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道生》 第2章 青猿练身功

    晚饭的时候，程风没有去斋堂，从怀里取出一枚漆黑小瓷瓶，拿出一个石碗，倒满清水，将漆黑瓷瓶中的液体倒入碗中，一瞬间水就变成幽蓝色，极其诡异，一眼望去都能感觉其中的毒性。

    这也是从胖子那里搜刮来的，掰开的胖子手掌的时候，程风费了好一番功夫，根据胖子的吹嘘，此毒划破皮肤，普通人见血封喉，炼精高手被捅一刀，也难逃一死。程风不相信能够轻松撂倒炼精高手，但真要到搏命的时候，可增几分胜算。

    小心翼翼将百炼匕首的刀身泡入毒液中，浸泡三天，刀划过的地方就是生命的终结。程风无所谓手段的卑鄙，能活着完成任务就是一种幸运。

    吃过张九带回来的晚饭，粗面杂菜馒头，程风上床闭目养神。月上中天，程风轻轻起身，张九还在呼呼大睡，雷鸣般的鼾声极有节奏。

    出了宿舍，程风脚步矫健，速度越来越快，穿过一排又一排的石屋，钻入大南寺后山的茂林当中，繁密的枝桠丝毫不挡他的速度，如若猿猴翻转，又似灵燕纷飞。

    不多时，远方人影晃动，喝吼的声音不时传来，这里的树木已经被清理的干净，只留下光秃的山石，微微反射着月光。

    有人赤膊练拳，拳风凶悍，卷起落叶杂草，有人月下挥剑，寒光烁烁，有人以身撞树，几人合抱之木也落叶纷飞……各种练功方式层出不断，这里俨然就是一个小型演武场，大南寺不是慈善堂，这里提供吃住，提供功法，剩下的看个人本事，不会管你修行如何，能够完成任务就是大南寺所需的。

    有人想在这里搏出个前程，有人想在这里成为高手，不管目的如何，目标都是变强。

    程风也是偶然才发现的此地，不少俗家自发聚集在一起，互相交换任务，以及所需的材料，被俗家弟子称作小南集。

    程风走进边缘的角落，高大的树木遮住月华，漆黑一片。程风缓缓深吸一口气，舌顶上腭，慢慢，慢慢挥动拳来，由快到慢，肌肉随着速度的增加不断抖动，筋骨间挤压噼啪的声音响起，灼热的气感在身体游走，从涌泉到百汇，程风面容已经改变，肤色铁青，面目狰狞。

    青色的皮膜时而紧绷，时而松弛，筋脉鼓胀，如同小蛇在皮肤下游走，口鼻间透明气流随着呼吸循环。

    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练武之人最开始的阶段，从皮到骨，从外到内，打磨肉身，积累气血，这个阶段统称练身。

    练皮，寻常刀枪不伤，方才大成，练筋练骨唯有筋骨齐鸣可算功成。程风不过才练皮小成，在大南寺十万俗家中都算上等层次。穷文富武，没有参药，没有兽肉滋补养身，靠着大南寺的粗茶淡饭，十万俗家说白了，就是当炮灰的。

    “探索盘云山尊者大墓的任务，谁有，三天后同行。”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打破了热火朝天的练武。一名黑衣青年立在巨大的山石上环顾四周。

    “我有”一段沉默后，陆续有三四人应声。程风闻言结束练武，一道劲气从口鼻徐徐吐出，吹的丈许外树叶哗哗作响，亦应了一声。

    黑衣青年见状，跳下山石，朝着程风几人抱了抱拳头，“这次任务艰巨，我等应当通力合作。”

    “好说，这位师兄，可有什么消息”一名手持宝剑的瘦高男子问道。

    “听说月余前，盘云山阴气冲天，天雷裂山，雷火灼烧三天不灭，附近的江湖客在滚落的山石间捡到了修行炼气法门的残卷”黑衣青年压低声音道，周围练武的人哗啦一声凑上前来。黑衣青年见这么多人围上来，顿了顿。

    “咱们这次过去，主要目的是打探盘云山是否有大墓，毕竟炼气法门都在外围，即使不是尊者大墓，最次也是炼神大宗师的墓穴，找到也是大功一件”程风闻言，眼神微动，前来这里果然有收获，这么大的任务，肯定不止一人执行。

    “盘云山，相邻连云山脉，山川巨大，届时龙蛇汇聚，还请诸位相互帮助。”

    程风得了消息，没有多做攀谈，和另外三四人打了声招呼，独自离去。继续向后山深入，离开小南集十余里处，各种野兽叫声才渐渐传来。

    练武需要大量肉食进补，大南寺后山浅处早就被红了眼睛的俗家弟子给搜刮一遍，别说野兽，连个兔子也没有了。后山深处毒蛇猛兽居多，一般弟子不敢深入，敢进来的俗家买的起肉食。程风一路深入，林间毒蛇毒物不断从叶间窜出，扑向程风，靠着矫捷的身手，程风避开大部分的毒虫袭击，能够近身的也咬不动铁青色的皮肤。

    又深入一段山路，山泉轰鸣声响起，一道白色匹练激荡而下，瀑布下有一汪深谭，月光下荡漾光圈涟漪。

    程风脱去衣物，一个猛子跳入谭中，潜入水底，一时间水中暗流涌动，练拳，继续练拳，一日练一日功，一日不练十日空，这个道理在程风深刻明白，时刻不敢松懈。

    幽暗的深山潭底 ，青色狰狞的人影，练皮还差一丝可得大成，却始终不得寸进，程风只能使用一些特殊的办法，争取三天内能把练皮大成，前去盘云山也多了几分活命的机会，放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一二流的人物。

    青色皮膜伸缩，在潭水的挤压下，速度越来越快，全身像被火灼烧一样，青猿，青猿练身，功法图录在脑中不断回放，精神沉浸功法，拳风都成了水流，如若猿猴的身影在水中依旧矫健。

    轰

    巨大水花溅起，程风踩着潭水跳上岸，大口大口喘着气，肺部传来刺痛感，全身酸痛，皮肤更是如针扎。失败，程风转了转眼神，第三次失败了，上次张九不知道从哪里偷摸来的野史传记上就有记载，极尽体内潜力，开启肉身神藏，可破一切关，或许，野史只是娱人一笑。

    程风闭上眼睛，慢慢向水潭倒去，冰冷的潭水麻木了疼痛，避开夜色下是野兽。

    月下梢头，一只狐狼慢慢靠近潭边，脚步无声，如若幽灵，刚刚填报肚子狐狼对于四周极其警惕，碧绿的竖眼不时环顾四周，喝下几口水后，低头的瞬间发现潭里有个青色影子，全身狼毛根根竖起，不等它有所动作，一双青色大手有力掐住脖子，拽入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