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形金刚] 馀烬》 19.十二

    爵士是在忙着处理文件的时候收到艾格妮丝出车祸的消息。

    接到通知的蓝诺斯还一脸懵逼的同时他便扔下一句『我去接她回来』，随後立马变成载具模式冲出基地，他的速度飞快，到达出事地点的时候撞烂的车头及分隔岛的接触面甚至还冒着烟；他亲爱的人类小姑娘抱着腿坐在一旁的地上，黑发散乱丶满脸尘灰，一脸的无奈委屈。

    爵士变回tf，「……亲爱的，我记得妳今天好像休假？」

    艾格妮丝站起来，点点头，脸色有点茫然，似乎还没从撞车的冲击中反应过来。

    「休假日不好好待在家里休息跑出来做甚麽？而且还跑这麽远，这里和我们的基地可是反方向。」爵士很是无奈，「妳前一阵子忙得身体都出状况了，难得有日子可以好好休息为甚麽还自己开车到处乱跑？乱跑也就算了还出车祸，妳这家伙就不能好好待着吗？」

    艾格妮丝头一次听到爵士这样严肃认真的说教，一时间竟把平日里屌儿啷当没个正经的汽车人副官和擎天柱联想在一块，脑海里的画面说多违和就有多违和。

    「闷在基地里太久了，我出来走走嘛。」爵士无奈的神情让她有些想笑，而她也确实笑了出来，并在爵士骂她笑甚麽笑之前一蹦一跳地靠过去环住他的小腿，仰起脸甜笑，「外头好热，还是靠着你凉快。」

    腿部精密的线路经由感官系统传来一阵怪异轻柔的触感，随後是闪着红光的报错警告，他差点就要下意识的把腿上的东西给踢飞，幸而中央处理器告诉他现在在他脚边的是那个和他并肩作战多时丶对他毫无敌意的少女。他疑惑的向下一瞥，这才发现那个若有似无的轻柔触感是她身上随风而起的白色纱裙。

    他关了不断闪烁的报错警告，并且把这个触感记录进感官系统里。

    被姑娘环着的左小腿处传来一股热气，她几乎把整个身子都贴在他的身上。望了望头顶的艳阳，纵使爵士感受不到人类所谓的『热』，内建感测器依旧能告诉他外头的气温的确已高到会让人体感到不适。

    她两天前在基地外面晕倒的时候也是差不多的天气。

    当时只有他和铁皮在场，少女失去意识倒地的太过突然加上从没遇过类似的状况，他俩都没有反应过来，cpu中满是问号。两秒钟後少女睁开眼睛丶一脸茫然的直起上半身对上两双亮晃晃的光学镜头讪笑着说了句『不好意思我头晕』後，两个对碳基生物的了解程度不高的tf才後知後觉地意识到她的身体可能出了问题，并把原因归咎於近期源源不绝的工作量。

    人类的身体构造和他们不同，不是下线充电一晚精神体力便能恢复如初，互联网告诉他长期过劳会影响到人类的身体状况。她弯弯的眼底下依稀有暗沉的青色，这也是人类疲惫的表现之一，然而她脸上的淡笑柔软似水，似乎对此豪不在意。

    爵士感到很是郁闷，可他再郁闷也没办法狠下火种来斥责她。不远处传来汽车行驶的声音，车辆有着巢穴部队的标记，是蓝诺斯派来处理车祸的技术人员，其中还包含丹尼。

    丹尼风风火火地下车，一脸忧心地东张西望好一阵子才看见待在爵士脚边阴影处的艾格妮丝。看见环抱着爵士小腿的少女後，他先是一愣，而後才走上前问道：「有没有受伤？」

    她浅笑，「没有。」

    「那就好，我被妳吓了一大跳。」丹尼松了口气，看了看爵士：「恩，既然爵士也在，我想我就不必再担心了。妳先回去休息吧，之後的事我们会处理。」

    艾格妮丝俏皮地吐吐舌，「那就麻烦你们啦。」

    关上车门的一刹那艾格妮丝脸上出现一闪而逝的复杂及忧虑，可爵士只注意到她的目光正追着丹尼。他打趣道：「嘿，妳这阵子都没怎麽见到丹尼，难得有机会见到他还不高兴吗？」

    她回神，「当然高兴──要是我没出车祸的话。」从後照镜看见狼狈的自己，她烦躁地眯起眼：「你看我现在的惨样！」

    「看见那台车撞烂的车头後，我倒是觉得妳毫发无伤是个奇迹。」爵士吐槽：「自撞分隔岛？我记得妳开车时速不会超过五十哩。妳这糟糕的驾驶技术简直让我怀疑妳的驾照是伪造的。」

    「……」

    「……等等，该不会真的是伪造的吧？」

    艾格妮丝意味深长的看着方向盘，「你觉得呢？」

    「……」先不论姑娘是否在开玩笑，爵士开始思考艾格妮丝的驾照是从黑市拿到的可能性，随後中央处理器计算出的可能性竟然出乎意料的高。她柔柔一笑，没再多说甚麽，这个问题就这麽悬然未解。

    她摊在副驾驶座上怡然自得的放空，全然不理会正等她解答的爵士。对於她习惯性打哑谜的举动感到有些不满，爵士突然放倒副驾驶座的椅背，她正舒适的靠在椅背上，瞬间随着放倒的椅背向後倒。在少女的惊呼声中将座位压至最低，使她整个人呈现半躺平的状态，透过贴在她胸前的安全带，爵士感受到她因为惊吓而加速的心跳，他又下意识地微调座椅，使她的躯体和座椅的碰触面积达到最大。

    「算了，不管妳的驾照是不是合法取得的，妳的驾驶技术差都是事实。」爵士愉悦的道：「妳知道的，我的驾驶技术比妳好上太多了，有了我妳还需要自己开车？」

    从刚才的惊吓回过神来，艾格妮丝无奈的看着车顶，「先不论身为汽车人副官的你有没有空载我，我有时候也是需要些私人空间的。」

    「噢，我没有在询问妳的意见。」爵士道，满心愉快地看着姑娘错愕的神情，「我是在说，除了我之外，妳以後都别碰其它车的方向盘了。」

    艾格妮丝瞪大眼睛愣了愣，随後弯起眼睛笑了起来：「记得横炮说过甚麽吗？他说我是你在地球上领养的幼生体，你让我联想到地球上父亲对於女儿的过度保护。我现在真有这样子的感觉了，亲爱的乾──」

    「哈哈哈。」赶在屈起腿在座位上笑得翻来滚去的姑娘说出那个字前打断她的话，他佯装捧场的哈哈笑了几声，接着语气转为无奈：「一点都不好笑好吧，我只是不想再看到妳出车祸了──噢，还有不要让妳上路危害到其他人类。说真的，我佩服妳的运气，竟然在遇到我之前都没出事，妳要知道伪装成妳的载具的那三个月期间有好几次都是我的控制才让妳免於出车祸。」

    「这样啊。」似是早已有此猜测，她一点也不惊讶，反而是煞有其事地点头道：「我还以为是车子的性能比较好。」

    爵士被她逗笑：「妳这麽想也是没错，我的性能铁定比一般的车还好。」

    「你知道吗，你刚才这麽一说让我想到大黄蜂和山姆，山姆刚开始不也以为大黄蜂是台普通的车？」她兴冲冲的坐起身，将缩到大腿根部的纱裙拉回膝盖位置，微笑道，「而今大黄蜂成为山姆的保护者，我是你的工作夥伴。不得不说，缘分真是奇妙。」

    她透过挡风玻璃直视着前方的道路，脸上的笑饱含着满足及温柔。

    是阿，感谢普神让我遇见妳，这是离开赛柏坦後唯一值得庆幸的事。爵士如此想着，可他没说出口。数秒钟後系统才提醒他不久前自己的要求还没得到回应。

    顿时佩服起艾格妮丝转移话题的能力，他扬起声音，语气强硬：「喂喂，别以为转移话题就好，我还没听到妳的答覆，快给我回答『好』，否则我就告诉蓝诺斯妳的驾照是伪造的。」

    明白爵士是在说关於不再碰除他以外的方向盘的事，她也非常乾脆的顺着他的意回答了：「好。」

    「这才是我亲爱的妮丝。」爵士玩笑道：「记住啊，一诺千金。」

    「是的，爵士大人。明天见。」她边踏出车门边开玩笑，在即将踏进住处时被一声轻轻的喇叭唤住：「嘿，妳东西忘了拿──这是甚麽？小说？这看起来不是英文。」

    她返回庞蒂亚克旁边，捡起掉在踏垫上的袋子和从中掉出来的一本书，「是呀，这是中文。身为情报员，会其它语言是个很大的优势，我要保持这个优势，不能忘记。」随意解释一番，她向爵士道别，目送他离开，眼底的笑意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忧愁及焦虑。

    播了通电话，她在等待接通的同时呆呆的盯着小说书皮的几个大字，直到那头有了声音才回神。她没多说甚麽，劈头就是一句：「我要的东西好了吗？」

    「不是说别催我吗，就算是我也很难在这麽短的时间内合成霸天虎的信息啊！」

    话是这麽说，但她清楚听见那头的背景声是欢乐的电脑游戏配乐。仰天翻了个白眼，她压下大吼的欲望道：「我不是跟你说是急件吗？快给我去弄！天啊，花了那麽多钱请你到底是干甚麽的？」

    「当然是因为妳在民间找不到其他比我还厉害的骇客了。」那头道：「嘿，我要加薪水！这个急件可花了我不少脑力！」

    在玩电动呢，听你在放屁！艾格妮丝险些对他破口大骂，深呼吸後才说：「这次的钱够你吃几万个甜甜圈了！最好撑死你！」

    「要是我真撑死，妳就没有能力这麽强的骇客帮妳做事了！」那头还在跟她鬼扯，在她真要破口大骂前总算说到正题：「就快好了，再修改一下就行，我晚上发给妳行吗大小姐？」

    「行。记住，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不准有第三人知道。」

    「是是是，国／家机密嘛。」那头传来不耐的回应，「消息外泄就要坐一辈子的牢──都听腻了，能不能换个威胁啊？」

    艾格妮丝顿了顿，视线突然变得迟疑涣散，然而很快便回复原状。

    「没错。」最後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