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张良娣生得标志,朱红点额唇,尤其那双眼睛,眼尾勾着红黛衬得越发的摄人魂魄,一袭红裳完美的勾勒出她的身姿曼妙,靠在太子怀里整个人就宛如酥骨般柔软,手臂如同皎白的银蛇交叠在太子的颈肩,天生一副的魅惑,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未央她觉得与阿姐比起来那张良娣还是略略失了些色彩,五官虽美却不比阿姐精致,且衣服穿着有失大雅,尤其胸前呼之欲出的圆润,一副风尘味。
李承邺他将张良娣放下后,没有半分的视线是往这边的,他仿佛就是置于她们如空气,伸手便要去拉那张良娣,张良娣眸子撇着这边扭捏着不动,红艳小嘴一张一合喃喃道,“殿下,霜儿脚疼。”
他瞧着张良娣无奈过后明媚一笑,未央觉得细细看他似乎还是比其他中原人又好看那么点点。
可实际他生得很好看,眉眼深邃,唇红齿白,尤其笑起来时眼角微微挑起还真是叫旁人黯然失色,玉树临风,貌若潘安来形容他也不足未过。
恰此时她却想起了阿穆,她想阿穆褪下帘子生得定比他还要好看。
他一把将张良娣抱起,说道,“孤的霜儿累了,那孤就抱你入府吧!”
他抱着她路过她们的时候,张良娣突然拉住他肩上的衣衫道,“殿下,姐姐在呢!妾身都还未给姐姐行礼呢,如此是大不敬的。”声音甜软,捏着喉咙说话般。
李承邺他不动声色的扫过未央,墨黑色瞳孔一收却也只是稍作停留,因为未央与对视的时候早就撇开了去,他言之凿凿的说,“那又如何?孤的霜儿有资格这样做。”
“那怎么行,再怎么说妾身是妾,理应是要尊重些姐姐的。”
“孤听你的,下不为例。”他轻笑,捏了捏张姨娘的鼻子,惹得张良娣欲拒还迎的笑着娇音。
他将张良娣轻轻放下放下,明月她亦是微微向他欠身行礼,他宛若未见,看向其他。
恰此时,张良娣她却是突然扑通一倒差点将明月的蔽膝连着襦裙扯下,好在未央眼疾手快拉着明月退了一步,张良娣只是指尖滑过锦布扑倒在地,扑了空。
张良娣低头咬牙暗暗发狠,抬起时脸上却是满脸的愧疚之色,那翦水的眸子灵动着光亮,“哎呀,妾身该死,妾身身子有点软弱无力差点令姐姐失了仪态,还请姐姐不要怪罪妾身。”
明月瞧着她,心内一笑,还是这惯用的把戏,语气更是习惯无常的说着,“妹妹是照顾殿下辛苦了,既然身子不爽就先去休息吧!”
“妾身谢过姐姐。”
明月她瞥了一眼毫无多余神色给她的李承邺,他是多情的人,只是唯独对他无情,许她一个太子妃的空位罢了。
明月她犹记得他们成婚那晚,红烛染染,他奉旨抱着满心满意的她,可到了婚房连红盖头都没揭,更别说合卺酒了,她一个人看着烛火守了清冷一夜,而他早就去街上红楼吃了一夜的花酒。
那个时候张良娣还没过门,是红楼里有名的花魁,可隔日就抱着张良娣回来说,他要纳妾,那可真是一个真真的笑话。
张良娣就要起身,未央双手交叠在胸前,居高临下的瞧着那抹红色身影,“慢着,见到本公主不行礼吗?都说你们中原最重礼仪,本公主看着也不过如此。”她今日倒是要好好教育一番,这偏房小妾居然还给欺负到正房身上了,她的二哥那些姨娘们虽刁蛮无理,可哪个见了二嫂是如此的,要是都像张良娣这般,那小凉公府不是闹翻了天?
西凉九公主?
张良娣这才抬头看着未央,贝齿轻咬着嘴唇,心想着,一个战败小小西凉国送来做质子的人还居然耍起派头来了。
虽是这么想可还是对着未央贴地一拜,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假意笑着,“瞧妾身眼拙,竟不知是西凉的九公主。”
这时张良娣身后一沉不发的李承邺“呵”的一声,冷冷道,“不过是个西凉小国的公主罢了。”
张良娣唇角一勾,殿下倒是给她的心里话给说不出来,心头一阵舒服。
未央她听着只觉得生气,却也没有显露出来,咬着压根,毕竟这是在人家的地盘,若往日她早就用鞭子抽了,“西凉的的确确是个小国,本公主的身份也是天生带着的。”她目光咄咄的看着他,全然不躲避他的视线,就没有在害怕的,一字一绝,吐字清晰,“不过啊总比那些来得肮脏的好,也不晓得脚底下踩着多少条的人命,利用了多少人才得来得的一切有什么好炫耀的。”
李承邺他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那叫一个好看,牙齿紧咬,很好。
见他脸色大变,她乘势接着说,“本公主说得不对吗?别以为没指出来就觉得光明磊落,自己骗自己而已。”说完她还连带白了一眼,他这个太子之位如何来的,他自是再清楚不过,红枫谷一战更是对他讨厌至极。
“你……”他握紧拳头,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话,长袖一甩看向其他地方。
张良娣在一旁用手服帖着太子的心绪,她倒是看轻了这个西凉就公主,嘴上居然这么伶俐,如刀子一样不饶人,她便转向明月,明月是她一直欺压的,什么品行她摸的一清二楚,“姐姐啊,街坊间说西凉是一个野蛮国家,起初妾身不信,毕竟姐姐温柔得体的,只是妾身这会子,才真正领略到罢了。”她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未央,蹙眉摆出一副难受委屈的模样,“只是在西凉还好,如今到上京,还是如此性子,只怕让人说闲话,说得远的是西凉没管教好,说得近的倒是姐姐您的不是了。”
未央这会子是听出来了,感情她说了这么多就是说她没教养呗。
她抬手就要抽腰间的鞭子,“啪”的一声,阿姐就已经朝着张良娣脸上一耳光,打得张良娣整个人是懵的,发丝垂落脸上赫然一个红印。
张良娣懵了过后,脸上呈现狰狞之状,“你居然敢打我。”
明月她又是一掌,“是呀,就是往日没有管教你,才会爬到正室的头上撒野来了嘛。”
张良娣扬手就是要打回去,未央她已经抽出鞭子,一甩便缠绕住她的手臂,令她右手动弹不得。
“殿下~你看她们。”见局势不对,张良娣她就一脸委屈的寻求太子。
“飞栾。”被李承邺叫飞栾的是他身后的一个黑衣男子,面色冷凝似冰霜,只见他长剑一甩,竟然将鞭子给割断了,突然一松她向后退了几步,而飞栾收回剑又站在他身后,所有动作完成得干净利落,没有说半句话。
“太子妃娘娘毫无端庄贤惠而言,且西凉九公主顶撞孤,罚跪佛堂抄写经书一百卷,没抄完就不许出来。”他冷冷的说完就拉着张良娣往府里走了。
叫飞栾的男人还在,他握着长剑拦住她们然后做出请的姿势,“娘娘佛堂在这边。”声音如同他外表一样,冷若冰霜。
未央她拉着明月的手停在飞栾面前,指着他的鼻子说,“你。就去告诉你家主子。就说先让张良娣也去抄了那一百遍经书再来。”她想了想,又退了回去,“顺便和张良娣说以后只要有本公主在,休想欺负我阿姐,欺负的本公主一一都会讨回去。”说完她就拉着明月往府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