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手走来月如钩》 16.第十五章：电话面试

    （1）

    过了一段时间，如雪申请转学的导师需要电话面试如雪。远翔帮如雪想了一些非专业上的问题，让她准备。

    “第一个问题,”远翔假扮导师问：“你为什么要转校？”

    如雪说：“我现在的导师对我不好。”

    远翔笑了：“你真实在！想想看，如果你是那个实验室的导师，他会怎么想？”

    如雪想了想，不好意思地笑了。

    远翔说：“首先，你不能抱怨现在的导师，因为人家不了解实情，会以为你挑剔，或者不好相处。不过这个理由还真不容易说，我们得仔细想想。”

    他们讨论了一个晚上，决定侧重于两点：一是那个实验室名气很大，如雷贯耳，如雪很仰慕。二是由于家庭原因，如雪看中那个学校的地点。

    如果只是第一点理由，导师可能会问：如雪在中国时为什么不直接申请？所以加上第二点，比较合情合理。

    远翔说，可以这样讲：由于家庭原因，如雪想换到五大湖地区。刚好有朋友推荐这个实验室并极力称赞导师。如雪在美国的这半年，也屡次听说了这个实验室的研究成果，因此很想申请该实验室的博士生。

    如雪说：“可是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在美国，哪有什么家庭原因呢？”

    远翔说：“一般你说家庭原因，老美不会直接问具体的家庭原因。如果问了，你就说男朋友在那附近呗。”

    “可是我男朋友还在中国啊！”

    “男朋友这种是可变因素，到时候说不定就变了，人家很能理解。再说，你现在是争取被录取，不需要在这上面较真。”

    如雪想想也是，决定按远翔建议的回答。

    （2）

    电话面试的那一天，如雪很紧张，在房间里坐立不宁。一会儿看看事先准备好的答案纸，默默地读几段。

    面试前一个小时，远翔来敲公寓的门。

    诗吟开了门，一看是远翔，向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直接冲着如雪的房间叫道：“如雪，张公子驾到！”

    大约一个月前，林湄拿到了驾照，问如雪是否需要带她买菜。如雪因为习惯了与远翔每个周末见面，远翔也挺愿意帮她，如雪就谢绝了林湄的好意。最近因为换导师和转校的事，远翔和如雪更是频繁地见面。同一公寓的人已经习惯了远翔来找如雪。诗吟和林湄更是有事没事地打趣他俩一番。

    远翔进了如雪的房间，看出如雪的紧张，拍了拍她的肩，说：“放松些。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远翔讲了个网上看来的笑话：“从前有个人叫张三。一天，张三买了十匹马。他骑上了一匹马，开始清点，发现只有九匹马。他跳下来一边走路一边数，有十匹马。然后张三又骑上马去数，只有九匹马。跳下来数，又是十匹马。这样反反复复数了十来次，张三总结道，还是走路好！”

    如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看如雪不那么紧张了，远翔问：“你需要我呆在房间里吗？”

    如雪觉得有远翔在，她心里就很踏实，使劲地点了点头。

    电话铃响了。如雪深吸了一口气，拿起了电话。她看着远翔的眼睛，心里突然平静下来。

    导师先介绍了一下自己和他的实验室，然后让如雪介绍自己。如雪介绍完后，导师问了一些问题。其中有些如雪和远翔准备过，如雪答得比较流利。有些没有准备过，答得也还行。

    挂上电话，如雪大松了一口气。远翔走过来，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说：“你回答得不错！比我想象的好。”

    如雪扬起脸，看着远翔，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3）

    启帆签证签出了，诗吟高兴得什么似的，逢人便说。大家都很替她高兴。

    张菀驾照也通过了。张菀这个驾照拿得很有些水分。考平趴时，她试了好几次就是趴不进去，急得手心里全是汗。她心想这次又完了，抬眼望着那个英俊的老美考官，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没想到考官看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一软，居然让她过了。

    张菀打电话给军豪时，问：“你什么时候来美国呢？”军豪说最近公司资金有些周转不灵，他挺忙。

    张菀说不久就是寒假了，她可以趁寒假回国一趟。

    军豪说：“哈哈，老婆想我了！”

    张菀说：“才不呢，我想国内的美食。”

    “不想我就别回来了。”

    “嗯，也想你。”

    军豪满意地笑了，笑声坏坏的。

    （4）

    接下来是寒假。张菀果真回了一趟国。

    大家感叹：“有钱就是任性啊！”

    t城的冬天天寒地冻，去不了什么地方。寒假一开始大雪纷飞，地面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雪。过了几天暖和下来，雪开始滴滴答答地融化开来。雪还没化完呢，飘起了鹅毛大雪，眼看着地面上的雪又高了好几英尺。

    林湄，诗吟和如雪商量着想去暖和的地方玩，一查机票，贵得吓人。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乖乖地呆在t城。

    圣诞夜大家都去了教堂。原来以为教堂里会很热闹，谁知道圣诞夜竟然不如国内的教堂人山人海。教会里的人说，许多人在这个时候外出度假了，特别是有小孩的家庭。因为相比于学年中其他的时间段，小孩的寒假放假时间比较长。大学也放寒假，公司则在圣诞节和元旦都会放假，这样一家人假期的利用率比较高。

    元旦前夜，留守t城的中国男生邀请她们一起去中国留学生会包饺子。快千禧年了，小时候觉得多遥远的事，一眨眼就在眼前了。

    远翔，陈铸都在那里，还见到了一些中秋节迎新活动上的人。大家嘻嘻哈哈着围在桌子边上，包了各种饺子，吃得饱饱的。然后搬了椅子，一起围坐在电视前。

    美国分四个时区，t城离晚上十二点还早着呢，东部时区已经快到新年了。电视上放着纽约时代广场的迎新年庆祝活动。大家一起倒计时，等着高处的水晶球掉下来。

    千禧年到了，彩球打开，飘散出一条条的彩带。众人欢呼着，相互拥抱接吻，互祝新年快乐。

    到了t城新年来临的那一刻，电视已经调到了当地台。虽然也激动，但是因为前面已经跟着纽约激动过一回了，相对就有些激动疲劳。诗吟甚至觉得有点滑稽，像是反复过千禧年似的。

    回到公寓，诗吟还想与启帆分享一下美国的千禧年。虽然白天趁中国国内的新年时间，已经与国内通过电话。白天的电话很难打通，大概北美的学子们这个时候都在往中国打。电话噪音很大，断断续续的，听不真切。

    其实这时候也好不到哪儿去。好不容易拨通了电话，与启帆没说几句呢，电话线就断了。

    新年之后，林湄每天泡在实验室，紧锣密鼓地准备毕业论文。诗吟和如雪也每天去实验室呆上几个小时，生活逐渐进入正轨。

    到美国后的第一个寒假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去了。

    （5）

    二月份的时候，远翔的高中同学打电话告诉远翔，他的导师决定录取如雪，并且给全额奖学金。不过还需过一道道常规的录取手续。

    远翔转告了如雪，如雪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远翔说：“该出去庆祝一下！”

    如雪说：“还没拿到录取信呢！”

    远翔说：“不出意外的话，这是差不多了。”

    远翔开车带如雪到一家意大利饭店庆祝。他说这家饭店是他在这个大学城里最喜欢的饭店。饭店装饰独特，格调别致，但也没有高雅得让人觉得不自在。

    他们点了香槟，边吃边聊。

    远翔说：“那个学校我去过一次。”

    “你为什么会跑那里去呢？”

    “高中同学聚会。”

    其实那并不是正式的同学聚会，只是远翔的哥们，哥们的妻子，远翔和远翔的前女友。四个人都是高中同学。

    远翔的哥们，就是如雪申请的实验室里的那个同学。这位哥们，远翔，和远翔的前女友是同班同学。远翔哥们和妻子高中时不同班，考取了同一所大学。他们在大学里恋爱，毕业一年后结了婚。远翔哥们出国时，妻子作为陪读身份，偕同一起出国。

    远翔就没那么好运气了。他高中一直暗恋前女友。前女友成绩好，人又漂亮，女神级别的人物。因为仰慕前女友，远翔报考了前女友保送去的大学。到了大学，远翔由暗恋改为明恋，但是一直到大三下学期才被前女友接受。

    对于大学毕业后的去向，两人商量着留在同一所城市。结果前女友通过层层筛选，进了一家著名的大公司。大公司派她去另一所城市工作。过了一年，前女友又出了国。远翔本来在往那个城市找工作呢，马上改为考托福和gre，一年后拿到奖学金出了国。

    美中不足的是，远翔在美国中部，前女友在美国东部。

    虽然是恋人，但是两人聚少离多，多数时候靠电话维持感情。去年冬天高中哥们邀请远翔和远翔的前女友去他家过情人节加总统日的长周末，也是制造机会让两人聚一下。

    那时候远翔和前女友还好好的。过了四个月，前女友打电话对远翔说：“我们分手吧，我有了新的男朋友。”

    真是人生无常。

    想到这里，远翔叹了口气。不过他迅速把情绪控制住，思维也拉了回来。

    “我去的时候是冬天，湖上都结了冰，一个白茫茫的世界。据同学说，那里的夏天和秋天都很漂亮。那时我想，毕业了去那里工作不错。说起来，我倒可以去那里找找工作。”

    “你不是要转博吗？”

    “还没定下来，如果能找到工作，说不定就不转博了。”

    三月份下旬的某一天，如雪收到了正式的录取信。说实话，比她在国内时拿到第一封录取信时兴奋多了。大概为这封录取信付出了不少努力的缘故。

    如雪兴奋地打电话告诉夏辉，电话里激动不已。夏辉的反应却不如如雪希望的那样兴奋。

    如雪略略地有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