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口而出,甚至他觉得这个问题很白痴。
“即便知道他曾经杀了很多人”老者干脆转身看着苏零,原本佝偻的身躯也变得挺直。看到苏零明显愣住的表情,他又把挺直的身躯佝偻下去,双眼含笑:“我说笑呢,快些走吧,若是再耽误下去,该赶不上下一处城镇了。”
看他转身,佝偻着身子前进,苏零原本已经窜到了胸口的怒火慢慢平息下去,只说一句:“不管怎样,他都是我的父亲。”
老者只是走他的路,拐杖在地面落下深深浅浅的印记,走出了好远才飘来他的声音,充满了无奈:“即便你担心他,也要先顾念自己的安危吧如果你都出事了还谈什么担心别人呢”
苏零不知道为什么几总是找不出别的话老反驳老者的话,便只能一步一簇地走上前去。
安乐轩一路狂奔,不多时已经出现在潇府门口,举起手欲敲门,却在瞬间顿住。他为自己本能的反应感到无助,也恨着自己事到如今还不死心。
终是下定了决心,叩响了虎头铜环。
他怕自己会后悔,即便知道在他心中不如江山锦绣,即便知道他一遍一遍地欺骗着自己,也一如当初冒险回国一般,不顾一切地赶到他身边。
即便知道自己再靠近也只会被伤的遍体鳞伤而已。
然而终究是放心不下,终究是在听到他受伤的一瞬间心被揪紧。他不知道自己日后是否会后悔,但是一定知道不去肯定会后悔。
威严大门轻轻打开,一青衫小童探出半个身子,瞧着眼前狼狈不堪的人,目带疑惑,问:“公子找谁”
安乐轩开口,却不知道怎么说,筹措许久,方才说道:“我找潇何潇管家。”
“潇管家此时忙碌,有什么事我为你代转达。”小童面色为难。
安乐轩心中担心安皓天,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点点头。
小童说了一句:“稍等。”便退身进去关上了大门。
四周又是安静一片,安乐轩静静地伫立在朱门外,银色铜环格外的刺眼。刚才一时激动,此刻安静下来,方才发觉自己连鞋子也不曾穿着
突然间觉得自己好傻,好天真。他犹豫片刻,便转身准备离去。身后的大门却再次打开。身形不得已顿住,转身便见潇何,苍白的脸上露出那一丝从容的微笑,双眼布满了血丝,只怕是一宿未眠。
“潇管家。”见他如此,安乐轩心中更加不安。
潇何一脸明了的样子,侧身让到一旁说道:“安王已经脱离了危险,只是如今还在昏迷中,只消等着他醒来便无大碍。”视线下落,只见他脚上只着了破烂白袜,上面已经染了鲜红一片,与那一身红衣刚好映衬。
安乐轩脸上有一丝窘迫,双足往后退了去,笑了笑:“既然如此,我便先告辞了。”知道他已经安然,已经足够了。
“安公子。”见他转身,潇何连忙叫住他:“安王是一国之君,若是在我们潇府出现差池,只怕难以对安国交代,所以老奴斗胆,想请安公子代我等照顾安王。也好做一个见证。”
去路被拦,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只因为这一下的迟疑开始崩溃。安乐轩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只得点点头。
潇何心中一喜,立即道:“来人,将鞋子为安公子拿来,带安公子去安王房间。”
待安乐轩身影消失,潇何脸上立即露出了苦涩,想起昨夜临走前绿鄂那句成人之美,摇着头笑道:“老夫从来做不来君子,这一次到例外了。”
换过潇何命人拿来的鞋子,安乐轩心中却开始打鼓,站在安皓天门前,他却再一次迟疑了。自己不是说过与他断绝关系吗
“你先下去吧我一个人进去就行了。”安乐轩轻声说道。此时此刻,却有些害怕了,害怕自己一时的心软,又会换来无止境的伤害,无止境的纠缠。
“安公子有事尽管吩咐便是,奴婢在院子外面侍候。”小丫鬟欠身行礼,离去。
安乐轩道了声谢,长长舒了一口气,伸手推开房间门。
房间里的摆设有些繁杂,除却一桌四椅,还有两张桌案,上面铺满了宣纸等文房四宝。后面是两个大大的书柜,或厚或薄的书籍整齐罗列。
另一边是休息之地,木纹纱帐被玉钩一丝不苟挂起,在门边已可见那人紧闭的双眼。
第一步总是需要勇气,安乐轩在门边伫立许久,方才抬步入内。刚毅而苍白的脸颊逐渐清晰,那双深邃的眼眸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睁开,依旧紧紧闭着。
如此,安乐轩松了一口气,若是他醒来,自己还不知道该要如何面对。放心地在床边坐下,伸手将红黑相间的被子拉的上前一点,思绪便飘回了那些曾经肆无忌惮的童年。
怕扰了安皓天安睡,安乐轩便搬了凳子在窗边守着,只因昨夜耽误了休息,不过一会儿便是乏了,倚着床沿打起盹来。
床上的人眉目颤了颤,睁开眼,隐约见了床边的人,呢喃一句:“竟然又做梦了。”又复沉沉睡去。
第三百一十三章:潇何苦作牵线人
安乐轩被小丫鬟轻声唤醒时,已是正午时分,他举首四顾,见了床上的人,睡意全无。身边小丫鬟小声说道:“公子,用午膳了。”
循着小丫鬟的手望去,桌上放着几只碗碟,隐约见了里面的菜肴,冒着热气。他转头瞧了依旧在沉睡的安皓天,轻声说道:“我等下便吃。”
小丫鬟也不勉强,只说一句:“公子当保重自己才是,若是安王醒来公子却病了,岂不是又要安王为你担心。”说完这句话,小丫鬟便出了门去。
安乐轩又是低头自嘲地笑笑,想想他们到底是怎么了何以弄成今日的局面他本是一国之君,竟然跑到异国常住,可是任性妄为了。
他仔细想着,却终是想不起与那人是何时何事起的分歧只记得记忆中温厚儒雅的王兄,变成了杀人如麻的大王。那凌厉的眼神,虽不是对他,却仍旧让他感到了害怕。
当下也觉着没有胃口,便坐在那里不动。视线无处安落,最后只能落在那张依旧苍白的俊脸上,任由目光肆意描摹。也只有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自己方能如此放任。
尤的记起那一夜在他身下承欢,不由脸色一红,再也不敢盯着那张脸瞧。恍惚间似乎又听见那人耳鬓摩丝,说着那些缠意绵绵的话。
又忆起自己全身筋脉尽碎时,他在床前忙碌的身影,闻他弃江山不顾携自己求医,却是无比的动容。想着用一生自有换的岁月静好。
却原来只是做了一个有苦有甜的梦,醒来时却只余下那苦味蔓延到整个人生,苦到让他再也不想相信。
“何苦欺我”安乐轩仰起头,嘴角轻轻上扬,眼眶有些湿润,轻声呢喃着。
既放不下你的江山,何苦又来寻我
既兑现不了承诺,何苦许下
正犹自神伤,听了床上的人一声呻吟,连忙收拾了脸上的表情,换做一脸平常,放眼望去,床上的人却未醒,只是苍白的脸上溢出汗渍,眉头皱起异常幸苦。
安乐轩四下瞧了,见旁边水盆已然备好,便水湿了罗帕轻轻拭去安皓天脸颊上汗渍。
经由昨也苦战,玄武与白虎多少受伤,潇何精神也是不佳,此时三人坐在潇府大厅。后者手里捏着一张信纸,眉头紧锁久久不语。
玄武受不了这沉重气氛,率先开口问道:“老朋友是谁”似在询问,又似在自言自语,眉间透着不爽。
不过须臾,潇何将手中信纸好生贴身收起,才说道:“如今我们只有静观其变,姑且信他一次,吩咐各堂加紧寻找大人。”
白虎道一声:“已经吩咐下去了。”
潇何突然想起了昨夜出现的神秘人,暗自思衬会不会与他有关便看见自己打发去伺候安皓天的婢女匆匆赶来,行礼道:“潇管家,安王未苏醒,安公子并未用食。”
“知道了。”潇何挥挥手示意她退下,暗道如今安皓天伤成这样,安乐轩能够安心才怪了,就听见一旁的玄武低声说道:“若是他二人知道教头如此算计,只怕不知要生出什么乱子。”
潇何斜眼挑过去,见玄武明显看戏的表情,若非有下人在场,他真想敲他。“若非绿鄂那丫头,老夫会做如此不道德之事”
玄武作声不语,只是依旧一脸的嬉笑。
白虎皱眉担忧:“教头的药分量会不会有些重了安皓天到此时还没有醒来”
“这个大可放心,药物的剂量把握老夫还是有数的。”潇何捋捋自己本稀短的胡须,自信满满。
玄武却是又管不住自己的嘴:“只怕不是帮倒忙才好。”得到潇何冷眼一瞪,便吐吐舌头再也没有了话。
几日行将下来,沿途清静太平,倒是有些出乎了锦苏的意料随即想想,只怕锦夜不会半路让我死去让他遭人怀疑,到时候到了同渊不知道还有什么等着自己
青龙见他低头苦笑,心中不解,却并未疑问,只是挑起帘子见外面是小镇,天色渐晚,问他:“王爷,今夜可在这里歇脚”
锦苏想了想说道:“本已耽误了行程,若是再耽误下去,不知又被扣上什么罪名。让他们小镇上暂作停留,换下劳累马匹,备足干粮。”
青龙闻声出了马车,一一吩咐下去。
不过片刻,马车停下,青龙撩起帘子,将锦苏的轮椅放下,抱着后者坐到轮椅上。
锦苏抬头便见半道客栈四字,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过,觉得浑身不舒服,便径直划着轮椅进了客栈,留下那群人唏嘘不已,小声议论着良人如此老天却对他不公。
青龙瞧着锦苏只是微微皱起的眉头,跟上前寻了角落一处清幽之所,叫来了小二点了两碟小菜。
锦苏心中有事,食不知味,只是夹了几筷青菜,便停下了筷子,一旁悠哉喝茶。
就听邻座一三十左右身着藏青袍男子神秘与同桌道:“你们知道吗这一次皇上又派顺硕王爷出征毅国,听说是要彻底的消灭毅国。”
他同桌二人,其中一个身着月白袍子的中年男子接口道:“是毅国的人先挑起的,想要攻打我们靖国。”
另一位年龄稍小的绿袍男子皱着眉头,一脸高深:“靖国与毅国边境有梁国舅镇守,哪里用得着顺硕王爷皇上不过派他去做做样子,说的好听了是副帅,说的难听点,只怕是因为顺硕王爷如今风头过盛,有意削削他锐气。”
“这话可万万说不得。”藏青袍的男子说着四下环顾一下,见无人注意他们,方才放心小声说道:“你不要命了吗这样的话也敢说”
那绿袍男子自知失言,连忙住了嘴不再说话。
“不生气”见锦苏依旧悠然饮茶恍若未闻,青龙不禁问道。
“有何可气他们说的是事实难道要本王自欺欺人”锦苏放下茶杯淡淡看他一眼,见他吃的差不多便道:“走吧。”
青龙还未起身,锦苏已经划着轮椅出门。听着轮椅落在耳朵里哗哗的声音,他甩手将筷子放在桌上,不知有意无意,那筷子竟然飘飞到了隔壁桌上。
还在俯身讨论的三人被惊吓的站起身,转头望去,整个客栈的人都在望着他们。心中有了一丝担忧,坐下再也不敢开口。
第三百一十四章:陌上年华
锦夜听闻安皓天被刺将亡的消息,只叹好:“如此便少了一人。”
木子李却担忧地提醒他:“皇上忘了那安皓天比不得安乐轩,毕竟是一国之君,只怕安国会趁此时间作乱。”
锦夜不以为意:“他们倒是有胆”
木子李见说不信锦夜,心生一计,上前道:“皇上何不趁此机会将郡王爷打压下去”
锦夜挑眉:“怎么说”
见他有兴趣,木子李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安皓天好歹是一国之君,他受刺皇上查一查也是情理之中,此事无论谁做的,只要将矛头指向郡王爷,便有机会将他幽禁。”
锦夜闻言低头寻思一阵,方才拍手叫道:“如此甚好。”随即他又补充道:“你且叫人动下手脚,不必太明显,只消稍微有疑即可,不用除去锦鳞。”
“奴才这就去办。”
月上柳梢,如此两日过去,安皓天却还不见醒转,安乐轩心中担忧,找了潇何询问,后者只告诉他静待便可,并在安皓天房间隔壁收拾一间屋子让他住下。
安乐轩哪里睡得着原本满心的神伤皆化作了对安皓天的担忧,想着何以此番还不醒来
夜风自小窗中拂来,带着屋外淡淡的竹叶味,有些凉意。
安乐轩起身前去关窗,却见白日里的丫鬟静静地站在月色中,风撩着她碧清的衣袍与发丝,像是有些冷,她此时正搓着手,让人兀自生怜。“外面风寒,这里由我照料便可,你且下去休息吧。”
小丫鬟显然没有料到他会与自己说话,连忙放下双手欠身做礼:“潇管家吩咐奴婢不敢有违,公子安心即可。”
安乐轩无奈,又道:“既然如此,你且进屋”随即他又补充道:“我一人烦闷,你来与我说说话也好。”
小丫鬟犹豫一番,才道了谢转身进屋来了。只见她进屋后轻轻掩了房门,立在门边低垂着头,不发一语。
安乐轩将窗户轻轻掩好,看了眼床上的人还无醒转迹象,便问那小丫鬟:“你可会下棋”
小丫鬟抬头,茫然地“啊”了一声,随即摇摇头。
安乐轩想也是,便苦笑着低头,视线一转,发现那木纹纱帐旁一物甚是眼熟,越是走近方才发现,竟是自己那断弦之琴,那日已交绿鄂焚毁怎会在这里
他伸手取琴,却发现琴弦早已修好,连琴身都已经被重新修葺了一番,崭新如故。
琴头那个轩字,意外的明朗。
也罢,只当是无聊打发时间罢了。
这样想着,他已经抱着古琴来了桌边,将桌上的茶水杯子一应移开,自己随即坐下。
小丫鬟静静地看着他,只见那白皙的手指轻轻挑过,一缕琴音落在耳中,竟是说不出的唯妙。她看着那艳红的袖摆慢慢拖曳过琴身,男子轻轻抿着唇角。眉间似有一丝愁绪,必是为床上那人担忧。
安乐轩双手覆上琴身,闭眼,长叹一口气。十指捻弦,喑喑哑哑的琴声传来,似诉似泣。
小丫鬟刚欲问他话,只见男子薄唇轻启,耳边已经传来那珠圆玉润的声音念道:“月又缺,苦离别,片叶扁舟,孤帆远影,他乡异客,独自寂寥。”
她打眼望去,男子白皙的玉面上布满了哀愁,眉头锁得更紧,仿佛将这世间的烦心事皆锁在里面,也锁在男子心上。
琴声忽而明朗,有一丝欢快之喜:“月若圆,庆重逢,寥落陌途,衣锦还乡,归泊游子,无限思量。”
末了却是一声长长的叹息落在了琴声中,让人再也想不起起始那份欢快
安乐轩闭口,小丫鬟亦是看的呆了,缄默不语。整个房间里只剩下那一声声肃清的琴声飘荡着,似要冲破这房间的束缚一般。
忽而见了安乐轩又开口,却是唱将开去:“
雨打旧城昔日霓裳已泛黄
误坠情尘徒究桃红落梅寒
小楼细雨无端
琴瑟声剑舞茫
一瞥惊鸿乱世离殇”
声音清脆朗晰,小丫嬛想着想着便想到了一词:温文尔雅这是以她的能力唯一能够想到的赋予眼前这个男子的词汇。
琴声依旧,歌声不过片刻又传来:“
空留情愫只把战衣作红妆
胭脂凝香夜话朦胧月色暖
自古情断人肠
逍遥叹夜未央
”
似有无止尽的缠绵之意被束缚在歌声中,或者说是束缚在男子心中,只不过借着这温雅的声音,值此时刻,道出来罢了。
似有期待,期待那人能够听到这歌声,却似有害怕,怕自己再次深陷其中。
“伤离别,别离远
空留情愫胭脂凝香
管乐丝竹噤声无端
萧瑟声,轻舞裳
红尘寂寥禁忌无双
揽月摘星七宿红鸾
风流主命道猖狂
逍遥叹,夜未央
图究桃红
自此落梅寒”
“装铁衣道天下谁主浮华
不知那一夜繁花悄落下
执着那一纸诺言为何故”
如此唱着,却听琴音中传来异样,一声一声,又一声,令人诧然醒悟,却又只能是更加悲怆。
小丫鬟幡然醒悟时,急忙以袖掩去脸上泪痕,暗怪自己失态,目光触及那白皙的容颜,却是惊讶的张嘴。灯火映照下,那精致的下巴上落下一滴一滴晶莹,滴落在琴弦上。
一滴一滴,一声一声。
小丫鬟一个转头,便已经看到了床榻上的男子困难地掀起了被子要下床,脸上一喜,正要上前相扶,却见男子摇头住了噤声手势。随即明了地点点头,看了一眼背对床榻兀自弹琴的男子,轻手轻脚出门掩好房间门。
琴声依然缓缓,安乐轩却是紧抿着薄唇,双眼轻合。任由泪水划过脸颊。情愫在疯狂生长,肆意撩拨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安皓天只着了白色单衣,赤足落地,有些凉意,却不及心头万分之一。他慢慢地一步一步走近,想要伸手触摸那抹艳红的身影,却又怕这又如往昔一般仅仅只是一个梦,他怕来不及将那人紧紧拥住,诧然惊醒时,依旧只有他一人独守。
他便那样静静停在他身后三步开外,连呼吸都放的很轻,深怕打扰了那人,下一秒便又会消失。
琴音依旧凄凉,无尽相思难书难说,唯有借着这具相思古琴,方能表达。
灯火明明灭灭,屋内人影倒映门窗上,一站一坐。
第三百一十五章:安皓天苏醒装可爱
安乐轩陡然而惊,琴声戛然而止,他起身转头,玉面泪痕未干,却不知高如何表达自己心绪,惊讶地张了张嘴,愣在了原地。
安皓天见他反应,笑了,扯开了嘴角,笑弯了双眼,却不做声,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忽觉一阵疲劳之感传来,周身无力,身子软软倒了下去。下一秒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眼前是那一抹艳红的色彩。
安乐轩身子单薄,安皓天对于他来说未免有些沉重,即便这里离床榻仅仅是几步距离,他扶着却是异常的吃力。
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瞧,安乐轩转了身努力克制了脸上的欣喜,四处一瞧却不见了刚才那小丫鬟的身影,心中奇怪,想着可能在门外,开门望去,哪有半个人影
欲出门寻去,却听后面虚弱的声音传来:“我口渴”
抬起的脚刚好悬在门栏上,进也不是,出也不是,双手攀着门方,一时间进退两难。
安皓天再次说道:“我口渴。”
咬咬牙,安乐轩转身,从桌子上倒了茶水过去,却是一脸的常色,视线落在安皓天脸上也是波澜不惊。
安皓天亦是恢复了常色,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