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我每次出事都与酒脱不了干系。因此,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观点--酒喝多了,真的是没有什么好处。不过现在我不想说酒的事情。我的酒量是很差,但是那天喝的酒还不至于让我开不了车。我确实看见了野狼,绝对是野狼没错!我还记得,他站在街边的路灯之下,孤单地身影被灯光拉得很长很长,如果真的是幻觉,怎么会如此的真实呢?
关于野狼的噩梦已缠绕了我七年之久。只要野狼出现在我的梦中,不管梦中是什么情景,无论场景再怎么的变换,野狼始终逃不脱那固定的结局--死。
昨晚,我又梦见了野狼。但是跟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的梦有些奇怪。在梦中,没有震耳欲聋的枪声,没有撕心裂肺地喊叫声,没有眼泪,没有鲜红的血……这个梦和平而安静。
我梦见野狼回来了,他默默地伫立在我的病房里,远远地站着静静地看着我,目光闪烁如天上的星辰。他的嘴角挂着浅浅地笑意,像他在睡梦中不经意间露出的笑容一样,婴儿般地纯净。梦中,我看着他的眼睛,我似乎能听见他呼吸的声音。甚至我能够感受到他呼吸的温度!我不敢动,也不敢说话。我怕我一旦开了口,就会从梦中醒来,野狼就会转眼消失在风中。我紧握着双手,我感到手心被掐破流出了血,那种痛很真切!
早上,睁开眼睛,我感到掌心隐隐地疼痛。抬起手,我看见我的掌心真的有血!
呆呆地看着手心,我已经分不太清楚现实与梦境。难道,那个梦根本就不是梦?难道,野狼他没死?我的心里开始生出一丝希望和期待。也许,野狼他还活着!但是,他明明死在我的怀里,我亲眼看见他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你在想什么,想那么出神?”罗列见我醒了,拿着毛巾弯下腰给我擦脸。我拨开他的手,他疑惑地看着我。然后,他发现了我手心里的伤口,抓着我的手问:“你的手怎么回事?”
把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我看着罗列:“罗列,你相信我吗?”
“当然相信。怎么了?”
“如果,我说野狼没死,你会相信吗?”罗列皱起了眉头,神色微变。
“你就不能饶了自己吗?一个死了七年的人,你还指望他会死而复生吗?”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的。”
“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想了好吗?你别再折磨自己了。”
“知道我撞车的原因吗?因为那天,我看见了野狼。”
“黎川,你到底想怎么样?”罗列的脸色很难看,全身开始微微颤抖,他在生气。
“你没有必要相信,我也没有逼你相信。”
“事情早就已经过去了。你就不能放下心上的包袱吗?你究竟要把它背到什么时候?我知道你忘不了野狼。可是,他已经死了七年了!”罗列没有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有病,我就足够笑到天黑了。
“人只要还活着,就不可能不受伤,不流血。其实很多伤口早就已经愈合了,只是你非要定时把它揭开来看,然后在它要结痂时,再把它重新翻出来看!你在不停地提醒自己,这里曾经受过伤,流过血……你这样折腾来折腾去的,它永远都不可能好的你知道吗?”
“……”
“其实,这个伤疤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严重。你会觉得它很痛,是因为你在不停的告诉自己,这里受了伤,它一定还在流血,它应该还很痛。你却不知道,那些伤痛是你自以为是强加给自己的……”
“……”
“你说过,野狼他为你而死,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
“野狼的事情,你藏在心里七年从不肯透露半句。我觉得,如果你讲出来的话,也许伤口会好得快一些……”
“你不是说,要让伤口好得快一些就不能老翻开来看吗?那你为什么还要逼我去揭开它?”罗列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如果,你一点也不介意我的心会再次流血的话……我可以把它挖出来给你看看。”
“如果,你觉得你的心里会流血,我不会再问半个字。”
我苦笑,我这是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一个梦而已,有必要那么认真吗?
也许,是我想让野狼活着。也许,是我不愿意让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