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御城也没注意帝倾城脸色突变,他现在关心的是,晚上住哪。
“安营扎寨住营帐啊,不然住哪?我们这么多人,客栈都不够用的,还是说你有钱让我们住客栈?”
帝御城:“………”我什么都没干,干嘛怼我。
想想帝倾城说的也有道理,吩咐下去找到合适的地方就停下先将就着,让大家伙儿都歇歇,快马加鞭赶了一天的路,精神高度紧绷肯定累了。
营帐前三三两两的点燃了篝火,将士围在一起吃着干粮喝着酒,这是离开帝京的第一个晚上,怎么办,有些想家了。
帝倾城没出去吃东西,自己躲在了一个营帐,掏出匕首毫不犹豫的划开自己的手心。
驳容的声音瞬间在身后响起来:“我说你,还喜欢割手了是吧,不疼啊?”
语音为落,帝倾城手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半点伤疤都没有,若不是匕首上还有血迹,谁会知道帝倾城用它来对自己动刀子。
这个营帐也多了一道结界。
帝倾城上下打量着驳容,没变啊,说话不着调,白皙的皮肤,多情的桃花眼,薄唇,一点都没变啊。
帝倾城喃喃自语:“看这样子不像遭天谴了啊。”
天谴,是天给神,魔,仙,妖,鬼,人六道的惩罚,一旦做了不可饶恕,有违天命的事情,天谴就会降临。
天谴不知道是谁在执行,除神之外的五道,都以为是神在执行天谴,只有神知道,天谴的执行者那是比帝倾城他们还要早的存在。
一旦犯错,绝不轻饶,轻则打回原形,散了修为,重则灰飞烟灭,形魂具散,从此六道再无此人。
驳容有些搞不清情况:“什么天谴啊,你叫我下来就是为了咒我?”
帝倾城双手环胸,腰抵着桌沿在驳容对面看着:“哪那么多废话,沈尧是怎么回事。”
驳容刚刚的气势汹汹瞬间没了,“他,你不是都知道了,他不是成仙了吗。”
帝倾城挑眉:“你动的手脚?”
没等驳容回答,帝倾城就猛地站直,看着驳容说:“你是司命尊者没错,但是你不能逆天改命,一个人的生老病死是有记录的,你这么做会遭天谴的,别以为是上古尊神就可以躲过去,我躲过去了吗。”
“拿自己来做这么冒险的事情,你是不是男人。”
驳容:“………”
“这和我是不是男人有什么关系?”
帝倾城就等着他这句话,“你说有没有关系,你灰飞烟灭或者长睡不起,你让流年怎么办,你让缈慕怎么办,多大的人了,这还想不通。”
帝倾城觉得裳流年的脾气品行都非常对自己的胃口,是个可以深交的人,缈慕那孩子机灵可爱的,这么好的娘俩,怎么就摊上驳容了呢。
帝倾城的嫌弃就差写在脸上了,驳容光看她表情都知道帝倾城在想什么,满头黑线。
“你好歹等我说完,沈尧会被点化成仙是我书上写的,他是忠臣良将,虽然这一世被人陷害至死,可是他有仙缘。你以为我傻,拿自己去冒险。”
“你怎么不早说。”
驳容摊手,一脸无辜:“你给我机会让我说了吗,上来就说我,我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帝倾城:“是这样吗?”
驳容就知道帝倾城会否认,翻个白眼。
只听帝倾城继续说:“这么说你没有动手脚。”
“废话。”
帝倾城挥挥手,“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驳容大有赖着不走的架势,“你叫我下来就为这。”
“对啊,要是不问清楚,我怕连你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驳容翻个白眼,暗戳戳的想:担心我就直说,非说些让人生气的话,这别扭性子也不知道闻夙怎么熬过来的。
“你老安心,我好着呢,我们一家子还等着您回去呢,你打算什么时候会九重天?”
帝倾城慵懒的坐在驳容旁边的椅子上,玩着手指甲,闻言似笑非笑的看向驳容:“你少来套我话,我的这个肉身活到什么时候你不知道?明知故问。”
驳容被拆穿也不尴尬:“我瞧着你在人间过的挺好,整天乐呵呵的,闲的没事还有人自动往伤口上撞给你解闷,和闻夙也和好了。我们几个都往人间走过一趟,就你和闻夙最自在快活。”
帝倾城:“………”好像的真是。
不过她觉得有必要辩解一下,省得驳容心理不平衡。
“你们来人间历劫,也算间接性的渡劫,而我在九重天渡劫被人算计,所以人间这一遭才顺风顺水。”
………
几天的日夜兼程,终于到了边疆。
陈将军在帝倾城他们到来之前接到了明祯帝的密旨,这会儿见到他们满脸笑容。
他来这里快两年了,和家里只有书信来往,之前还担心回不去,因为前些日子接到家书,说他儿子要成亲了,是范家的女儿。
陈将军接了帝御城兄妹往中间的营帐走,一边走一边说:“你们要是不嫌弃,叫我一声伯父,帝家丫头,我那儿子是不是要成亲了。”
帝倾城对这个陈将军有几分好感,听见问陈奕安的婚事,笑着回答:“是啊,陈伯父可别怕赶不上儿媳妇的敬茶,陈奕安和沈沅被皇上派去清河了。”
陈将军点点头,他个人是认同皇上的做法:“去清河闯出名堂也好,没有本事,拿什么娶人家闺女,帝家丫头,你偷偷告诉我,我儿子眼光怎么样。”
帝倾城看着陈将军这个样子不由失笑:“我觉得不错,这个姑娘心地好,人也漂亮,没坏心眼。”
陈将军一拍大腿:“没坏心眼就够了,就怕他看上帝京那些个整天耍心计的小姐们。”
“可是………”
帝倾城故意顿了顿。
陈将军眼巴巴的等着帝倾城的下文,帝倾城可是了半天,什么也没有说,陈将军想知道帝倾城接下来要说什么,又不能发脾气,给他的急的,整个人坐立难安。
陈将军还是憋不住了:“可是什么你倒是说呀,急死我了。”
“陈奕安看中的这位范姑娘在帝京和一个名声不好的女子做朋友。”
陈将军显然没理解帝倾城的意思,帝倾城解释:“范姑娘有一位朋友,在帝京名声不好,连带着范姑娘也被贵女圈孤立了,还说近朱者赤,范姑娘也不是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