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奕安回过头,沈沅的话还响在耳边,不由自主的勾起一个苦涩的笑。
“你说得对。”
沈沅看着刚刚还神采飞扬,誓言要保护百姓的人瞬间颓然起来,不由得有些自责自己多嘴。
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劝和不劝离,这下子自己罪过就大了,只能想着法子补救了。
“其实我说的只是一种情况,还有另一种可能啊。”
陈奕安看着沈沅,不解的问:“另一种可能?”
沈沅点头,接着给陈奕安分析:“你不是说给范莺了半只玉簪?”
陈奕安点点头。
沈沅接着问:“你能确定玉簪是由信得过的人送到了范莺手上?”
“是,我确定,不过这能说明什么?”
沈沅无语的看着陈奕安,“都说旁观者清,你是真糊涂。”
“她既然没有让你的人拿着玉簪还给你,说明你还是有机会的,她还是在乎你,只不过嘴上说说出出气,你就算担心自己耽误人家也不应该那样做,还不许人家出气了?”
“你的意思是,她只是生气我自作主张。”
沈沅打个响指:“这种可能性很大,不过我们什么时候班师回朝也说不定,这期间她都有可能嫁人。哪怕她愿意等你,范大人和范夫人呢,他们可不愿意女儿为一个不可能的人消耗自己最宝贵的时光。”
陈奕安刚刚扬起的笑僵在脸上,沈沅说的对,自己应该给她一个承诺,而不是推开她。
范莺没有放弃这份感情,自己却都没有争取一下就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现在想想真是混账。
沈沅见他自己想通了,安慰他:“等到了清河肯定要写信给皇上,家书你也要写,不如到时候给她一份。”
陈奕安点点头,一路上都是沉默的。
这边再说帝京,沈念她们直到看不见了帝御城他们才收回目光,看着范莺依然盯着沈沅和陈奕安离开的地方出神。
“他们已经走了。”
范莺猛然回神,朝着沈念笑笑:“我们回去吧。”
沈念担忧的看着范莺:“笑的比哭的还难看。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刚刚我就看出来了,陈奕安只要回头,你就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啊,怎么可能,没有的事,我们好着呢,吵什么架啊。”
明祯帝目送他们出了城门后就回宫了,帝夫人和帝舒作为朝臣,更何况这次出征的还有他们的一对儿女,于情于理,帝夫人这次也要去参加朝会。
今天出门的时候,帝夫人特意吩咐了云时还有一个军营里出来的暗卫保护好沈念她们。
得知他们出征,帝京百姓都会前来送行,人一多稍不留神就会有乱子,省得沈念和范莺被人群冲散。
此刻人都散了,城墙上只剩她们了。
沈念看范莺没有一点开口的意思,叹口气只好作罢不再问她,云时把幕篱给沈念,沈念给范莺带上后自己才又拿了一个,两个人慢慢的走下城墙。
最后,在帝府,范莺忍不住哭起来,沈念让人把容哥儿先抱到一边去玩,自己在这里陪着范莺。
沈念没有问她原由,让她把情绪发泄出来,同时让云时泡一壶茶,打了凉水进来,等着一会儿给范莺洗脸用。
范莺最后止住了哭声,用帕子擦了脸,喝了茶才冷静下来。
沈念这才问到底怎么回事,范莺把一切都告诉沈念了。
“我和倾城说我会等他,让倾城参加我们的婚礼,就算他怕耽误我,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他没问我,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沈念也不知道怎么劝范莺才好,这个问题真的很复杂,陈奕安怕误了范莺,故意做出让范莺误会的事情,而范莺决定非他不嫁。
一个以为是为了对方好,一个还没来得及表明心迹受到了那样的打击,这怎么说清楚。
沈念揉揉额角,帮范莺分析当下的情况:“你怎么想的,他把玉簪给你了,虽然没有亲口跟你承诺,不过想来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错处。”
“还有一点,你爹娘会不会逼着你嫁人。”
范莺摇摇头,她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没有了刚刚的崩溃,“他们不会。”
“既然如此,那这件事情的到底怎么做就取决于你,是等他回来还是找一个人嫁了,都是你可以决定的事情。”
范莺陷入沉思。
帝御城这边一切顺利,都知道这是帝将军带出来要往边关去的军队,除了送行还是送行,没有一点意外。
“阿软,我怎么觉得皇上还有后招。”
帝倾城侧目看了帝御城一眼:“怎么个说法?”
帝御城说出自己的疑虑:“按照爹娘的性子,你觉得他们会同意只有你我二人前往边疆。不管爹还是娘肯定有一个要跟着我们一起去,你不觉得我们出来的有些太轻松了吗?”
“也许爹娘就是想让我们成长起来,他们若是老了,这种局面迟早都会发生,倒不如让我们先练练。”
帝御城反驳道:“那你觉得皇上凭什么把大凉将来的国运押在你我兄妹二人身上,就不怕我们浪得虚名,亲手断送大凉的将来?”
帝倾城漫不经心的反问:“那你觉得皇上有什么后招。”
“试探出我们的实力,等到我们扛不住的时候会有人来帮我们。”
帝倾城紧锁眉头,赞同帝御城的意见:“可是我们的军队,有的已经是经验丰富的老手,有的经住了严格的淘汰训练,留下来的都是可以以一对五的人,你我又熟悉边疆地形。”
“这次明秦来势汹汹,我们也没有和纪鎏交手过,他摸不清我们的作战方式,我们也不知道他的思维能力,皇上为了以防万一,也不是没有可能。”
帝御城脸上恢复了平时的嬉笑,“这次不是大凉被吞,就是一统天下,成为第一霸主,想想就刺激。”
帝倾城:“………”这有什么好刺激的,当初她和潥洵一起打睚眦的时候那才叫一刺激。
回想起九重天,帝倾城脑子里忽然有个念头一闪而过。
糟了。
帝倾城终于想起来被自己忘掉的是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