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长明就在门房处候着,我一来到,便出门迎接。
欧阳长明今日换了一身深蓝色的武士装,头发高束起来,虽没有带武器,但也显得他英姿飒爽,精神焕发。还是底子好。
丫鬟把我扶下车,我轻道:“欧阳将军好。”
“方小姐,快请进。”
以方艾的身份接近他会很舒服,因为没有政治婚姻的味道,也没有陆翠娥的那种强大的自卑感,而且欧阳长明也表现得很随和,没有那种‘磨刀霍霍’,好像我是待宰羔羊的感觉。
欧阳长明彬彬有礼,温柔体贴至极,每走一步,都告诉我有门槛,有石头,有尘土。就和那个挑逗我的欧阳长明根本就对不上号。
“方小姐,里吃饭还有些时间,长明带你看看我家好吗?”欧阳长明温情脉脉,根本就不像是一个驰骋疆场的大将军。
“好啊。”我也回他一个温柔的笑容。
我的丫鬟和他的随从远远的跟着,我和欧阳长明慢步的走着,他的家很大,亭台楼阁,树林小湖,很是惬意。
“方小姐也没有说过是岳父的义女,这让长明很是尴尬,因为一个小小的梦,千里之遥跑到显祖去,这要是让翠娥知道了还不得取笑我?”欧阳长明面色微红。
“没想到,横扫天下,气吞山河的大将军,居然这般婆婆妈妈,这可不是将军的风格啊!”也许是梦的原因,欧阳长明表现得很不自然,这梦对他的影响还真是大啊。
“方小姐,能不能请你”欧阳长明吞吞吐吐。
“恩?不要告诉姐姐吗?”
欧阳长明点点头。
“那如果当时证实我是你梦中女子你会怎样?”欧阳长明没有想到我会这样问,他愣在那了,看来他是难以抉择的。
“将军,那边是花园吗?”结束那尴尬的话题。
他抬头看了看,温柔的一笑。
“那本来是准备要和翠娥大婚用的小院。可是”他的神色有些黯然神伤。
“是吗?那我可以”我的话被一个声音打断。
“将军,贺老将军来了。”我回头一看竟是菊儿。
“是吗?”欧阳长明转头看着我。
“让菊儿陪你一会,我稍后就回来。”
我点点头,说:“要不然将军有事,我改日再来也好。”
“没有事,方小姐稍后,这里你随便看。”
“菊儿,你陪着方小姐,随便走走,哪都可以。”
“是将军。”
欧阳长明见客去了,我的随身丫鬟也跟了上来。四处走走之后,我就对那个新院子感兴趣,也不知那准备结婚的院子会是个什么样子?我就问菊儿。
“那里我可以去吗?”
“当然可以,将军交代了,方小姐可以随意。”
我向那院子走去。
渐渐接近院子,我就有一种强烈的熟悉感觉,我向大门走去,院子里的风景,渐渐的在眼前开阔。
我愣住了,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喜爱?满院子的果树,现在正值硕果累累的季节,红的苹果,黄的梨
果树下的地面爬满了草莓的蔓,还有一些掉落的水果。
我慢慢的走进去,之所以熟悉,是因为这院子和我的院子格局是一样的,也有一个小亭,在小亭旁边多了一个秋千,在通往小亭的长廊上是葡萄架,一串串的葡萄在头顶悬挂。
唯一不同的是,我住的房间,在这已经变成二层的小楼,我推门而入,里面很干净,一看就是总有人打扫,楼内的大红喜字还没有揭掉,大红的幔帐也挂着,我上二楼,二楼的布局和我的房间是一样的,我的房间梳妆台放在哪,这里就放在哪,一切的位置都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就是,变成了双人床,窗台上有两盆小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转身下楼,又回到院子里,坐在那秋千上轻轻的荡着。
记得在前世,只能是在家里种一些盆栽,观赏一下,有这样的院子简直是奢侈,但是现在我却身临其境了,这原本是我的院子,我拒绝了。
欧阳长明虽然有时霸道,但是他有着和苏航一样的温柔,难道真的是苏航转世?上天眷恋我,让我和苏航再续前缘?
我发现在亭子里面的石桌上面摆着古筝,我就走上前去。
我轻轻的拨弄了一下琴弦,音质很好,我就坐下,双手弄弦,轻轻的唱出一段歌词:
我曾经尝试着学会遗忘,
努力地把你的身影,
从脑海中抹去,
想让自己的潇洒中独行,
不再过牵挂你的日子,
当你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知道我做的一切都失败了,
我难以走出自己紧锁的心扉,
因为那里有个我牵挂的你,
深深眷恋的你,
使我深深的陶醉,
不管时间飞逝,
还是岁月漫长,
我就这样为你守候,
就这样为你无怨无悔的守候。
“方小姐唱歌也是这样动听,翠娥也唱得很好呢!不过我只听过一次而已。”欧阳长明回来了。
“欧阳将军对翠娥姐姐真是痴心一片啊,房间的设计都和姐姐的房间格局是一样的。”
“恩,翠娥是千金小姐,到我的府上必会觉得不便,我要给她一个家的感觉。”欧阳长明的眼里满是温柔。
我有些失落,欧阳长明在说翠娥的时候那份深情不是做作的,是发自肺腑的,虽然我知道说的是我,但我的心里还是有些酸酸的。
“记得那次翠娥唱的是《冬季下雨》,很是好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听到?”欧阳长明的眼神有些落寞。
看他的眼神心中有些不忍,轻轻的说:“姐姐的曲谱我看见过,我也会弹,我给将军唱一遍吧,可是那不叫《冬季下雨》,是《冬季到台北来看雨》。”
“真的?好啊。”
我转回身,再次拨响琴弦,唱那首《冬季到台北来看雨》。他走到亭子里坐下。
歌唱完了好久,我和他都没有说话,我静静的看着他,其实我只知道他很帅,但是从来都没有机会仔细的看过他,此时他闭着眼睛,斜飞入鬓的剑眉、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双唇,深碧色的眸子,现在也变成一条直线,可能还在回味刚才的歌曲。
“你们的声音可真是像啊。”他轻轻的说,然后慢慢的睁开眼睛。
“是吗?我也很想见翠娥姐姐一面呢,可是义父说姐姐的病很难治。”我该下药就得下点药了。
“恩,这事我也知道。好了,咱们不说这个了。我给你弹一首吧。”欧阳长明也会弹琴?
“好啊。”哦站起身,把椅子让给他。
他没有唱,只是弹了一首《高山流水》。他的琴弹得很好。
“将军,膳食已经准备好了。”是竹儿。
“方小姐,咱们去吃饭吧。”
“将军不要叫我方小姐了,我感觉这样很生疏,就叫我方艾,或者就叫小艾。”
他深碧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我可以这样叫吗?”
我微笑着点点头。
“恩,小艾,咱们去吃饭吧。”他的声音有些雀跃。
晚饭我们吃的很开心,他还和我讲了一些打仗时的趣事,他也是很幽默的。
“欧阳大哥,谢谢你的款待,我要回去了。”他让我把称呼也改了,熟话说恭敬不如从命嘛,嘻嘻。
“那我叫人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想走走,逛逛京城。”其实我想再和他呆一会,我不能总在他将军府里。
“那欧阳步行送小艾回去吧。”
我点点头。
他陪着我漫步在街上,忽听后面有马车的声音,欧阳长明马上拉着我靠边。
马车在我们身边停下,从马车上下来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这个男人一看就是经过风雨的人,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身材魁梧,而且精神焕发。
他下了马车,就一直看着我,直到欧阳长明和他说话,他才把眼神移过去。
“欧阳见过贺老将军,贺老将军,怎么还在城北呢?”
“哦,刚刚办完事,正要回去,这位小姐是?”这贺老将军语气威严,他要是去打仗,一说话,就能把敌人镇住。
“这位是陆相国的义女,方艾,方小姐。小艾这是咱们天梁国有名的大将军,是我的前辈,贺老将军。”
“小女子方艾见过贺老将军。”我福了福身。
“快快请起,不必多礼。”我抬眼看着这老将军,忽然不觉得他威严,却觉得他很温和,其实他一点也不老,叫他老将军可能是对他的尊称吧。
“谢贺老将军。”礼数是一定要有的。
“贺老将军有事吗?欧阳正要送小艾会相国府。”欧阳长明在旁边说。
“哦,没有事,我也要回去了,只是见到你,下车打个招呼,那老夫就先走了。”说完他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上车走了。
我认识他吗?
欧阳长明陪着我步行,送我到家门口。
“我不进去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谢谢欧阳大哥,百忙也抽时间送我回来,那我进去了。”
我一转身,他又把我叫住。
“小艾,我想知道,你是否和我做同样的梦?也许我这样问,有些冒昧,但我梦中的女子,整日的魂牵梦绕,我真的非常想见她。”他此刻目光炯炯,温情脉脉,原来也是一个儿女情长的俗人。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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