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泉皱了皱眉:“你又给我来这些酸词滥调,就给个实话呗。你看我为了给你做轮椅,都好几天没吃饭了,饿的都没力气了。”
说着,顾泉顺势就把脑袋放在了莫桑的膝盖上。
莫桑低头看他,忍不住抬手抚了抚他垂落的发丝道:“天机不可泄漏,会有见到的那天的。”
随着离过年的日子越近,这天气也逐渐晴好,舒兰这厢正是懒懒晒着太阳,眼角就瞥见那边的一抹水红色衣角。
舒兰不由睁了眼看过去,只见李红娘与杨朔正站在门口,翘望这边。
舒兰心里咦了一声,冲他二人喊道:“进来呀,站在门口干嘛呢。”
二人这才走了进来,李红娘绞着手没说话,杨朔倒是开了口询问:“夫人,寨主在吗?”
“他不在,有什么事跟我说也是一样的。”舒兰道,说完,她扫了一眼一边面带娇羞的李红娘,心里活络开了,这瞅着模样,莫不是二人好事成了?
果不其然,杨朔先是行了个大礼,而后郑重道:“我们两个决定成亲了,婚期定在三天后。今天来,是想邀请寨主跟夫人做我们的证婚人。”
“那是肯定的!你们先回去吧,我等他回来了,就跟他说。”舒兰嘻嘻笑道。
等送走了李红娘与杨朔,舒兰又坐回了院子中的秋千上,随着秋千慢慢摇晃,她的思绪慢慢飘远,回到了她跟刘小黑初见的那时。
那天的月色还好,只是他一双如黑曜石般的眼睛,漂亮极了。
那天的婚礼也还好,只是两个人都不曾动心,也不曾想过今后会如此交心。
那天的烛光也还好,只是怎么都胜不过两个人紧张的呼吸,也抵不过这些时日来的相处。
“在想什么呢?”温切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舒兰顺势回头,转头就看到刘小黑笑着看向自己。
舒兰牵过他的手,就势蹭了过去:“李红娘跟杨朔要成亲了,邀请我们两个去当证婚人。”
“嗯,那得给他们备点礼物。”刘小黑道。
舒兰转过身来:“你打算送点儿什么?”
刘小黑突然凑近了道:“要不,咱们先给他们做个示范?”
舒兰有些懵,心里头在嘀咕:示范?示范什么?
刘小黑很是喜欢她这呆愣的模样,顺手捧住她的脸,亲了口,贴近了悄声道:“咱们得先造个娃出来,可不能给他们领先了。”
舒兰脑子一顿宕机,脸是跟着瞬间爆红,她有心想要退开点,避开这尴尬的气氛,却忘了自己是坐在秋千上,这一退后,差点儿就直接翻了下去。好在刘小黑眼疾手快,将她一把抱住了。
刘小黑低头看着埋头在自己怀里的舒兰,忍不住勾了唇角。
三日后的早晨,舒兰醒来,便看到了衣架上铺开的正色礼服。
玄色衣料为底,用上大红绣线,祥云腾腾,九尾凤凰引项高歌,很是大气。整套衣服的配色,恰好到处的把握了红与黑的界限,叫舒兰一眼看见,便就喜欢上了。
“喜欢吗?”刘小黑推门而入,笑着问向炕上的舒兰。
舒兰点头应了声,忍不住撇头看他:“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有好些时日了,我给你做的嫁衣,女人,一辈子总得有件自己的嫁衣。”刘小黑道。
“我怎么都不知道呢。”舒兰撅了嘴。
刘小黑走近,抚着她的脸道:“你不喜欢吗?我一个人夜里偷摸做的,想给你个惊喜,唉……”语气里似是凝满了委屈。
舒兰哪里还敢说其他,赶紧开口:“喜欢!喜欢极了!”
刘小黑粲然一笑:“那我等会儿帮你穿上。”
等到换上这一身礼服,舒兰一时竟是有些迈不开步子,她小心翼翼试着探出第一步,保持着自己端庄的仪态。
系统是啧啧称赞:“对对对,就是这样,挺胸抬头,收腹收腹,把你的下巴微微扬起来,哎,对了对了,再迈出第二步……”
一旁的刘小黑见舒兰这一副端着放不开的模样,几步上前,牵住了她的手:“别紧张,有我在。”
感受到手上突然传来的温热,舒兰倏然回头,恰好对上刘小黑望过来的一双眼眸,心煞时就定了。
梁上到处牵满了红绡,墙上也贴着大红的喜字,看起来格外的喜庆,许是这么久来的一桩大喜事,大家都换上了新的衣裳,乐呵呵地聚在一起,倒好似过年一般。
舒兰有几分恍惚,手心突然被人捏了捏,却是刘小黑凑近了她道:“你别挺太直,久了背僵,容易累。”
舒兰轻声应了,随着他一步一步继续朝堂上走,只目光错不开他的侧脸。
今日的杨朔穿了一身大红袍子,梳了发髻,带了纶帽,看起来倒是少了几分江湖味道,多了几分世家公子的味道。
随着时辰渐渐临近,天色也慢慢暗了下来,此时,聚着的众人突然让开了一条道,却是魏叔用红绸牵着披了红盖头的李红娘走了进来。
李红娘今日的嫁衣虽然简单,但很是精致漂亮,衬托的她身形窈窕婀娜,微收的袖口倒是符合她利落的作风。
待魏叔将人牵到杨朔跟前,杨朔瞪圆了眼紧张地看着眼前着了一身红衣的人,他双手握拳靠前,几次想要伸出手去接,又不知是为何,生生忍住了。
魏叔将他的表情动作尽收眼底,微微颔首,道:“红娘这孩子,性子率真,有时候便鲁莽了些,但她心地不坏,就是笨了点,你以后,要好好儿待她,可不能让她受委屈了。这寨主跟夫人,还有大家都看着呢,你要是敢对她半点不好,我就拼了老命,也要把你小子给宰了!”
杨朔深深地鞠了一躬,而后撩了袍子单膝跪下,郑重地道:“魏叔,你只管放心,红娘嫁我,绝不会受半点委屈!若是她觉得委屈了,那我必自己提头去见你!”
魏叔盯着他看了半晌,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将手中红绸交了过去,叮嘱道:“好好儿过日子。”
这边杨朔牵了红绸,手竟然还有些抖,好在有人开了口:“吉时已到,拜堂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