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虽嫉恨卫衡害她在下人跟前丢了脸面,但卫家是官身,在京都年岁已久,交际圈很广,与一般贵胄都有来往,若能嫁个女儿过去得了宠掌了家,苏家也必定跟着水涨船高。
所以,卫衡所虑倒是不假。
苏应礼虽大多宅在院中,但对继母为人早已摸透,又瞧不惯父亲巴结讨好卫家与大伯的样,便对他们二人的算计不闻不问。
说句实话,苏家的小姐嫁不嫁卫衡他是真的不关心。
“我这身子能走出家门也是白氏的功劳,不说旁的,有她冲喜确是起了作用,如今我连汤药都少喝了,便是对她好些也是应当的。”他舒展了眉目,笑得云淡风轻。
他知道卫衡今日来的目的是传达姑姑的意思,便捡了些可以传过去的话来说。他不认为有必要弄走白氏,毕竟身在苏府,少了一个白氏,明日还会有其他的钱氏、孙氏、李氏。
今日冷落白氏的由头不过是他拿来给众人看的,实际用途并不大。
“那些汤药不喝才好!依我看,你便是喝了那些汤药才一日比一日虚弱!我待会儿回家前找舅舅聊几句,让他叫那便宜舅母免了你的补汤,是药三分毒,今后你抽出时间与我多出去走走,定是好过在家里窝着。”卫衡挑了挑碟中的糕点,都是些他吃惯的,少了新鲜感,便没了兴致,懒懒地说道:“我娘让我告诉你,秦家留给你的东西得自己守住,她那表姐是个眼皮子浅的。”
赵氏是苏家表亲,与卫衡之母年岁相差较大,当初做表姐妹时便不亲厚,后来她甘愿做外室勾了苏长恭生了外子,最后如愿进了苏家让姐妹变成了姑嫂,两人的关系便更是生分客套了。
“让姑姑放心,我娘的嫁妆当初已让舅舅外公收回,待我成年后才会交至我手中,谁想要都使不上力。”苏应礼从镏金圆罐中取出粽形糖块递了过去,“**型的,小南瓜排了一个时辰买到的。”
他这表兄嗜甜,偏家中长辈管教极严,说男儿不该学那幼童与女子做派,院里房里都有姑姑的人看着,馋极了的时候便只能到他这儿来吃上些。
“甜糖阁的?”
卫衡果然来了劲儿,双眼一亮已将糖块送入口中,含糊不清地道:“你给我包上点路上吃,我得过去找舅舅了,我娘有话让我带。”
“这些是给白氏的,你的那份小南瓜早已备好,此时许是已在孙安手中。你若有事便忙吧,我今儿随你出去了整日有些累着了。”苏应礼轻咳了几声,合了合领口往榻上一歪,露出一幅疲惫之态。
“从小到大我没见你宝贝过什么东西,也就当初在青州那小乞儿怀里的奶狗子入了你的眼,这些年也算上了心地养着,今日被个女人打得这么惨样你不修理不责备,竟还费心思讨好她我看你委实病得不轻!”卫衡气得甩袖,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瞪自家表弟,又加了句:“这么热的天还套着春装,迟早捂出毛病来!阿礼,你倒是给我争点气,性子坏也就罢了,先把身子养好!”
到底是从小疼到大的表弟,又是爹不疼娘早死的苦命娃,出生便病殃殃的怕养不活,好不容易活到这么大,他真是操碎心也无法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