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当世界末日啊这些人。”程泽开玩笑,这可不是美式灾难电影,还能成就个人英雄主义,2012早就过去了。
鼠标飞速滚动着,电脑页面突兀弹出一个框“显示无法访问,请刷新重试”。程泽点击了刷新,还是无法访问,屏幕右下角网络信号出现了个x符号。
程泽第一反应是,吓!电脑被我弄坏了,仔细想想不对,并没有违规操作。
他挠挠头,对肖晋说:“网坏了。”
肖晋随后检查了电脑配置,发现并无问题,信号是突然中断的。
“明明刚才还有信号。”
程泽想掏-出手机查看,发现手机还落在寝室里。猛然间想起什么,他跑出去敲响对面,手砸的发红门依旧纹丝未动,证实了里面的人一夜未归。
“你手机借我下。”他急忙说道。
手里拽着银白色的机身,屏幕上只显示了可怜巴巴的一格信号,幸运的是校内网用的是简单短号,不至于发生记不住数字的场面,他摩-挲着按键,拨通了号码。
手机里不断传来机械女音无法拨通的提示,他烦躁的按下重拨,再重播,从窗内看出去的天空依旧阴沉沉,重新飘起了细雨,没有风,雨势很小,颜色是正常的透明,但不敢保证没有危害,楼下已经没有那个长发女生的身影。再试一次,不行就放弃,他想,眼睛无意识地扫过广场。
嗯?
嘟——嘟——嘟——
长久的忙音后,电话里突然传来呲呲的电流声,接通了!
“喂。”对方声音里带着疲惫。
“俞乔,你现在还在实验室吗?记住不要出门。”
“你……什么……”
“现在不要出门,待在室内,外面有……”
嘟嘟嘟——电话断开。
程泽试图再次拨通,手机已经成了一块砖头,希望他们能听明白他的意思。
实验室。
“谁的电话,找你干嘛?”
“我室友,好像说出门室内什么的,信号太差没听清。”
“别管了,快点来帮学长的忙。”女生拉着男生走向试验台,椅子上一脸胡茬,头发凌乱如鸡毛的青年正摆弄着一台显示仪器,脱下实验袍就能出去cos乞丐了。
砰!一拳头砸向桌面,通宵了差不多三天最后卡死在这里,丛连舟现在的脾气和脸色一样差。
“还是不能显示吗?”俞乔胆战心惊上前询问。
对方顶着深重的眼圈摇摇头,他仿佛能看到那头顶腾空而起的怨念。
俞乔挣扎了会儿,终于暂时放弃离开的想法。
挂断电话,程泽把手机递给肖晋,在经过窗边的时候,他又习惯性得向外扫视一圈,脚指哐镗踢到桌子腿,痛的他差点跳起来,但是程泽这一刻没有心思去管了,他跳着靠到窗边,再三对比,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那具第二个倒下的尸体,不见了。
程泽有一个小习惯,就是在紧张的时候会无意识地反复确定周边环境,而且记忆力还不错,他清楚的记的广场边那棵数下,是一个短发女生,倒下啊的时候是在更远一点的树荫里,半身被阴影挡着看不真切,但是打电话前,他看到的确是她已经移到树荫外围了,夏天的光线不暗,那种距离感其实很明显,而现在,她彻底消失了。
他将自己看到的情况说给肖晋听,为了证明真实性,还准备了种种依据。
没想到肖晋只是略一沉思,就相信了他。
那淡定的样子,程泽反而觉得自己太大惊小怪了,不过他这才是正常反应吧。
“或许她没死,只是当时晕倒了。”肖晋那时没有看完全过程,他给出一种解释。
没死吗?有可能,虽然那倒下的姿势,扭曲到在他看来反人类的姿态,但这是唯一的解释了,程泽选择接受。
“比起这个,你不觉得我们周围太安静了吗?”
安静,对,难怪他总觉得别扭,除了他们,整层楼道里悄无声息,包括他刚才狂砸门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出来喝止。
这种情况,就好像整层楼,不,整幢楼都只剩下了他们,孤岛无依的恐慌感霎时捏紧了他的心脏,连肚子的咕噜叫都忽略了。
肖晋看出了他的紧张,安慰道:“别担心,楼层隔音很好,远了听不见动静。”
他提议,等雨停后出去看看,程泽本能想反对,他觉得外面有未知的危险,但也明白一直呆在房间内,反而优势变劣势,食物已经告罄,他们撑不了多久。
大半杯清水下肚,程泽喉咙里打了个水嗝,计算着顶多能撑十分钟。算起来,他都快五个小时没进食了,如果早上的面包也算的话。
好饿啊,他趴在椅背上叹气,也不去想什么危险不危险了,与其饿死还不如出去看个究竟,太难受了。程泽从椅子上站起来。
“走吧。”
“?”
“云散了,地面水分基本排干,趁现在出去探探。”肖晋折回身匆匆拿了把伞,示意傻呆呆的人跟上。
“外面还没确定安全呢,要不……再等等?”呸呸,他明明想双手赞成来着。
幸好肖晋根本没听见,程泽急忙跟了上去。
宿舍在8楼,没有装电梯,这时候有电梯也不敢坐。楼梯时呈现方正的螺旋形,从上往下看有种眩晕感,二人沿楼梯一层层往下,直到走到4楼附近,听见有人呼唤的声音。
他们不约而同停下脚步,屏住呼吸,听那声音由远及近。
“……小二、小二。”
程泽停着那声音越发耳熟,皱着
眉头贴近楼梯口,确认了会儿。
“这像是我们班班长的声音。”
说着,他声音已经近在楼道里了。
“班长,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被叫住的男生瘦瘦小小的,戴一副啤酒眼镜,长相很文气,看见有陌生人在有点不好意思。
“程泽,我找小二呢,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就一层层找下来,你们这是……”
“这是……”程泽介绍到,发现自己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一时有点卡壳。
“肖晋。”
“…嗯,是我新认识的朋友,我们正要出去买点东西。”
“这样啊,外面风大,那你们小心。”
“谢谢,那再见啦。”
程泽迈开脚步,又折回来:“班长……你一个人住吗?”
“不是啊,我和隔壁班并在一起了,我们住在6楼。”
“好的,没事你忙。”
忽略这个小插曲,两人继续下楼,身后依稀能听见班长呼唤小二的声音。
知道了楼里不是只剩他们两人,程泽放松了不少,他向肖晋解释:“我们班长人比较喜欢小动物,小二是他养的兔子,平时胆子很小都不出门,大概是藏在哪个角落了。”
说话间,到了楼下,大门是玻璃的,可以看见外面刮起好大的风,程泽刚打开一条缝,门就被大风吹开大敞,程泽倒退几步,好不容易两人合力从外面关上门,走下台阶。
走出寝室楼,被风吹倒得垃圾桶垃圾散落一地,塑料袋在半空张牙舞爪飞来飞去,除此之外没有鸟叫,没有蝉鸣。
垃圾桶旁边的草丛东倒西歪,一个空易拉罐骨碌碌滚到脚边,程泽把它朝着垃圾桶方向踢去。大风吹起来失了准头,打翻边上一只空纸盒,也露出了后面藏着的东西。白色的,小小的。
程泽升起了好奇心,走近踢翻那纸盒,赫然发现盒子上沾着血迹,他吓得往后跳,撞到了肖晋怀里。
“有东西。”他背对着盒子不敢看,手无意识拽紧肖晋的袖子,生怕发现和刚才消失的女生有关的东西。
肖晋无奈任由他拖着,看清楚后,得出结论。
“是只兔子。”
“兔子?”程泽迟疑地探出身。
确实,草丛里是一副小型动物的骨架,沾着血迹和碎肉,掉落一地。骨头上还有啮齿动物啮咬的痕迹,两步远处滚落着一个比拳头大点的头颅,耷拉了两只黑白相间的耳朵,也不知被什么猛兽撕咬成这幅模样。
他突然想起来:“班长养的小二就是只熊猫兔。”
熊猫兔,顾名思义就是长得和熊猫很像黑白两色的兔子,难不成……
两人对视一眼,有了结论,失踪案变为凶杀案,希望班长不要太难过。
最后,他们默契地把剩余的骨头皮毛收拢到一个下凹的草窝中掩藏起来,算是为小二埋葬了遗骨。
由于广场上发生的怪事,二人没有走广场中央的大路,而是饶了一圈,沿途路过几个小型超市,里面门洞打开,货架翻到,食品已经被洗劫一空,管理人员也不见踪影,看来有人更早发现了不对劲,先他们一步下手了。程泽再一次后悔昨天没有多屯点食物,快过期的也行啊。
u大虽然地处市郊,规划中却是这片大学城的中心,光是内部就规划了好几个大型超市门店,但是由于建设时间短,很多店铺尚在招租中。少了平时叽叽喳喳的青春面孔,空旷的大楼倒是显出一种荒凉来,更加应了此情此景。小型商铺存货会在假期来临之前适当清仓,这点昨天程泽已经验证过,如果要单枪匹马外出采购,且不论外面有没有还在营业的商铺,危险系数更是莫测。所以他们原本的打算,是决定去地下步行街碰碰运气。
u大的地下步行街是较早成型的商业街,地下一层由各种小吃美食店铺组成一条街,打通的地上两层建筑一楼作为超市,二楼林立各种店铺,售卖各类生活用品,就是距离他们的宿舍比较远,在西南角。说来,那里离实验室倒是比较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