒甚是无趣,方才不是说要行酒令吗,不如玩游戏为酒令吧。”
“石姑娘此言有理,不知姑娘有何好主意?”幻时也来了兴趣,毕竟他不能喝酒,若是再无酒令,他几乎全程无参与了,也着实无趣。
“嗯……吟诗作对、赌书泼墨什么的,太过于费脑费力,我们玩点轻松的吧,不过,玩什么呢?”拓秋沉思良久,亦并无注意。
“不如我们学学古人,曲水流觞如何?”见拓秋久久没有注意,凤忛愔提议道。当初学习王羲之的《兰亭集序》时,她就特别羡慕古人这种自在随性的酒令,如今终于有机会一试了。
“此法甚好,不过此地并无曲水流觞的条件,不如我们去些岸边水草的叶子,放入河中,三十个数后,飘至最远的为胜,胜者……胜者……胜者指定其他人饮酒或者做别的事,怎样?”雨白说完,觉得自己疯了,他何时替人出过娱人游戏?
雨白此计一出,最为兴奋的莫过于拓秋,一副迫不及待地样子。
“好啊,如此甚是有趣。”
“嗯。”
凤忛愔与幻时也表示赞同。
“好,那我们便去岸边取水草。”注意一定,雨白便率先起身,前往岸边,凤忛愔、拓秋、幻时三人紧随其后。而落在最后的世碣则眉心紧拢,犹豫再三,才跟了上去。看来被风心一打岔,他们都忘了血玉杯已经做了酒具,那公子以后……
众人来到河边,各自取下一枚水草叶,放入河中,任其随水漂流。说来也怪,每每都是幻时和拓秋的飘的最近,故而拓秋与世碣被要求喝了不少酒,拓秋不服气,说她那里风水不好,非要与凤忛愔换位置,凤忛愔无奈,只好任其胡闹。
“再远一点,再远一点……哇!我赢了,我赢了!……”
或许真是‘风水’的原因,换过位置之后,拓秋的叶子竟然飘得最远,而凤忛愔、幻时、雨白竟然停在了同一位置,也就是说,拓秋不仅赢了,还一次赢了他们三人,这叫拓秋难以制止内心的喜悦,高兴的乱蹦乱跳的,令凤忛愔哭笑不得。还真被她赢了,不过也不用像小孩子那样吧。
“好啦好啦,你赢了,你赢了,快说你想要求我们做什么吧。”
“嗯……要你们做什么呢,喝酒太无趣了。嗯……有了,幻公子你让世碣代你舞剑,忛愔,你赋诗一首,雨公子,你……奏乐可以吧。”哈哈,她真是太聪明了,一下子可以看到几个人的表演,这样太有意思了!
“呃……你不是说作诗太费脑吗?况且,雨公子并未带任何乐器,你让人家怎么奏乐呀?”拓秋也真是爱闹,作诗?竟然要她作诗?还有雨白,人家要是不会乐器,怎么办?
“嘿嘿,是你作,又不是我,我当然不担心了。至于雨公子嘛,如此翩翩佳公子,定是文武双全的,对吧,幻公子?”
拓秋如此歪理,还要找人支持?!凤忛愔本以为幻时会一笑置之,不曾想,幻时竟然配合地点了点头。
凤忛愔瞬间无言以对:“呃……”
凤忛愔还在愣神,雨白则淡然自若地从袖中取出一只雪玉短箫:“石姑娘如此抬举雨白,雨白自然不能令姑娘失望。”
“啊……”他还真的会乐器啊,拓秋这丫头还真能看出人家都有哪些本事?那她是怎么看出来她能作诗的?还是以前的凤忛愔能诗善赋?
“我就知道雨公子必定多才多艺!那你们谁先开始?”雨白的话令拓秋更加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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