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这种事,大理寺不管怎么说都要出面解决。
可是所有人都想不到,敲天鼓的人要状告新皇,纪乌。
纪乌召集了平时的心腹在宫里的御书房谈论着该不该接受状告,幕僚们想破天也想不到这位主子又瞒着他们做了什么别的事情,所以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当然,纪乌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人会跑来告他,毕竟一个弄不好,就是全族覆灭的事情,家族里怎么样都会有人出来拦着的。
最后的讨论半天结果就是,接审。
纪乌自觉得问心无愧,他倒要看看,何人敢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来状告明秦新帝,未来的天子。
大理寺卿的眼皮跳了跳,忽然有种山雨欲来的沧桑感,看着跪在地上背挺得笔直的人,大理寺卿觉得,明秦的天,要变了。
不过该走的过程还是要走一遍,当即手下惊堂木一拍,厉声呵斥:“下跪何人?状告何事?”
“草民纪骆,是四皇子府中管家的家生子,前段时间去帮四皇子办事,回来后发现全家被抓,五皇子也锒铛入狱,问了别人之后才知道事情原委。”
大理寺卿有些头疼,心里想着你侥幸没被抓就算了,还自己跑回来干什么,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不过有人愿意送死是别人自己的事情,他也管不着,就当例行公事了。
外面围观的人指指点点,纪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黑着一张脸,目光沉沉的看着自称自己是家生子的纪骆。
“草民要状告的是新帝纪乌。”
大理寺卿惊堂木又拍了一下,“大胆,你要状告新帝什么?可有证据?”
纪骆抬起头,恶狠狠的看着纪乌,一字一句的说:“新帝弑父,栽赃嫁祸四皇子和皇后娘娘,他买通了四皇子府里一个下人,让他把药偷偷的放在四皇子的书房。而且,和草原大汗有勾结的也正是纪乌,我们都忘了,他的正妃来自大凉,可是她的侧妃来自草原,是草原当今可汗的妹妹,只有她才能和草原大汗联系。”
纪乌冷笑:“满口胡言。”
纪骆看着纪乌,眼里都是丝毫没有掩饰的怨怼:“小人敢作敢当,你做了还想栽赃嫁祸,杀害手足同胞,究竟是谁满口胡言?”
大理寺卿有些头疼,这算什么事儿,一个忠心耿耿的奴才不顾性命的要为主子平反,告的别人也就算了,偏偏还是纪乌,大理寺卿第一次后悔坐在这个位置上。
“够了,你可有证据?”
“有。”
纪骆答的肯定。
“呈上来。”
纪骆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几张纸,递给过来的人,那人把东西送到大理寺卿的桌子上。
大理寺卿拿起纸,一张一张的看着,最后眼神复杂的瞥了一眼纪乌,纪乌和大理寺卿对视一眼,心里有些发慌。
“你可知道,诬陷皇室是什么罪名吗?”
纪骆眼神越发坚定:“知道,不过草民说的句句属实,绝无半句假话,草民既然敢用全族的性命去换四皇子和皇后娘娘的清白,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大理寺卿又问:“可有人证?”
“有,纪乌的侧妃,曼达珠,也就是草原的公主。”
“带曼达珠上堂。”
匆匆忙忙跑出去两个人,把曼达珠还有她的侍女一起带了过来。
本来大理寺卿想让曼达珠跪下答话,可是转念一想,还没有定罪,人家依然是皇子侧妃,自己算是以下犯上,所以只好任由曼达珠傲气的走到纪乌旁边坐下。
“喊我过来何事?”
大理寺卿虽然心里不爽曼达珠的态度,脸上还是要陪着笑脸问:“请公主过来是为了证明一件事。”
说着,一挥手,有人把纪骆呈上来的东西送到曼达珠跟前。
曼达珠拿起来一一看了看,把东西轻飘飘的扔在桌子上:“这能证明什么?”
大理寺卿忍着心里的不爽:“这下面跪着的人说新帝和草原大汗通信一同谋害先帝,你可知道?”
曼达珠托着腮帮子,脸上的笑容发自真心,纪乌好像第一次看见曼达珠笑的这么开心,曼达珠也是来到明秦之后前所未有的这么开心。
朱唇轻启:“我知道,平时都是我和王兄通信,给你们仙去皇帝下毒的这件事还是你们新帝,也就是我的夫君提出来的想法,我王兄只不过送来了东西而已。”
纪乌不可置信的看着曼达珠,一瞬间手就掐上了曼达珠的脖子,表情狰狞:“胡说八道,谁指使你污蔑我的。”
大理寺卿一看要出人命,忙指挥人拉开纪乌,曼达珠被人护在身后,扶着自己的脖子喘了几口气,等最后缓过来的时候看着纪乌忽然就笑了。
很疯狂:“哈哈哈哈哈哈……”
脖子上的掐痕格外明显。
“我和王兄全心全意的帮你,到头来你竟然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杀我灭口,好好好,算我们瞎了眼,你休了我罢,从此你我各不相干。”
纪乌冷静下来,红着眼看着曼达珠冷笑:“呵,我会蠢到让你说出来我和你们兄妹有合作?我就应该先杀了你,然后把你丢到乱葬岗去。休了你?简直做梦,你生是我的人,就是死了也要埋在皇陵里。”
大理寺卿被突然来的变故吓得有点不知所措,这个样子的纪乌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平时他总是一副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模样,从未如此失态。
可是纪乌的反应很真实,曼达珠又一口咬定纪乌和草原有合作,一时间大理寺卿也不知道该相信谁,这让他头疼不已,再次后悔自己在大理寺卿的位置上,目前这种棘手的事情,都没有人可以帮帮他。
他轻咳几声,然后说道:“五皇子殿下可有什么要说的?”
纪乌坐了下来,不再暴躁,甚至有些胜券在握:“父皇早就有了立我太子的意思,既然如此,我又何必煞费苦心,毒害父皇,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情我做不出来。”
嗯,纪乌说的有道理。
曼达珠换了地方坐,后面站了一排侍卫,现在她和纪乌之间有些间距,她闻言冷眼看了一眼纪乌,继续拆台。
“说不定你孝子的模样也是装出来的,其实心里早就恨不得先帝死了给你腾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