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长眠思索,眼前这棕衣男子即会师父爷爷的断水剑,又知道楚河谷,他究竟是谁?
余长眠没有回答棕衣男子的话,问道,“你怎么会断水剑?”
棕衣男子听了这个问话,心中也就确定了余长眠的身份,嘴角上扬笑道,“世上会这门剑法的寥寥无几,你如何认得?”
余长眠老实道,“因为我师父爷爷会,我师叔也会。”
棕衣男子道,“你见过你师叔?”
余长眠摇摇头,“从未见过,这断水剑是师父爷爷创的,只教授给我师叔一人,你又是如何会的?”
棕衣男子大笑,“难道你师叔不能收徒弟?”
余长眠转念一想,“李白师叔肯定收了徒弟,才会传授他断水剑。”
想到这里,余长眠惊喜异常,“你是我同门师弟?”
棕衣男子摸了摸余长眠的头,“傻孩子,是师兄。”
余长眠忙躲开,“就算是师兄也摸不得我的头。”
棕衣男子笑道,“还不准别人将你当作孩子,方才就几句话,你就相信我是你师兄了?”
余长眠忽而一愣,也觉得自己不免单纯了些,随即对棕衣男子警惕了起来。
棕衣男子见状,更是笑的岔了气,“好了,都是骗你的,你叫余长眠,师祖他老人家名讳姓张,你左边屁股蛋上有一道疤,是师父他曾经喝醉酒不小心划伤的,这下你该信了吧?”
余长眠心中更加认定,师父爷爷避世多年,外人很少知晓他的名讳,更何况连屁股上的疤是李白师叔弄的都知道,没理由是假的了吧。
但余长眠还是心有余悸,试探问道,“你真的是我师兄,师叔李白的徒弟?”
棕衣男子一把将余长眠的肩膀搂住,“这还能有假?你师兄我叫李俶,你可别忘了啊。”
说着,李俶指了指余长眠背后的偌大葫芦形酒壶,“你这东西不错,哪里搞的?”
余长眠挠着头,“师父爷爷做的,我给它起了个名字。”
李俶像是遇到了奇怪的事情一般,立马来了兴趣,“一个酒壶还有名字,叫什么?”
余长眠道,“叫知己。”
李俶恍然大悟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这名字起得好。”说着,又拿起雪白骨笛道,“就叫它投机吧。”
余长眠不解。
李俶继续道,“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
余长眠也是悟到,随即跟着笑了起来,“可惜知己被贯天鼠弄破了,不然让你尝尝七兄酿的酒,可是一绝。”
说到贯天鼠,余长眠才突然想起来当时贯天鼠被叫做鬼杆的人救走,而自己被蓝衣的凌仙姿误会,忙环顾四周寻找凌仙姿,见到凌仙姿在火堆稍远处闭目养神,面容不怒不喜,似是误会已经化解,看到鹰七也坐在一旁,身上被凌仙姿划伤的口子已经上了药,心中安慰。
此刻天色已晚,点着野火,耳旁风雪呼啸之声时而传来,加上自己一共四人正在一个遮蔽风雪的空间里,透过微弱火光,隐隐能看到冰层里冻尸的狰狞样子,余长眠慌然想起,这是,忙问李俶,“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李俶问,“你知道这里,怪不得这位昆兄弟带我们来这里。”
李俶本来想说昆仑奴的,但见余长眠与其关系甚好,便不好说出来,用兄弟代替。
余长眠便将出了楚河谷一直到进天山,从鬼杆手里救下李俶和凌仙姿之间的事情简要说了一遍。
李俶听罢,不得不为这个小师弟竖起大拇指,“寻常人定不会像你一般,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小女娃儿以身犯险,果然不愧是我李俶的师弟。”
说着,伸手又想摸余长眠的头,余长眠皱着眉头躲开,心中想自己这个师兄怎么会有这个怪癖。
“说到这里,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还和沙鹰帮的人缠斗,还有追着黄衣大汉,一个持断刀,一个持长刀的两人是和你们一路的吧!”
余长眠躲开李俶的手,赶紧问道。
一提起那追着黄衣大汉走的两人,担忧之色浮上李俶的面上,“我本来是奉师父之命到西域来接你回长安的,可看到碎叶城首富郑家发的悬赏,说是沙鹰帮抢劫了他们的货物,还将郑家少主掳走,若有人能将少主救回来,便给那人郑家一半的财物。”
余长眠道,“所以你接了?”
李俶摆摆手,“我可不是贪财之人,本来我不想接的,可听郑家那管家说,有一个叫余长眠的少年,只身前往天山救人”
余长眠道,“所以你担心我安危就接了?”
“不是!”李俶突然表现的很坚决,脊背也挺直了,“我是为了帮凌姑娘寻找父亲才接的,顺道把你找回去,若不是因为凌姑娘,我才不会接这个悬赏的。”
余长眠心中一阵无语,还有一丝尴尬,用眼睛偷偷瞄了闭目养神的凌仙姿一眼,发现凌仙姿并没有多大反应,心中才松了一口气,并瞪了一眼李俶,好像在说,“你当着凌姑娘的面说,真的好吗?”
而李俶却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余长眠赶紧问,“那两个人呢?”
李俶道,“手持铁链断刀的少年叫做任未寒,据说灭沙鹰帮为了钱也是为了名,毕竟沙鹰帮为祸一方,除了多年都没有除干净,谁要是能灭了沙鹰帮,那还不是大英雄,江湖之人无非为了名利罢了。”
余长眠皱了皱眉,虽说为了名利找沙鹰帮无可厚非,但还是太功利了一些,再问,“那持长刀黑衣的那人呢?”
李俶道,“他叫独孤行,是大食与大唐边境上铁马边城的戍主,也就是小队长,他灭沙鹰帮可真的是为民除害。”
听罢,余长眠也从心底佩服起独孤行,但夜晚的天山余长眠是经历过的,当时若不是鹰七相救,余长眠早就冻死在冰天雪地中了。
想到此节,余长眠难免不为独孤行和任未寒担忧,虽然说任未寒的目的功利了一些,但总归说来是在做一件行侠义的大好事。
不止是独孤行和任未寒,还有那小女娃儿,余长眠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担忧和沉默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