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村口的人群一阵骚乱,一个衣衫凌乱的人狼狈的跑来,像是被狂怒的野兽追赶着似的,连着摔了几跤却还是狼狈的跑着,嘴里时大时小的声音清楚喊着,大致的意思是:“不好了!不好了!骑坝山的山贼被官军激怒,要反朝为王啊!”
随着他的叫喊,被声音覆盖的人脸色大变。
曲夜萤第一次看着鸣锡有慌乱之色,但相比其他人,鸣锡却是最镇定极了:“方洋!山贼向着村子来了么?”
疯了一般的人顿了顿步伐,脸上仍是慌乱之意:“来了来了!我刚刚去砍柴,就看见他们骂骂咧咧说要屠村给官府示威。”
屠村!突发的事件如巨石般砸在这村人心中,那叫方洋的男人已经哭了。他年迈的母亲无论如何都跑不掉了,但鸣锡看着他没有独自逃走,而是朝着自家边跑边哭。
村人慌忙回去找家人,也有道外面找孩子的,只有鸣锡,咬紧了下唇,拿着一把小小的刀做防身,跑向后山。
曲夜萤知道鸣锡是要找谁,他也没有什么必要跟着去了,因为关心村人的生死,不止鸣锡和村子里的居民而已。
山贼来了,曲夜萤明显知道他们并非凡类,只是比他修为还低,刚刚修成人形的妖怪罢了,要真说什么让他们“战无不胜”,不过是残留的兽性和比凡人奈活些而已。到底还是官场的不理不睬的“贪”字,害了百姓们。
山贼来了——有人在躲藏,有人在抵抗,有人在祷告,有人在乞求,但最终的下场都是走向黄泉路……也有长得好看的姑娘,还活着,曲夜萤不知道她们接下来会面对什么,但她们的人生,应该也是好不到那去了。
曲夜萤扭过头,不打算继续看着这些被他心里落为败类的妖怪的所作所为。妖怪有好有坏,只是,为什么要选择这样不好的道路呢?
而少年鸣锡,也终于找到了还在悠闲赏花的叶无萤:“萤哥哥!你救救那些存民啊!”
叶无萤没有回头,手上沾了些水洒入盆土中:“什么村民?”
“你明明应该听见他们的声音的!”鸣锡连忙去拉叶无萤,他在半路上听见的惨叫声,一直环绕在脑中,叶无萤怎么会听不见?
叶无萤忽然转身,在他口中塞入一物,强制让他吞下,然后退后三步,负手冷眼看他:“吾要做什么,是你能干涉的?吾愿做什么,是你能指点的?”
鸣锡暗觉话中有话,却未能听出什么,且刚才吃的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含毒。他做错了什么?才让叶无萤对他冷眼相待?他哽咽着声音,前进了一小步:“萤儿……”
“滚。”以往亲昵的称呼,却换来了一句不轻不重的回应,鸣锡的前进的步子,慢慢的收了回来。
他记得,他们相识时的惊讶和好笑;他记得,他受欺负时叶无萤的可怕;他记得,他们的任性都一样;他记得叶无萤在抵抗天庭追捕时的霸气;他记得,他们之间种种……在这个字中,他感觉什么感情在慢慢瓦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