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听着木槿的喃喃自语,再看她通红的脸颊,浑身发抖的瘦削身体,子宣再也不忍心。
“这样下去他会死”他丝毫没有犹豫合衣上炕,偎在木槿身畔,用身上的热量温暖她。
三人在外屋烧起一堆火取暖,小征烤着手嘟噜:“少爷对祥生这小子也太好了吧,没见过哪个东家这样的。”
他是对陈三说的,却看到这个木讷的家伙,因赶了一天的山路,早累得缩成一团发出鼾声。
“当下人的不要议论东家,”黄义低声呵斥他。
“知道咧,我不过就是说说,”小征不满地打了一个哈欠,很快也睡了。
黄义不无担心地瞅着内屋,不知为什么,他的心也不踏实。小征说的对,子宣对这个叫祥生的孩子过于好了。还好祥生是男孩,不过看那细皮嫩肉,弱不禁风的俏模样,他越想心里越忐忑。
子宣不时喂木槿喝水,为了不让火熄灭,他没有惊醒大伙,自个去院里找柴。他的视线转移到木槿的烂鞋子,还有冻得红肿溃烂的脚后跟。突然想到老家有个去高热的秘方,就是用滚烫的开水为病人烫脚,不过里边是要加一味药材。此时这荒郊野外去哪儿寻药材,听着木槿孱弱的气息,子宣想死马当活马医吧。他又一次蹑手蹑脚出去找了一个破盆,在墙角处挖了满满一盆雪,端到室内火堆上,直到水烧开。
当他费劲地把木槿的鞋子脱掉,人也一下子楞了,虽然腿后跟红肿着,可是那双脚,小巧白皙,脚趾头白生生玉葱似的,没有一个男人能长这样精致的小脚,这分明是女儿家的……。子宣哆嗦起来,放不是握不是,只得硬了硬心肠,才把木槿柔嫩的双脚放进热水一点点浸泡起来。他神思恍惚,用手轻抚这双好看的脚丫,怀疑自己是不是变态。这一切做完后,他出了一头汗,着急忙活地找出自个备用棉鞋,轻轻地为她穿上,生怕惊醒她。鞋子固然太大了,不过总好过她脚上的那双破烂的。
子宣试了她的额头,果然热度稍渐,他放下了心。却管不住自个的眼睛瞅到她脸上,这是个男孩吗?长长的睫毛覆在眼睛上,她的脸娇腮欲晕,微微翘起的嘴唇被血浸得红润,露出的脖子洁白如玉,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子宣突然恍然大悟,“他”分明就是一个姑娘,以他的聪明才智,早应该知道“他”是姑娘。虽然年齿尚稚,实是生平未见的绝色美人儿。子宣吓得放下手,不敢像刚才那般放肆,他早该想到,为了逃过日本人的魔爪,许多女儿家都把自个伪装成男孩,她也是如此吧。子宣听到自己的心呯呯跳动,声音大的足以传遍山坳。自己不应趁人之危,这样无所顾及的盯着一位陌生女子,实非君子所为。可是,他按捺不住对她的喜爱,这和他好色或是男人本性无任何关系。从一眼看到她,他没有理由的喜欢她,这或许就是他们之间无法预知的命运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