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道生》 第3章 盘云山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程风依旧没有练皮大成，勉强从三天前的内伤中恢复过来。清晨，程风拿起取出床底浸泡在剧毒中的百炼匕首，满意的点了点头，整个匕首刀身都呈现幽蓝色，反射惨淡色泽，见血封喉的凶兵。

    程风小心翼翼包好百炼毒刀，裹上几层兽皮，放进包袱底层，简单收拾衣物吃食。

    “风哥儿，尊者传承就靠你了”张九迷迷糊糊中打了声招呼，又翻身呼呼大睡。

    程风笑着背起包袱出了门，一排排石屋间不断有人进出，街道上人来人往，程风紧了紧身上的劲装，信步走向大南寺。

    从大南寺偏门进入，轻门熟路走到一座大殿门口，不同于其他大殿，这座大殿金碧辉煌，鎏金铜瓦，极其巨大设有三方偏门。殿上一块金匾，上书金宝堂。人来人往，不时有穿着僧衣的大南寺弟子从这里进出，左侧门口已经聚集不少俗家弟子，俱都静静等待，相互之间小声交流。

    平常在外嬉笑怒骂无妨，在大南寺中一旦噪杂喧哗，打扰到大南寺中的僧众，轻则面壁思过，重则入那戒罚堂。

    一名肥头大耳的大和尚，打着哈欠，从金宝堂内施施然走出。

    “此次所有外出任务，凭手中任务竹简，来我处领取经费”说完，又打着哈欠走进堂中。

    众人跟随其后，殿内，数十名俗家小厮不断忙碌，金银之物不断从身后的台架上取出，分发众人，几座偏门陆续有人进出领取经费，金银台上的金银不增不减，不断有金银从小厮身后暗格通道中补充进来。要知道，大南寺号称十万俗家，即使夸大不少，但人数也是极其恐怖，每一名俗家弟子短则一月，最长也不过一季就要领取任务，如此算来，每日经费是多么巨大的数字。

    程风领了三块银锭，放入包中，又顺着人流走向另一座气象庄严的殿宇，一座座历代方丈的金身佛像摆放，放在最前是大南寺当代方丈，香火弥漫虚空，门前守卫武僧皆作怒目金刚像。

    依次排着队伍，五体投拜，每一个叩拜后的俗家弟子，精神更盛。程风拜下去的那一刻，如水压力涌上周身，仿若一道清流从百汇入脑，不由精神一震，又是这样，每一次执行任务都要拜一次佛像，都会有类似的感觉，无解。

    叩首完毕，领到一方令牌，非金非木，一面寺庙浮雕，一面深刻南字。进出令牌是必需要领之物，大南寺滋邻皇城，护城禁卫军就驻扎在大南寺外围，进出令牌就是一张通行证。

    待程风出了大南寺，已经日晒三竿，程风迈步朝着远方走去。

    “师弟，请留步”一道声音从身后响起，程风回首。依旧是那身黑色劲装，三天前夜里小南集喊同行的青年。

    “师弟，巧了，在下俗家名江方，没记错师弟的任务也是打探盘云山大墓，不若同行”黑衣青年江方抱了抱拳。

    “程风”

    “风师弟，此行结束，我等便是鱼跃龙门，成为大南寺弟子指日可待”江方朝着程风哈哈笑道，看的出他的心情非常好。

    “是啊，还请师兄多多关照”程风笑着回应，也难怪江方的激动，俗家和大南寺正式入门弟子的待遇天差地别，一旦成为大南寺弟子，没有每日提心吊胆的奔波，还有寺内炼精强者的指点，每日有血肉食材，月月发放金银，资助修行练功，还俗后，可入仕从政皆由选择。

    程风十八岁成为大南寺俗家，两年来不是完成任务就是独自一人修行练功，身边的朋友寥寥无几，甚少与人交流，碰到自来熟的江方，才发现有人组队完成任务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可惜大南寺只招收男性，要是女子同行那就更妙。家中早就催促自己娶妻生子，可一入大南深似海，不成大南寺正式弟子，终其一生也要执行任务，死也要死在寺中。

    两人一路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程风一边回应着江方，一边想着家里的情况，大哥程雨已经娶妻，妻子怀胎九月，马上就要添作人父，小弟程雷苦读圣贤书，马上秋季乡试开始，不知道能不能考取功名，这次要有空闲时间也要回家看一看父母。

    思绪拉回，两人穿过禁卫军军营，看着身边还在口若悬河的江方，程风忽然想起灵光堂叩首时的异状。

    “咳咳，江师兄，每次出来完成任务，为何要叩首佛像？”程风打断江方，直接问道。

    “嗯？”江方停了下来，眯了眯眼睛，沉默片刻。

    “在我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拿到了两锭雪花银的盘缠，那时候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巨款，激动的浑身都颤抖，那天晚上不敢睡觉，连夜就想溜走，同屋的是个四十有余的老兵，一眼就猜出了我的想法，他告诉我，天涯海角，我也逃不出大南寺的惩戒，而且会连累家人，株连九族。”

    “为何”程风追问。

    “他说只要拜过灵光堂，上天入地也难逃一死。”

    程风闻言沉默，刚刚两个聊的热火朝天的人都缄默起来。

    “两位师兄弟的速度真慢啊，我和山柱，李石师兄都等候多时了”远远传来一声，一名抱剑青年男子，斜靠在树下，嘴上叼着根杂草。旁边石头盘坐两人，一人膀大腰圆，一人黑瘦精干。

    “哈哈，三位师兄，我和程风师弟稍有耽误，中午在下请客，请诸位师兄弟痛饮一番”江方大手一挥，豪气道。

    “快出发吧，尽快赶到盘云山安顿下来”精干汉子起身。

    “这位是李石师兄，一身撞山硬功，实力高超，只要在他周身，气血撼动难逃一死。”江方早就了解清楚，吹捧一句，顺便提醒大家互相了解。

    “山柱师兄，气血如虎，拳力惊人，碰着就伤，挨着就死。”

    “赵将师兄”话还没说完，抱剑男子便打断。

    “哎，我自己来介绍，程风师弟那晚走的急，不曾了解，在下赵将，一手清风剑。”说罢，手上宝剑绕了个剑花。

    “各位师兄都是练身顶尖的人物，在下程风，擅长速度。”程风笑着答道。

    几人一路聊着走走停停，都是走南闯北的男儿，各种奇闻轶事层出不穷，一路上也不寂寞。自驿站租了马儿，一路风餐露宿，纵马扬鞭，仗剑走天涯，颇有江湖豪客之气，四日后，遥望远方，一座大山高耸入云，云雾遮盖，大山之后绵绵无尽的山脉。大道上不时有打马而过的侠客，着装统一的组织，人渐渐多了。

    盘云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