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昊雍穿过厨房门,从她身边越过,径直走向房间。
宁海静很是无语的看着地板的狼藉,回头看看关上的房门,很认命的卷起袖子,清理地面。
收拾好厨房,齐昊雍已经换好衣服,坐在餐桌前,等着她了。
她坐在他的对面,目光落在四个菜上边,有些惊讶问了句:“你做的?”
“尝尝吧。”齐昊雍平淡的说。
宁海静收回惊讶,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排骨,咬了一口,菜有点凉了,但很好吃,她低头慢慢咀嚼着,吃的很仔细,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能吃饭齐昊雍的手艺,即使他并没有承认菜是他做的,但她知道桌上的菜出自他的手艺,这个人一向别扭。
“很好吃。”宁海静实话实说。
齐昊雍像是被取悦了一般露出微笑,眼神也明亮的三分:“好吃就行,你多吃点。”说着给她加了辣子鸡,不再别扭的说:“这是我凭感觉做的,没尝,你吃吃看,看看合不合口味。”他现在一点刺激的食物都不敢尝试。
“好。”宁海静夹起辣子鸡送入口中,麻辣酥香,非常好吃,点头称赞,却不由晃了晃神,一个人凭着本能将菜做好,他不知道把这道菜做过多少遍,才能掌握这样的火候。
她的眼睛不由一酸,仿佛有什么液体要夺眶而出,不是不感动,更多的是难受,如果以前他能对她多用些心思,那有多好。
她慢慢抬头看着他神情愉悦的俊脸:“我给你挑刺吧。”说着目光落在清蒸鲈鱼上面。
齐昊雍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本想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却下意识的变成:“好。”
宁海静将那道菜挪到自己面前,有从厨房拿出一个空碗,很认真的开始挑刺。
齐昊雍一直没有动筷子,目光始终柔和的落在宁海静的身上,慢悠悠的问:“小海,能说说这四年你是怎么过的吗?”他无从参与,却很想知道。
宁海静手一顿,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了:“也没什么,当时就是想走的越远越好,就胡乱报考了国外好几个学校的研究生。”她将挑好的鱼肉递给他:“我其实应该感谢你,你给我的钱,足够在国外的花销,我不用奔波打工来挣生活费和学费,我的成绩才会那么好。说到感谢,也要谢谢你替我顾的外语老师,我去意大利的第一年语言没有障碍,经济没有负担,过得确实不错。就是恨你。”
齐昊雍听到最后一句,脸色又白了三分,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宁海静自嘲的笑了笑:“因为恨你,我就要学的比任何人都好,我再也不能让人把支票摔在脸上告诉我不配。我要配的上任何人,我要让自己过的很好,齐昊雍谢谢你,让我恨了你这么多年。”
齐昊雍垂下眼,拿起筷子夹起鱼往嘴里送,来压制快要出口的咳声。
宁海静深深吸了一口气,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良久突然一问:“你呢?你过得怎么样?又换了几个情人?”
齐昊雍放下筷子:“我过得还好,一大部分的时间用来休息,公司重要的项目我会参与,其他的时间都用来休息。”
她一愣:“没想到工作狂也能不工作。”
“是啊,我也没想到。”他笑了笑,不再开口。
两人无声的吃着晚餐。不再对话。
两个人又一同刷了碗,齐昊雍擦了手,看着她把盘子放进橱柜:“你到客厅坐一会儿,我把合约拿给你。”说着走出厨房。
宁海静楞了楞神,其实她一直都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看待这件事,她真的没想过齐昊雍能那么痛快将合约给她。
当她坐在客厅里,手里拿着那份合约,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为什么?”她下意识的问出自己的疑问。
“没有为什么。”齐昊雍面带微笑,“就当我厌倦了吧。”
“原来如此,不过齐先生一向不缺女人。”宁海静像只刺猬一样浑身长满了刺。
齐昊雍只是低声咳嗽了两声,没有接话。
宁海静也觉得没趣,也就说不下去了,于是说:“我收拾收拾东西,一会儿搬走。”
“好。”他垂着眼眸,将所有的情绪全部隐藏在他漆黑的眼眸里。
他太过平静了,宁海静看着他格外平静的面容说道:“齐昊雍,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即使遇见也装作不认识吧。”
“好。”
宁海静点头:“那就这样,我去收拾东西了。”
“好。”他始终没雨抬眼,去看宁海静一眼。
她转身走进房间,房门关上的瞬间,齐昊雍抬眸目光注视着紧关的房门,眼神盛满了爱恋与忧伤。
小海你知道吗,我不能看你,不能开口,我怕我自己回后悔,我怕我会不顾一切的告诉你我的一切,可是我的理智告诉我,我不能。
我的手术只有一半的成功率,失败的后果是失明或是昏迷不醒成为植物人,无论哪一种,那样的齐昊雍,我都没打算让你看见。
也没打算让你承受,小海那不公平,你不该跟那样的齐昊雍生活在一起。
我希望你记忆中的齐昊雍,永远都是骄傲的、高高在上的、完美无缺的。
所以,我放手了,因为我赌不起那二分之一的可能。
所以我选择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