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恪闻言大囧,连忙辩称道:“哪里有这回事。”
“是你五姨娘告诉我的。”
“便是五姨娘,也不能胡乱编排人啊。”李君恪继续狡辩。
“哎呦喂,姐姐,瞧见没有,我早说这小子属白眼狼的,平日里白疼他了,居然在身后告起我的刁状来了。”一声听了便叫人酥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循声望去,五名美艳妇人从正堂门外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县侯夫人李张氏,挽着张氏手臂进来的是李君恪的五姨娘陈氏,陈氏今年不过廿五,仅比李君恪大十余岁,因此最喜开李君恪玩笑。
李君恪告黑状被抓了个现行,面色微红,上前搀着陈氏的手臂,辩解说道:“五娘,我哪里敢告您的状啊。”
陈氏没好气地将他的手打开,说道:“呦,你是不敢告我的状,你就是敢大半夜的扰人清静。”说罢,又对李张氏说道:“姐姐,咱家这媳妇儿还未过门,就敢让咱们姐妹大半夜的不得安宁,我今天非得好好调教一番,要不然以后怕是没咱们的好日子过喽。”说罢,一脸坏笑地看着李君恪。
李君恪闻言,急忙说道:“五娘慎言,哪里就咱家的媳妇了,这话要是让倩儿听去,多半再也不会理会我了。”
“奥,原来咱家恪哥儿看不上那丫头,夫君还是把这门亲事取消了吧,我倒是觉得秦家那丫头身量高挑,和咱们家君恪更般配。”李陈氏笑道。
李君恪急道:“谁说我看不上!秦家那母老虎哪里比得上倩儿分毫!”话一出口,忽然想起了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看向陈氏,问道:“等等,什么亲事!”
看到他恍然未觉的模样,众人一阵哄笑,李张氏怕他受窘,忙道:“你阿耶昨晚请你萧叔父吃酒,就是为了你们两个孩子的婚事,一会请你萧叔父一家过来,便是要将这门亲事定下。”
幸福来得过于突然,李君恪瞪大了双眼,看向李一夫,问道:“阿耶,真有此事?”
“怎么,你不愿意?”李一夫笑问道。
“愿意,愿意,我当然愿意!”李君恪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哈哈哈哈哈。”一群妇人又是一阵哄笑。
笑闹过后,李一夫对李君恪说道:“行了,别傻笑了,你萧叔父一家今晚便要搬走,一会见面莫要失了礼数。”
李君恪问道:“怎么走的如此急?”
李一夫道:“你萧叔父刚回长安,此次的事情蹊跷之处甚多,我现在也不能完全理清头绪,更不知事情最后会发展到什么程度。你小子毕竟尚未完全从这件事情之中摘出去,若是真来了什么麻烦,让你萧叔父一家赶紧搬出去才能远离是非。”
李君恪认同的点了点头,父亲的安排考虑周到,他也不想让萧倩儿卷入到麻烦中去。心下虽有不舍,不过都在一座城市,难道还怕见不上面吗。
话音刚落,萧让一家便进了正堂,分宾主各自落座后,李一夫对萧让说道:“事发突然,让贤弟一家匆匆搬离实是失了礼数,贤弟勿怪。”
“兄长严重了,叨扰多日已是不该,兄长处处为我考虑,萧让岂会不知。”萧让客气回应。
“永兴坊那套宅子我早在半月前便叫下人布置妥当,贤弟安心去住便是,回头我差人将房契送至府上。若是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差人知会一声,我让人清再去布置。”
“这如何使得!”萧让听到李一夫要送房子,连忙推辞。
“两家人早晚变成一家人,如何使不得,贤弟莫要推辞。”言外之意便是这所宅院权当是迎娶萧倩儿的聘礼。
萧让听出了李一夫话中的意思,于是不再推脱,哈哈一笑道:“既如此,那我便收下了。”
“哈哈哈哈,如此最好,如此最好。”李一夫笑道。
萧倩儿虽然在来之前便被萧让告知了将自己许配给李君恪的事,却没想到自家父亲和侯爷竟然当着众人和自己的面说起了这桩婚事。毕竟年纪尚小,一时间羞得面色绯红。
李张氏见状,连忙将倩儿唤了过来,从自己手上摘下一枚玉镯,这玉镯温润透亮,一眼望去便知不是凡品。将手镯带在萧倩儿手腕上,李张氏缓缓道:“这只镯子是我姐姐留下来的,也是咱们李家祖上传下来的,如今把它交给你。可要好好收着,若是以后恪儿敢对你不好,你就来告诉我,我来替你收拾他。”
萧倩儿见她说的郑重,也知道这镯子意义非凡,连忙郑重地对李张氏行了一礼。
李君恪的生母在李君恪幼时便因病去世了,三年后,李一夫续弦娶了原配夫人的亲妹妹,即现在的正妻李张氏,将这家传的镯子交给萧倩儿,自然就意味着认可了萧倩儿李家下一代女主人的身份。
看见主妇表态,李家其余几位媵妾也按着辈分一一将萧倩儿喊到身前,拿出了自己的表示。不多时,萧倩儿便多出了一身的首饰。
众夫人的举动非但没有缓解萧倩儿的窘迫,反倒让萧倩儿更加不知所措,一张秀脸羞得欲滴出血来。最后还是陈氏将萧倩儿唤到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萧倩儿才面露笑意,尴尬稍减。
两家人又随意聊了一会,卓洛进来告知酒菜准备妥当。宴席开始,宾主尽欢。
下午时候,萧家一行人搬出了侯府,李君恪虽舍不得萧倩儿,但一想两家离得也没多远,便也释然。本来只想着送出门口便回,谁知送着送着便送到了新家门口。在萧家一家子人的戏谑目光下,李君恪便是脸皮厚如城墙,也实在是不好意思再找借口进屋稍坐了,与萧让夫妇告辞后,逃也似的离开萧府。
夕阳西下,随着街鼓再次响起,各坊坊门纷纷关闭,长安城又开始了夜禁。侯府灯火通明,李家父子正坐在正堂饮茶。
就在这时,卓人清从外匆匆而回,面色焦急。一见到李一夫,便道:“侯爷,大事不好了!”
“何事?”
“杨侍郎入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