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姬子此人如何?也就他那个亲妹妹能够道的出个一二吧!说起来还另有一人,只是天命不古,早早离世,至此,再也没有一个能够让姬子打心底里尊称一声的男子了,男子尚且如此,更遑论与人而言本就是相夫教子的女子了?影子里的女子也有,且不在少数,人人却是个血腥狠辣的角色,至少在姬子眼里是这样认为的。当初那位被姬子尊称为“齐大伯”的男人问他“有没有兴趣寻个女子,作天伦之乐?我这里倒是有不少好眉头,得空给你说上一说?”姬子是毫不犹豫的拒绝“女子都是腌臜人。”说完他又快速添上几句道“我家小妹除外!”齐家大伯听后欣慰不已,也少了再劝说的心思,只要能为他所用,就行!数天之后,齐家大伯担忧地对姬子说“你做的是个容易遭到报复的事。”少年姬子气干云天回言“要来就来吧!我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齐家大伯又说“你的确是不怕报复,可天下光明磊落的人又有几个?到时候一旦知道你还有个妹妹在世,难免要行阴诡手段对付你,我有个好去处,那是天下最安全的地方,武夫去不得,不怀好意的人是近了一步就要剁成肉泥,不如你让你妹妹去那地方呆着如何?”
姬子面露难色,齐家大伯说的理儿是这个理儿,可是他听着怎么就有些害怕呢?接着他问:“齐大伯,那个地方被你说的这么好,那肯定是个出入都不容易的地方了,那我以后要见妹妹一面是不是要很难?是不是,有可能我见也见不到?”齐家大伯对姬子称呼已经陌人,这一称呼在整个组织里他可是独一份,旁人都羡慕不已。
“恩,那是个不容易进出的地方,不过你是怎么想到的?”齐家大伯问。
“齐大伯你看。”姬子不知从哪掏出一个中空的小球,竟然是玉石打造的,两边各塞着个锥子,姬子把小球放进水里说:“若是想要水不侵入其中,那就得封的严实合缝,齐大伯说的,不就和这相差不大吗?”
“言之有理~”齐家大伯夸赞说。“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用不了几年你就会和妹妹重逢。”他又说。看着姬子面露难色将信将疑的神情,他反问道:“难不成,你真想要在影子里呆上一辈子?”
姬子刚想摇头,转而神色笃定道:“齐大伯,你要我怎么我就怎么!”
齐家大伯所想,姬子的妹妹被齐家大伯送入祁阳宫,那时,谁也不知道这个女子是个什么身份,只当是个普通人,即便是如今,除了夏與王不知从何得知的她的身世外再无她人可知。
有牵挂的人终究是容易掌控的,齐家大伯所想便是如此,他从不信任绝对忠诚,至死亦是!影子里行事无所顾忌的人从没有,即使是有那也是曾经,齐家大伯站住脚跟以后这样的人要么服服帖帖要么身首异处了。即使现今仍是有,也不过是在行什么不打紧的小事。
而姬子口中的“齐大伯”终究还是齐家大伯,直到现在,他姬子还是影子组织里的领头人。
齐布衣进来玉器铺子的时候,这位姬子“伙计”,铺子老板就搁那面无表情的摆弄着铺子里的一个玉杯,玉杯颜色颇杂,他竟然还啧啧称奇连连夸赞。
从齐布衣来到安定城后,这家经营得当,几乎是安定最大的玉器铺子“琼瑶”闭门谢客,这让大多数喜爱玉器物件的人心痛惋惜不已,时常期望着能再次开门迎客,毕竟时不时的铺子里就会蹦出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他们得了后可爱不释手,更为珍贵的是,这家玉器铺子,从不卖假货,倒是给人省了不少事!
刚一走进姬子,那浑身上下毫不掩饰的血腥味就冲着齐布衣的鼻子扑来,虽然浅淡,但对于齐布衣来说,是再为熟悉不已了。不等齐布衣开口问,姬子就开**代了“前些日子你来的时候,那个被我暴打一顿的公子哥可还记得?”齐布衣听后思索了几下,脑海里毫无映像,姬子看他一筹莫展的样子,不免失望道:“你可比你大伯差多了,你大伯可是有过目不忘的脑子,哪像你!”说完,他仿佛明了一切的样子说:“也对,毕竟是齐大将军嘛!哦~现在应该叫齐上将军了吧?”不等齐布衣接话他又自夸自炫似的说“而我,铺子里每天来来往往的人虽然不能全部记住,不过买我东西的人我还是能记上个几天的,原本对于咬了人的狗,我是一时一刻都记不住的,可他不知悔改再咬第二次,我就要记他一辈子了。”原本还神色正常的姬子冷笑一声恶狠狠道。
“看来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事了?”齐布衣笑道。
姬子白了他一眼,这人啊,不知道是不是在天牢里放的时间长了,脑袋给放木了,把自己的马往姬子这里一方,自个在冰天雪地里和那些乞丐们抢大街住去了。齐布衣这样一说,明显是想听姬子说下去了,姬子就继续说着。
那天被姬子打了一顿的人回家以后,是越想越气,越气越想“一个小人竟敢打他?”时常欺负别人的他实在是受不住,气血红心之下,竟然倾尽目前身上财物,凑齐了数百金后,派人送到一个杀手组织在安定城中的据点指名要买姬子的颈上头颅,那天夜里,杀手组织中就有一人来刺杀姬子,初试之下被姬子打的落花流水,姬子留他一命,让他好好向自己的组织交代,而姬子不杀他,不代表杀手组织的人就会饶过他,三日之后,杀手组织的统御者亲自提着那人的头来向姬子请罪,又奉上了买姬子头颅的数百金外加他拿出来的千金以求原谅。
“没想到竟然连向来要钱不要命的杀手组织都不敢惹你,看来影子的手伸的挺深的!”齐布衣听姬子说了来龙去脉后感慨。
“凑巧。”姬子说:“这个杀手组织的上一任门主就是死在了我们手下,所以现任门主才有机会踩着那人未寒的尸骨上任,这天下有聪明人,也有傻子,不过还是聪明人占大多数的,至少这人不在傻子一列。影子手从来没伸多长,人终究是人,就像在夏與内也只是有预谋的专注某些事才有比别人先知道的消息,反观其他地方,想要知道点东西就要难的多了,不然也不会连你要的那个朱武官员的画像名字也找不到了。”
“不是说杀手组织不会泄露雇主的消息吗?这好像几乎成了一条统认的规矩。怎么他还和你说了?”齐布衣问。他见过许多杀手,也没瞧见能问出多少东西。
姬子噗呲一笑问:“这你也信?”“什么信誉,不过是一种手段,像那些从不出卖消息的人,要么是自己有情有义又为对自己有情有义的人卖命的,要么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天下这么多的人,有谁是真的想死?拿钱为人买命的杀手嘛,求财的!有了钱没命花,你以为他们会做?他们自然可以为了活命出卖一切。而你所遇见的杀手,不过是你身为大将军,别国为了擒贼先擒王而出的一种手段而已,他们是必然要死,怎么和这种原本就无怨无仇的人比?他们既然可以是敌,当然也能是友。”
“看来果然如此。”齐布衣道:“你把那人杀了?”他问。
姬子狰狞一笑“杀了他?太对得起他了。我生平最恨的就是平白无故做暗地里勾当的人了,他既然这样对我了,就要做好生不如死的准备,与我为敌的那些人,所以才会和我光明正大的对抗,他们死了之后,我至少不会祸及家人,反之,斩草还是除根的好。”
齐布衣哑然失笑,暗地里勾当?貌似你也做过不少吧?只我在这的时日里就见过。姬子仿佛明白了齐布衣心中所想,不自在的说“以人之道还其身而已!”
“你把那人怎样了?”齐布衣好奇的问。
姬子残忍一笑,闭上眼睛说:“我不过是挑了他的手脚筋,割了他的舌头,刺瞎了他的双眼,让他从此以后再也认不出来我而已。”
说完,姬子一脸期待的看着齐布衣。
“你想在我脸上看出点什么?”齐布衣无奈的问。
“对于我的行为,你不应该是一阵恶寒吗?”姬子问。“哦,对了,我还给他行了宫刑之礼!”
“你要是见过堆成山的累累尸骨,心情就不会感觉有什么波动了!”齐布衣平静道。
姬子恍然大悟“对了,你是个将军啊!手里的人命只可能比我多,不可能比我少啊!”
说着说着,姬子把目光转回到手里摆弄着的玉杯上,他初见玉石第一面,就解下了不解之缘,玉之洁玉之润,与他而言,当真是天地的福赐,即便是最差的玉。天下的玉是君子,天下的君子才配带玉,这是文人雅士之言,这是风流名士之言。“什么时候,像他们这样浑身上下污秽不堪的人才能配得上这玉呢?”
“要是我只是个玉器铺子的老板该多好?”姬子喃喃自语。
“想妹妹了?”齐布衣问。
姬子抬头“果然齐家大伯把一切都和你说了。”当他第一次见过齐布衣时,就知道他定然是齐家大伯认定的未来影子组织的继承人了,只是没想到齐家大伯会如此信任这样一个小子!这样一个,庶人所生的齐家人儿。“这会不会就是他自打齐家大伯死了以后,刻意把影子组织淡忘而又轻而易举毫不珍惜的交给齐家大小姐齐云,自己从不动用的原因呢?”他突然想到。
“你要仅仅只是一个玉器铺子的老板,那么就连活多大都是个问题。”齐布衣提醒道。
姬子猛然回神,像他这样的人,命运从不曾掌握在自己手里,反抗?不过是自寻死路而已,还是顺从的好,只是偶尔想见了妹妹就会有些心忧,如今啊,都已经快要忘了他的样子了吧?也只能从来往的书信中听她说自己活的很好,究竟是真是假他从没见过,又是不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而编造的呢?
“后悔了?”齐布衣问姬子:“大伯骗了你,是不是对他的印象瓮然崩塌了?他在你脑海里的印象原本和山那样高,现在是不是变得和现实里一样,埋在了土里踩在了脚下了?”
姬子急促回到说:“齐家大伯对我和妹妹有救命之恩,我怎么会后悔。”
“不光你啊许多人都是如此,总是看见了自己失去了什么,大伯不过是趁你年轻的时候不曾坦白说你妹妹进宫的事,你看你看,原本的齐大伯变了吧!成了齐家大伯喽!这样一来,往日的恩情就能理所当然的给忘了是吧!”齐布衣添油加醋道。
姬子大怒,突然五指伸出,齐布衣一剑自下往上,以迅雷之势把“天运”寒剑搭上了姬子脖子,却只是刺破了一层皮,渗出了些血迹。姬子有剑,为“指剑”,剑不长,有半截藏在袖口,紧紧露出一指长的剑刃,虽短却快。这把“指剑”可分为五柄,如五指。姬子的剑本就以快出名,没成想当齐布衣把剑放在他脖子上时,他的手臂才刚刚自下而上抬到肚皮处,姬子一脸茫然。
“我记得当初的时候,你才勉强跟上我出的剑。”姬子苦笑。
齐布衣的剑又往姬子脖子里刺上一分,这下是破了肉,血流的更快了“你是要弑主?”他责问道。
姬子不语,只是心有所不甘,没想到这就要死了!他还是没能见上自己的妹妹一面。自己这一下,放在齐家大伯身上,是必死无疑!
齐布衣放下了手里的剑,姬子奇怪的看着他,脸上尽是疑问。
“我不想杀你,只是你得知道,有恩就得报,齐家大伯在你心里也没有我所说的那样不堪,只是心中有些怨气而已,你刚才那样对我也不是恼羞成怒,而是出于我这个不知深浅的人擅自践踏大伯在你心中的地位而发出的警告。”齐布衣一耸肩说:“只是你没想到我们的差距竟然这么大!”接着他又叹气道:“大伯临死的时候告诉我说,影子里的人,唯一一个可以信任的,就是你,大伯是什么样的人你也知道,他说的话,对你有多肯定?明白吗?”齐布衣大喝。
“我,我~可我该~”姬子哆嗦着嘴唇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大伯是死了,他是没办法接受你还恩的心了,可他还有个女儿。”齐布衣说,姬子眼神突然转变。
“我的马呢?”齐布衣问。
“在后院呢!”姬子回答。
齐布衣挥手告别后就朝着那道暗门走去,姬子也不怕他迷路,毕竟以前他在这里生活过些日子。
“哎~”姬子叫住了齐布衣“你发现了吗?你和齐大伯有些像!”
齐布衣停下了脚步回话说:“是啊,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仅仅是耳濡目染之下也该有些像了,只是他也明白,我是我,我成不了他,所以他对我只有引导而从没有逼迫!”
“你当初替我牵线和大小姐接触,让她替我给妹妹传递东西,难道就是为了这样一天?”姬子想着,突然又听见齐布衣冷冷的声音传来“我希望有朝一日,即使没了你妹妹这个筹码,你也能尽心对大小姐!恩~只限与齐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