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趁她去结账并且要袋子装轮滑鞋的时候给侯雪发了短信。短信发的很短:预备去南大街购物中心附近川菜馆午饭以后回西海岸。发送出去之后,我就删了短信。并且给姑妈发了短息说,今天中午不回去吃饭了。下午也可能回去很晚。
这时候小淳拎着轮滑鞋凑了过来,我解释道:给姑妈发个短信,说中午不回去了。她把鞋和钱包都递给我。我问她,吃川菜怎么样,水煮鱼什么的,喜不喜欢。
不知道她有没有想起王蓉的那首《水煮鱼》,我爱你,就像爱吃水煮鱼。她说,好呀,不过又要你破费啦。我于是乐得拉着她往外走。只是一回头看到她外套的里面漏出医院病服的一角,就问她,要不要买件衣服穿,不冷吗。她说好,要不就去吧。我还没有意识到她有些不高兴了似的。在旁边的店里逛了一会儿,我说,你先在这里逛着,我去对面的菜馆说一声,让他们先做着,这样再去吃的时候就不用等太久了。她深望了我一眼,说,好。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忽然觉得不放心。于是笑道:算了,还是一起吧。我真怕你跑掉啊。
小淳也笑了。又花了几百之后我们才在饭馆里坐下。叫了水煮鱼和麻辣鸡。还有两大杯凉水。坐下来之后我就问她,你怎么刚才那么莽撞,从那么高的地方往外跳呢。小淳说,我不是看到你在外面了吗,所以才跳的。我于是又问,你怎么知道我会来。小淳一下子流了眼泪出来,反问:我给你的东西呢?你是收到了不理我还是没收到。
我想了想,决定说:你最近要给我的东西我并没有收到,但是你从前给我的东西我还放的好好的。每次搬家都没有弄丢啊。
她一边擦眼泪一边克制,带着哭腔问:那我给你打的电话呢,你也没接到吗?后来就一直打不通了。
我忽然记起一件事,那天回家晚,姑妈给我打了很多个电话。并且问我为什么打电话不接,不接电话的话留着电话有什么用!那天其实我被十班的那几个小子给堵了一下,在胡同里耽搁了挺长时间。手机一直振动,但根本没空接。姑妈这么一说,我直接把手机从窗户扔出去了。在外面摔了个粉碎,所幸没砸到人。如果小淳是那天打的电话的话,肯定我是没接的。而且那之后就干脆换号了,她更打不通了。
听了我的这番解释,她才不再哭了。
然后我们聊了很多从前的事。吃完之后,她说想去初中一起读过的中学逛逛。于是我们又坐车来到了祥和中学。学校还是从前的样子。礼拜天校门也是开着的,可能有来值班的老师吧。我们在学校对面的亭子里坐下,接着聊了很久。太阳下山的时候,小淳让我打电话,大约是给她的母亲吧。其实我在短信里已经告诉侯雪了,也许她们其实早就也到了,只是没有出来。电话通了,小淳说,妈,你们过来吧,我想回家了。就挂掉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