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俶悄无声息的离开棺材铺,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必须将这些事情告知长安那边才行,尤其是私运军械和极乐地狱,以及阎王势力遍及西域的事情,尤其是这些事还与李林甫可能有关联,必须查清才可。
一个势力若是在民间做大,同时又掌握了经济和军备,除了造反,李俶是再也想不出别的可能了,再说,当朝宰相若是牵扯其中,那就更不得了了。
所以李俶着急的往回赶。
方能望见城守府,只见府前灯火通明,被士兵团团围住。
独孤行从府中出来,神色更加严肃,眉头都要拧在一起了,独孤行问看守的士兵,“见到李俶李少侠回来没?”
士兵从未见过独孤行如此焦躁,有些害怕,小声道,“没,没有。”
李俶见状,料定必然发生了大事,脑中飞快旋转,便赶往大门处,“独孤兄,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独孤行见是李俶,赶紧迎出来,“李兄,你是跑到哪里去了,出大事了。”
李俶道,“师弟无音讯,心中焦急,就出去走了走,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能让你焦急如此。”
独孤行道,“牛城守死了!”
李俶也是万万没想到,碎叶城城守牛成思竟然死了。
一边随着独孤行前往牛成思卧房,李俶一边问道,“怎么发现的?”
独孤行道,“夜里,城守的侍妾起夜发现,便赶紧叫卫兵过来,我住在城守府,卫兵与我相熟,便叫了我,我觉得是大事,便没敢惊动他人,请高都护过来。”
说着,李俶和独孤行已经到了地方,只见高仙芝,还有也同住在城守府的任未寒,以及几名士兵在大厅里,大厅的角落,有一个女人披着薄衣哭泣,想是牛成思的侍妾。
高仙芝见李俶来了,便拉着李俶进来,指着牛成思睡觉的床道,“李少侠,你看。”
李俶走进一看,心中惊异,只见牛成思肥胖的身躯躺在床上,已经没了呼吸,再细细一看,牛成思七窍流血,散发着一股酸臭味,如毕月乌死相一般。
李俶赶紧走出来问牛成思的侍妾,“夫人,可能将城守就寝前后的情况说与在下听?”
侍妾惊惧交加,抽泣的半天才道,“我和老爷在子时躺在床上,大约丑时的时候,老爷说肚子饿,于是就让厨房做了一碗粥,老爷喝了两口,也让我喝了两口,就这样又睡下,等我起夜的时候,发现老爷眼睛鼻子耳朵都流了血,当时将我吓的懵了,后来反应过来,才跌跌撞撞叫人过来。”
见到侍妾样子,李俶觉得其不像是说假话,李俶理了理,“丑时的时候,正是我出去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异常,可牛成思是中毒死的,这侍妾与牛成思用了一碗粥,侍妾却没死,后来再也没起来过,更没有喝过水什么的,毒是怎么下的,为什么和毕月乌死相一样,难道和毕月乌告诉我的那件事情有关,若和李林甫有关,李林甫已经察觉,不惜杀害牛成思?”
李俶想到这里,心里就惴惴不安。
这时,有士兵来报,说是三道寺的阿訇前来有要事寻找高仙芝高都护。
李俶眼皮一跳,“难不成真的与毕月乌所说的事情有关?”
高仙芝将阿訇请进来,阿訇是个西域人,说着有些别扭的汉语,“高都护,伊玛目被人刺杀了,请过去看看!”
高仙芝也是一惊,便留独孤行在这里,带着李俶去往三道寺,到了三道寺后,李俶发现马哈尼发,也就是马五十二也是七窍流血中毒而死,据三道寺里的人说,也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这时候,李俶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李俶想道,“先不说毕月乌武功如何,这马五十二当年纵横陇右,武功修为并不低,是什么人能如此轻而易举的将他杀掉,毕月乌明确身份的人已经死掉两个,难道真的和李林甫有关,虽然还有一个郑道,可郑道从郑家消失后不知所踪,无法确定他是否死亡,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必须得马上将消息传回去。”
这时候,牢房的牢头又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像是又有什么要紧的事发生了。
高仙芝见状皱了皱眉头,“今夜究竟是怎么了!”
牢头失魂落魄的跪在高仙芝面前,“请将军饶命啊,饶命啊!”
高仙芝厉声喝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牢头道,“牢里的犯人都死了,还有白日里抓来的郑家总管王进的妹夫裹尔海一家三口也死了,都是七窍流血死的啊,可奇怪的是,牢房的门都是好的,也没有人潜入!”
高仙芝也不得不惊异,看着李俶,“这也太诡异了,裹尔海是唯一知道王进他们线索的人,是不是王进他们干的!”
李俶也感到不解,牛成思和马哈尼发,还有毕月乌的死还能勉强说上来,可牢房里的那些犯人又和牛成思他们有什么联系,若和李林甫有关,为什么要将囚犯都杀掉?
又听了高仙芝的猜测,李俶觉得也不是没有道理,王进郑清发是沙鹰帮的人,为了不让更多消息泄漏,杀了裹尔海一家,又为了灭口杀了其余犯人,而牛成思、马哈尼发、毕月乌的死,可能是王进他们受了阎王的指派,还是担心泄漏消息,这么推测下来的话,李林甫是阎王的可能性更大。
可李俶转过来一想,又觉得不对,“要是怕泄漏消息,没必要劳神费力的杀三个人,将我杀掉不就更划得来吗,到底背后是谁!”
高仙芝见李俶没有反应,便将李俶拉到一边问道,“殿下,现在我们怎么办,这件事处处透着诡异,再说朝廷命官死了,怎么都得往皇上那报啊!”
高仙芝一句殿下,将李俶惊醒了过来,李俶道,“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
高仙芝赶紧抱拳道,“殿下勿怪,就在今夜,上面来人已经通知末将,之前见殿下您气宇非凡,必定非常人家的公子,只是不敢相问,之前有不足冒犯之处,还望殿下海涵。”
李俶料想到他老爹那边也早已做了准备,担心自己在西域出事,保险起见还是让高仙芝知道身份,这样也好从中斡旋,李俶想通此节后,便也不放在心上,况且现在眼前紧要之事也不是这个,李俶道,“将军多礼了,纵观此事,我觉得并不简单,将军还是先将这些人安抚了,然后到府上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