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的公社的人都来了,调解了几次,也不分是非,只管和稀泥。以马家敏不在家住为由,也不管马家仪同意与否,将在三间房子分成两份,马家仪和马富源各占一间,中间的堂屋一人一半。
马富源“名正言顺”地把北厢房里面的东西全部扔了出来,粉刷布置一新,准备要当新郎。
马家仪被弄得伤筋动骨,差点流产。好在身边还有马家淑照料。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马家仪愤慨不已:“真是个强盗,一点人味都没有。把阿妈打成驼背,活活给气死了,还跑回来抢家产。他现在知道自己是个儿子了,阿妈活着的时候,他在哪里?孝敬过一分没有?”
马家淑恨恨地骂道:“真是臭不要脸,心狠手辣。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现在三姐回来,怎么交待?”
马家仪恨道:“李得禄本身就是马富源的靠山。他来调解,肯定是偏向马富源。我被马富源害得考中学都没资格,有些道理在心里,就是讲不清楚说不出来。这么一个把阿妈打得气死的人,阿妈活着连门都不让他进,生前得不到他一分钱,死了他也不来送终,凭什么房子有他的一间半?那三姐为这个家付出那么多,反倒是没了三姐的份儿。”
马家淑叹气道:“你现在先顾自己,别想那么多了,等三姐回来再作打算。实在不行,让三姐到法院告他去。”
马家仪期盼道:“三姐是工作队的,讲得清道理,她的性格脾气也不是好惹的,等她回来,肯定能把道理讲明白。”
马家淑道:“她才是最怕马富源的一个,以前马富源在家,她连家门都不敢进。”
在院子里,马富源又叫骂开了:“狗屁的一人一间半,凭什么?我才是儿子,她凭什么结了婚还不走?这房子天经地义就是我的……”
马家仪气得直哆嗦:“阿姐,你听,昨天当着公社和大队的人,他答应的事,现在又反悔了?”
马家淑只能是无奈:“他就是个神经病。”
夜里,马家淑惦记着家里的两个孩子,回婆家去了。马家仪挑亮了煤油灯,泪流满面地给马家敏写信,写了撕,撕了写,折腾到深夜,才觉得把马富源凌辱她的情形表达清楚了。
马富源也在给马家敏写信。他觉得马家仪招婿“霸占”了他的房产,罪魁祸首还是马家敏,所以他不能让马家敏安生。农村女人结婚后离开娘家是天经地义的,但马家敏是被马阿腊招婿倒插门的。要赶走马家仪容易,要赶走马家敏,却似乎并不容易。
所以马富源在信里,淋漓尽致地表达着对马家敏的轻蔑和嘲笑,反复强调马家敏就是一个“恶毒的、居心叵测的疯子”,恶意中伤马家敏为了独霸家产下毒害死了马德标。他恨不得赶紧把马家敏给彻底气疯了,关进了疯人院里去。
在马小桃和马小顺的挑唆下,马富源领来村里几个有点脸面的人,逼迫马家仪“出嫁”到婆家去。马家仪拿出笔纸来,怒道:“我可以走,但是你们要在这上面签名,证明是你们逼我走的。你们签上名,我马上就走。”
那几个人谁也不赶留下把柄,怕马家仪去告官。马家仪才没有被马富源给轰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