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俶打定主意,决定进棺材铺打探一遭。
李俶往里面瞧了瞧,却不见一个人,只有几口黑漆的大棺材,“里面不可能卖馄饨,也没有人吃馄饨,这馄饨又是怎么解释?”
李俶在棺材铺门口转悠了半天,突然右拳击到左掌上,“对了,馄饨是将肉包到面皮里,而将死人放到棺材里不是一个道理吗,肯定是这里没错了。”
李俶兴冲冲的进去,却见到一个面无生气,带着浓重黑眼圈的干瘦年轻人出来,年轻人问道,“客官可是要寿材?”
李俶一愣,他以为一进去就会看到一个老头,可不想是个年轻人,李俶思索了一阵,问道,“令尊在否?”
年轻人也不以为意,说道,“我爹早死了。”
李俶又是一愣,心想,“难道我猜错了?”
可李俶对自己的智商很自信,不甘心承认自己猜错了,便又问,“敢问这棺材铺里是否有年长者?”
年轻人道,“我一个人经营这棺材铺已经有十年之久了。”
李俶又愣住了,心里道,“只有一个人,难不成我真的错了,可恶!”
年轻人见李俶在思考什么东西,上下打量了一番李俶道,“客官真的是要寿材,这门生意虽然在晚上做,但也不会这么晚有客人上门,见客官身佩剑刃,恐怕是江湖中人,是不是朋友同门与人争斗,不慎殒命,这才来买口棺材好生安葬?”
李俶听这年轻人说话,并不像是寻常百姓,便留了个心眼,道,“只是来看看。”
年轻人面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大半夜不睡觉来逛棺材铺的,恐怕这世上也没有几个人吧。”
李俶见年轻人言语不善,便道,“我给自己准备一个寿材不行吗,夜里闲来无事,妓院酒馆又不让开门,我闲来无事逛逛不行吗?”
年轻人将门板合上,“准备打烊了,我也睡觉了,客官自便,若是看上了中意的寿材,明日来买就是了,若是要走,劳烦将门板合上。”
李俶不得不又愣一下,竟然还有这种人,能把李俶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李俶心中有些恼怒,刚要踢腿要走,却又想到,“这店铺老板绝对不一般,见其走路漂浮,又不像是会武功之人,但言语之中又透着诡异,若此时走了,明日不知还能找到此人否。”
李俶转过身来,想道,“若是不走,该如何才能套出这人的话来,若是按照信上内容所示,那地方不必是此地没错了,对了!”
李俶仓促之间相出了一个好办法,忙叫住年轻人道,“这位小哥,我看着这口棺材了,多少钱?”
李俶拍着身前的一口棺材,年轻人从内房门口又退了回来,面无表情道,“三十两银子,自己拉。”
李俶笑了笑,“这口棺材可不是一般的贵啊,我今天没带现钱,你看这个东西可能抵上?”
李俶从怀中拿出一枚两指宽的金牌,金牌四边刻着云纹,正中刻着一条龙从云中张望。
年轻人看了看,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说道,“哪怕你是皇子皇孙,这三十两银子也不能拖欠。”
李俶心中一喜,这令牌正是皇族之人佩戴的令牌,年轻人已经认出,却不点破。
李俶问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你为何不说话呢?”
年轻人道,“我知道什么,我现正在给你说话。”
李俶又被噎住,道,“这里可是灵堂街卖馄饨的地方?”
年轻人道,“这是棺材铺。”
李俶又问,“那你如何认识皇族令牌?”
年轻人道,“不认识。”
李俶不甘心,再次问道,“死了人才设灵堂,丑时也只有你一家店铺开门,棺材里装死人和面皮里包肉有何不同?”
年轻人道,“没什么不同。”
李俶索性一次性问完,“那卖馄饨的老头呢?”
年轻人反问,“你没看见?”
李俶又愣住了,方才的一问一答中,年轻人已经隐晦的承认了这里就是灵堂街买馄饨的地方,可最后一句在李俶脑中转了好几个圈,之后李俶问道,“就是你?”
年轻人道,“就是我。”
李俶看了年轻人半天,是男的倒是没错,可这人年纪不过二三十左右,哪里称得老头?
年轻人也不愿多说一句话,无奈之下,李俶只能直接问道,“你究竟是谁?”
年轻人道,“我姓老,名头,全名老头。”
原来这年轻人的名字叫老头,李俶又愣在那里,半天之后,才哭笑不得,不由得感慨道,“老爹啊老爹,你的谜语可让我紧张坏了。”
老头抱拳道,“殿下,请恕我冒犯之罪。”
李俶被耍的团团转,此刻是想发火却也发不出来,只能苦笑,便摆手道,“罢了罢了,是我脑子没有转过来。”
老头依旧面无表情,“殿下聪慧异常,太子爷应当欣慰才是。”
李俶道,“好了,好了,老老头兄弟,老爹让我来找你,不知何故。”
老头道,“属下在此地已经待了十年,这方圆之事,属下都有所耳闻,但却还是知晓不多,殿下您灭了沙鹰帮,之后遇到一些疑窦,请听属下为您解释。”
李俶一听,不由得高兴道,“太好了,早知有你,我还要想破脑袋作甚。”
老头道,“属下也并不是全部知晓,只能将已经证实的情报说与殿下听。”
李俶道,“你且说来。”
老头道,“在西域之地,有一个组织,不知其叫什么名字,首领叫做阎王,掌管的一块地方叫做极乐地狱,阎王手下有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孟婆判官一共六人,其余喽啰若干,可谓是势力渗透西域各个角落。”
李俶惊异了一下,“都是地府的配置,怪不得叫阎王,名字起的倒是霸气,不知其人如何,极乐地狱又在哪里,是做什么的?”
老头道,“阎王身份神秘,在属下来西域之前已经存在了,其中牛头马面就在碎叶城中,牛头是原尚书左丞相豳国公牛仙客的儿子,现任碎叶城城守牛成思,马面就是三道寺的伊玛目马哈尼发,判官是当年在江湖上谈之色变的铁手判官郑道,也就是郑家家主郑清发,其余的像是黑白无常,孟婆三人,属下就不知道了。”
李俶问道,“那个伊玛目马哈尼发是什么鬼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