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时候,阳光透过窗户缝暖暖地照在屋里昭溦的脸上,身旁的苏礼文已经醒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还在熟睡的侧颜,和她那似八爪鱼般的睡姿,终于没忍住地笑出了声。
昭溦听见声音轻皱了下眉头后,又翻个身换了一边睡,苏礼文看她自己把腿从身上拿掉了,就悄悄的起床,往长武的房间那里去。
“长武起床没?”苏礼文站在门口敲了两下门,里面过了好久才有了声音。
“你怎么现在才开门,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苏礼文听着这里面许久未曾有声音,心里焦急地想是不是应该破门而入时,门打开了。
“哥,对不起啊,我昨晚用药水擦身子擦半天,睡的时候太晚了,所以我听见你敲门了可是也没什么力气爬起来。”长武边说话边打着呵欠,还顺带伸了下懒腰。
苏礼文抓过他的手,把袖子一撩,道:“现在没事就好,还有什么感觉没?”
长武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翻看了自己别的地方,说道:“这只手上没再长了,其他地方也没再长上,再把老神医的药擦一擦应该就好了。”
正说着,昭溦已经穿好衣服打开门了,看着他俩站在那聊天就走过去,“我看看。”说着也抓起长武的手撩起袖子看了一眼。
长武看着他哥哥嫂子俩人这一模一样的动作,笑了笑道:“嫂子,你怎么和我哥的动作一模一样啊?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嫂子,我没事了,你和我哥快回去洗漱吧,你们俩眼睛这里都挂着眼屎呢!”
昭溦一听这话,嫌弃地把他的手一扔道:“切,你以为你自己就没有眼屎,你看你嘴边还有口水渍儿呢!”苏礼文听到用手揉了下眼睛,道“臭小子,连你老哥都敢戏弄,赶紧地回去洗漱。我们回屋了。”
昭溦和苏礼文回了屋,苏礼文把水打好,招呼着昭溦先来洗漱,自己则开始收拾行李,昨天天气有些热,大家怕一晚上的时间衣服晾不干所以都没敢洗澡,今天要继续北上,几人抓紧时间吃过早点就开始搬东西走了,到了昨天下船的地方,几人坐了一艘到汴州商船,约定着一起过山阳到泗州,一路上随他们一起休息一起出发,到了泗州后,苏家人上岸洗漱,歇歇脚,换洗几身干净的衣服,
一行几人在泗州重新上了船,就发现水路上官民漕运的船只太多了,坐了一天船以后,昭溦就和苏礼文说道:“礼文,河上的船只太多了,今天没有风,这船都走不动,这样下去,咱什么时候能到啊?要不我们商量着换个马车吧?这一路上都是平地,遇上下雨天,咱也最多停上两三天,怎么也比这船走得快啊,到汴州以后,再走官道,也很快的就到了。”
苏礼文一听就知道她是没出过门的人,耐心地道:“我知道船慢,但是现在这车马行都太贵了,受不住这价格,而且我们五个人加一大堆行李,肯定得给我们乱加价。”
长武虽没出过远门,可这马车上杀人越货的故事可听了不少,伸着小手摇着昭溦的袖子道:“嫂子,大哥是出过门的人,你信他,不管怎么样,他比咱们有经验,我小时候可经常听到人家说马车夫杀人越货的事情呢。”
昭溦一听,缩了缩脖子道:“那照你这么说,我们坐的船也要相当注意了,都是运人的,是不是都差不多。”
苏父苏母看到她这缩脖子的样子笑道:“我们也很小心的,所以除了大船载的人多,比较让人放心外,其他的地方我们两个老的都是一上船就打听这下一路跑船的人,他们都是同行起码都知道哪些人的船能坐哪些不能坐。”
听到这样的话,昭溦轻蹙了下眉,“既然如此,那我还是听大家的好了,我没怎么出过门,对这些要注意的点都不是很懂。”
昭溦想了想,这反正也没什么需要着急的地方,反正就是赶路嘛,就慢慢赶呗,只要在冬天到来之前到达京师,咱们一家人就算安定了。如此下来倒是过了将近快一个月的时间,苏家一家人终于到了汴州。
坐了这么久的船,一踏上这坚实的土地,昭溦长舒了一口气,就像在连绵的雨天中突然见到了阳光,明明这只是一个长满了芦苇的普通小码头,现在在昭溦的眼里都别有一番风味。
苏父苏母先下了船,几人帮忙把船上的行李给接了下来后,一如往常那样先找了一家客栈歇脚,时逢月末,苏家叫了辆驴车送他们去附近的客栈,经过的家家户户都有人在扎红布条,昭溦看到后,好奇得紧,就走上前和车夫问道:“大叔,你们这里现在是有什么大日子吗?怎么我看你们家家户户都在扎红布条呢?”
“姑娘,你初来乍到有所不知,明天就是九月初一了,对我们这里来说这是上山礼佛的好日子,每年的这一天,都有人家把自己的心愿写在红布条上,然后抛在玉龙寺前的那颗许愿树上,听说是只要挂住了,你的愿望就能达成。后来这个做法传开了,就成了我们这的风俗了,甚至于有些外地人看到了都要过去碰碰运气呢。要我说您家刚好碰上了这时节,不如去礼个佛许个愿,见识一下我们这边的习俗。”
昭溦一听,原来是这样的热闹,自是心里十分想去,于是又回过头向苏父苏母问道:“爹娘,礼文,明天就不要安排行程了,我刚问了,明天是他们这边上寺庙祈福的日子了,我们一家人今年有了这么大的动作,都没到寺庙上柱香呢,就连八月十五咱都是在船上过的。”
苏母一听说明天是祈福的日子,赶紧和苏父说:“是要去的,上次路过泗州时我就想着要不要找个庙求个平安,结果一坐船就坐到现在。”
苏父看苏母的兴致不错,就道:“礼文啊,明天咱们就在这歇歇脚吧,说到底咱这离京城也不远了,不用那么急赶路,明天咱一家人去上个香去。”
苏礼文点点头应道:“我知道了爹。”
身边的长武坐了很久的船,已经晕的没有了精神,躺在身后的驴车上,有气无力地说道:“还是脚踩在路上的感觉好,我都不行了。”
昭溦白了他一眼,道:“你这人怎么平时生龙活虎的,一见风浪就开始打摆子,我也是晕船的人,看我,就没像你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