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站在他们身后，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两位少爷，你们在这玩心思能不能不要让她们这些小跟班费脑子，智商达不到啊。
玲珑抬眼看了看木兰，木兰对她点点头。
对于少爷的心思木兰大概是可以了解个五六分的，依少爷对小姐的在乎程度，除了一个字“宠宠宠”，无二。
哦，是三个字“宠、宠、宠！”
赵老爷与夫人心里颇为惊讶，赵夫人本生气程府的态度，哪怕只是个二房，也打了她赵府的脸，所以想看看女儿的态度，却被她惊到。
这是赵夫人继上次明月苑内室一谈后，第二次被女儿惊到。
被一攘再攘的程轩绝无法，硬着头皮。
“你，你说那么多干什么，反正你非要嫁给我，还，还伤了我，我，我……”
程轩绝说话断断续续，声音弱的简直几不可闻，那么没有底气，很难让人相信话他里的真实性。
大程眼神微变，几部可查的鄙夷了他一眼，二程焦急不已。
程二夫人没好气的推搡着儿子：“是那个狐狸精害了你，你才是受害者，怕什么？”
赵老爷大概也明白夫人的意思，却转着大拇指上的扳指，牙齿咯咯作响。
赵老爷对旁边站着的长随使了个眼神，长随立刻忙不迭的点头，从衣袖里掏了半天，抹出一沓纸和一支笔来。
长随冲着赵老爷嘿嘿一笑，不屑的睨了一眼下方，撇开嘴，清咳了一声，埋头写了起来。
行啊，你说了我闺女多少坏话，我他娘的都一个字一个字的给你记着，不整的你哭爹喊娘，我他娘的管你叫孙子！！！
赵明月缓缓漫步在石阶上，裙锯上浅紫色的花纹图案，随着金丝绣花鞋的移动绽开大朵大朵凤尾花来。
皎皎兮似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回风之流雪。
“智周万物、胸怀若谷，是驰骋天下的血脉。”
她唇珠轻启，如若潺潺流淌的清澈溪流。
““智周”、“若谷”四字，内含大道、大理、大德、大智之意。求大道，才济天下；知大理，通晓人及周边事物的理性；明大德，虚怀以纳万物，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悟大智，学知识长智慧，穷理尽性包容一切。”
“可是……”
她话语忽而停顿一下，众人不知所措，呆呆的看着她。
她微微转身，绛紫色的裙摆在空中划过一个美丽的弧度，又优雅地落了下来。
“人性是由诸多矛盾交织组成的集合体，善和恶只是其中的一对矛盾。人，天生就是一半善一半恶，每个人都有两个自我，一个是天使，一个是魔鬼，两个都是真实的自己。”
“善与恶是人性中两股互相冲突的力量，人的内心时常爆发自己与自己的战争。”
下面的人被她说的一愣一愣，有些跟不上她的思路，甚至奇怪她为什么要说这些。
赵明月也不在意，微微一笑。
“也许你会奇怪我为什么会说这些，这个和今天的事又有什么关系，其实我只想说。”
她看向远处，两股目光汇合到一处，如夏花般绚烂，绽放在心间。
“人堂堂正正立足天地，无谓男女，都该智周、若谷，向着天地的血脉寻求最初的本真。由此，黎朝方可世代兴盛。”
一片寂然，万籁俱寂。
程二夫人是个没什么文化的人，自然听不懂赵明月在说什么，只当她是在拖延时间，找借口。
“你说了那么多不过是想不承认你伤了我儿子的事实，我告诉你，我程府与梁府可不是吃白饭的。”
程二夫人一声冷哼：“要么你整个赵府给我儿赔礼认错，我也勉强让儿子收了你做个小妾，否则……”
她那张殷红的嘴毫不客气：“你就等着梁知府将你抓进监狱里，赵府所有财产赔给我儿子，当做补偿费吧。”
她仿佛嫌弃不已似的，捏着手帕捂了捂鼻子，作态十足。
其实不仅程二夫人，好一部分人皆是处于懵懂状态。
唯有远处那一抹青色，幽深长巷，遗世独立，笑容简直要晃花人的眼与心。
可随着程二夫人的话音越接近尾声，气氛越是凝重阴冷。
青衣男子眸中寒意四射，手骨泛白，握紧了双手。
“同喜同贵，去，听说程二老爷最近新得一子，这么好的事儿，也让大家一起开心开心，所谓独乐了不如众乐乐嘛。”
玲珑面部表情抽了抽，谁不知道程二夫人是有名的妒妇，府中小妾那么多年从未有一人怀上子嗣，其中弯弯道道大家自然心知肚明。
本来程二老爷就对唯一的儿子不成器颇有微词，这下有好看的了。
同喜乐呵呵的：“是，少爷，小的这就是。”
丑妇，敢这么说咱大小姐，真是不想活了，同福早就对程二夫人看不顺眼了，当然，在他心中，赵大小姐已经成了咱大小姐。
同喜搓搓手，跃跃欲试的样子真是欠扁，同贵领着他将之拖走。
出息！
啪——
赵夫人将茶盏重重放下，用手帕擦了擦嘴角。
“程——二夫人，这话就有些偏颇了，我赵府何时也是阿猫阿狗都可以撒野的地方了！”
毕竟是大户人家精心培养出来的人，这气势绝不是程二夫人可以与之相比的。
“这些年我和老爷是渐渐不管事了，可赵府儿女们辈出，不是吃素的料，你程二夫人大早上就跑到我赵府闹事，有什么资格对我的女儿指手画脚？”
很少有事让赵夫人这么生气，人若真的计较起来，真是气死人都不偿命。
“何况我自己的女儿什么样我最清楚，你程二夫人的儿子什么样你不清楚么？程二老爷不清楚么？整个桐城的人不清楚么？”
连着三个问句，后一句比前一句，一句句语气加重，直到问的程二夫人哑口无言。
赵夫人冷哼一声，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惊得四座噤若寒蝉。
“何况，我女儿只是与梁府有婚约而已，还没到非他不可的地步！”
赵夫人说着这句话，目光似有深意的看向一方。
梁程远和赵明月心中齐齐一颤。
完了完了，未来丈母娘生气了，梁程远可怜兮兮的朝着赵明月。
看看，为了让你玩的尽兴，我都得罪未来丈母娘了，这事儿大了，你可要帮我说说好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