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泉忍不住小声吐槽:“二货,傻缺,这不就娶了个媳妇么,紧张成这样,啧,真给男人丢面子。”
莫桑微微笑道:“我倒是觉得他挺好的。瞧他这模样,就好像是得了求了许久,终于能够将渴望的珍宝捧在了怀里一般,是个重情的。”
顾泉不屑:“哼,就是傻缺。”
莫桑笑而不语,过了会,他开口道:“你看,要揭盖头了。”
顾泉闻言,斜了眼看过去,嘴里不住叨叨:“这都不送洞房里去的么,直接就当着这么多人面揭了?怎么一点都不讲究。”
莫桑笑道:“大家都是性情中人,这要那些虚礼做什么。只要两个人心意相通,和和美美,去些繁文缛节也无甚大碍。你说,是吧?”
顾泉心知他这是暗指自己费了那般个功夫娶了媳妇,却落得那样的结果,心里头一时拥堵,便也不吭声了。
这揭了盖头之后,大家就开始怂恿着李红娘与杨朔喝交杯酒,这二人初时还有几分不好意思,可被催了几次,也放开了,端着酒碗嚷道:“嘿,我们今儿就把话放这里了,你们今天谁要是能灌醉我们,下一个娶媳妇的,就是你!”
这话虽然听起来有几分耍赖,可激起的效果还是十分不错,一时间向他二人敬酒的人无数,二人竟也是来者不拒,笑呵呵地一饮而尽。
这个喝法,叫坐在一旁看热闹的舒兰是惊奇不已,她拉了拉刘小黑的袖子道:“没想到他们两个酒量这么好。”
刘小黑微微挑眉,悄然揽过她的腰身,认真地着看她:“媳妇,有你一个就够了,我可不想再娶第二个。”
舒兰蓦然怔住了,就连他用衣袖挡住了烛光,借着吻喂过来的酒,也没来得及细细品味。
等那遮光的衣袖随着手臂落下,舒兰被烛光一照,忍不住就捶了他一下:“你个混蛋,这里这么多人!”
刘小黑抿唇笑着,看着她气急败坏又羞红了一张脸,那含嗔带怒的眼神,似是聚满了水光,盈盈之间,就能轻易俘获他的心。
被他这样看着,饶是舒兰再想说几句,此刻也是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那一双眼眸,此刻深邃如星空,仿佛聚着无穷引力,要将她的身心都吸引进去。
舒兰也不知道怎么的就随着刘小黑回了屋,然后就被放倒在了炕上,等她回过神来,刘小黑已经覆了上来。
他的眼眸温柔似水,一如春天的暖绿湖水,漾着懒懒的波澜,将她这朵浮萍,轻轻拥着,荡来漾去,她始终都不用担心会溺亡。
这一夜,注定是美好的。
翌日,舒兰醒过来的时候,一睁眼就对上了刘小黑侧过来的脸,脑子里的回忆如潮水般迅速席卷过来,她腾的一下,脸色爆红,庆幸着刘小黑没有醒,赶紧悄悄翻了身,预备继续装睡。
可这一动,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居然一点都不疼,而且感觉还比较轻松,丝毫没有初次过后的疼痛……脑子里又浮起昨晚模糊的一幕幕,舒兰感觉自己的脸热烫无比,只怕又是升温了好几度。
她这厢在兀自害羞,殊不知身后的刘小黑已然悄悄睁了眼。
看着怀里的小女人只留了个背影给自己,徒留两个人的发丝纠葛不清缠在一起,刘小黑微微蹙眉之后,又无声笑了。
也许是经过昨夜,舒兰太累了,她这装睡没多久,便又睡了过去。
刘小黑听出她熟睡的呼吸声,这才悄悄起了身,只是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忍不住又俯身吻了吻。
彼时,顾泉正是跟莫桑呆在一块聊天,顾泉没来由地问了句:“你……这么多年来,成过亲吗?”
莫桑微微扬头看向他,眼里噙着笑意:“怎么突然这么问?”
顾泉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你别这样看着我,你现在就是个糟老头子,这样看人,真叫人瘆得慌!”
莫桑低声笑了起来:“那我明日,换个好看些的。你是喜欢白面书生,还是官家小姐?”
不得不说,在听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顾泉还是没忍住心多跳了一拍,可他还是忍不住说了:“别别别,可别整成官家小姐了,你一个大男人,扮个姑娘家,你不别扭,我都别扭呢!”
莫桑轻声笑了笑:“那我若真是扮成姑娘家了呢?你会怎么看我?”
顾泉微微一怔,于私心里,他自然是最想看莫桑真实的面貌,可若是莫桑扮成了姑娘家……
思绪好似飞的有些远,顾泉及时掐灭,道:“那我就把你卖到红粉楼去!然后,花大价钱把你砸成头牌!”
莫桑又低低地笑了:“这种事情,也就只有你这脑子,才想得出。听起来,倒是挺好玩的。不过,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也不知道哪里才有这红粉楼。唉,其实我也挺想做个头牌的,看着一群公子哥儿为我折腰,想想,也是极有趣的。”
“你想都不要想!”顾泉突然打断了他的话,看着他脸上的笑,顾泉莫名的很生气,他又道,“老子已经不是那什么劳什子神兵山庄的庄主了,老子现在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要把你卖了,我可只会数钱!”
莫桑却是又笑了起来:“这倒是不符合你的作风啊,什么时候,你也会图这点小钱了?”
“人总是会变得。”顾泉突然叹了口气。
“那你变了么?”莫桑问道。
顾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了一句:“那你希望我变了吗?”
“咳,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刘小黑轻咳一声,走了进来。
莫桑微微笑道:“倒正是时候,寨主是来跟我商量这八卦阵的吧,我现在正好有时间。”
顾泉张了张嘴,最终忍住了,只道了声:“我这就回去,给你打副拐杖来。”
莫桑笑道:“那就多谢了。”
顾泉没再吭声,转身就走了。
刘小黑适时开口,提及这八卦阵的事情,莫桑倒也配合的默契,二人都心照不宣地不提方才的顾泉。
这一通谈话结束,二人心中都忍不住暗暗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