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娘亲,小云想去玩雪,可不可以啊?”
“当然可以吖。”碧儿不由自主地抚摩着穆子云的头,半弯下腰,“去吧,让翠翠姐姐先和你去吧,我稍后再过去。”
“哦,好耶!”穆子云欢呼一声,跑了出去。
凝视着她的背影,琉璃叹了口气,“诚然她是个让人暖心的孩子,可是她的父亲,难道你真的一点也不介意吗?”
“琉璃,你相信缘分吗?从第一眼看到小子云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和她是有缘分的,那种感觉是不能言语的,至于穆子斌,我从来都不想介意他,如果他想告诉我,他自己,自会说的。”碧儿思及此垂下臻首。
“娘,你快来呀,娘!”穆子云站在庭院里大声招呼着。
“诶,我来了!”碧儿被子云的笑容感染也开怀一笑,跑了出去。
琉璃在她身后轻轻皱起了眉,眉峰间尽是担忧之色,口中喃喃道,“碧儿,你怎么,怎么变得那么好强呢......”
庭院中的两人却因碧儿的加入打起了雪仗,嬉笑声几乎传遍了整个山庄,让过路的婢仆随从羡慕不已,穆子云的小脸因兴奋而通红,“娘,我、我认输了,呵呵,还从来都没有人和子云玩过呢。”
碧儿似乎听出了些什幺,凑近了她,轻抚了下她的额头以示鼓励之意。
穆子云继续说着,“梅姨是个很古板的人,从来都不笑的,总是对我说,‘淑女当有淑女的风范,笑不能露齿’什么的,虽然她人很好,可是......”
“你没有玩伴吗?”
穆子云摇了摇头,“我除了去兰姐姐家外,就没有去过什么地方了,就算是在这里,也没有人和我玩,恩,不对不对,我没有关系,梅姨说过爹不喜欢贪玩的孩子,......”
“你这孩子......”碧儿分明已看到她眼里噙着的泪,她轻轻帮子云擦拭着,忽然福至心灵,抬起头来,却恰巧看见穆子斌呆立在那,这一瞬间的对视像是经历了千年,天地万物的时间像是刹那停止了,目光的纠结如同缠绵了千年,一种异样微妙的感情在两人的心中悄悄升起,直到一个稚嫩的声音“娘,你怎么了?呀,是爹来了!”,两人才蓦地惊醒,各自收回目光。
穆子斌摸了摸子云的脑袋算是给了答复,目不斜视地对碧儿说,“我想和你谈谈。”
碧儿皱皱眉,对他对女儿的态度极为不满,弯下腰对小子云说,“去玩吧,我和你爹有事谈。”继而神色不渝地走向穆子斌。
穆子斌从刚刚开始就觉得自己很不对劲,少了碧儿的帮忙,他忙了好几天才把事情处理完,却突然想起穆子云已经回来了,他就走过来想看看她,却没想到听到了穆子云的心声,心中有些悸动,他叹了口气,“你是不是觉得我对她很过分?”
碧儿没有表情,但她的眼神已表明了态度。
穆子斌继续说着,“穆子云不是我的孩子。”没等碧儿有什么表示,他继续说着这样一个故事。
原来在五年前,他遇上了来这里探亲的彩蝶,她大他两岁,却生得比谁都娇小玲珑,她虽不是什么名门之后,却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虽不懂武,然对于任何武功门派,都头头是道,信手拈来,当得上是世间少有的一名奇女子,如此女子,配上花容玉貌、窈窕身段,实乃世上男子不可多得的佳侣。佳人面前,穆子斌当然也动心了,两人互相倾心,越来越失去自制力的他们在一次长夜漫谈里终于身心契合,穆子斌立即提出娶她过门,他娘却以三个理由不允,其一,她年长于他;其二,她娘卑微的身份地位;其三,也是最重要一点,彩蝶曾在妓院呆过不长的时间;虽然他心知肚明她的清白,但他的娘亲却以有辱家门的理由制止,后来他的娘亲被他磨得不行,终于松口,答应留她做他的小妾,过后不久,穆子斌就出外打点生意,长时间没有回家,当他回家的时候,却发现他的小妾跟自己一个好朋友私奔了,他怒火冲天,当即广派人手去追查他们的下落,终于在一个破落的客栈里,发现那俩人抱在了一起,穆子斌转身就走,就当从不认识这两个人,过了几个月,他发现门口放了一个女婴——也就是穆子云,还有一封信,大概意思是:穆子云是他的女儿,不管他信不信都好,反正她是养不起,就把孩子扔那了。
“我也不想这样对一个孩子,只是我一看到她就会想起那个女人和那个男的,如果当初他们和我说一声,也不会弄至如此田地,”穆子斌深深叹气。
在收养了子云的头三年里,穆子斌天天以酒消愁,他就想不明白他深爱的女人为什么会背叛他,他也不明白他肝胆相照的好友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没错,他临走前是让好友照顾她,但这并不能成为背叛的理由,他不明白,他的每一天都是这样度过,直到穆子云会爬那天,不知道是不是父女天性,从小穆子云就极粘他,他去哪穆子云就去哪,直到一天,他又喝醉,不慎失手打翻了酒杯,那酒杯就这样擦着尾随其后的穆子云耳边坠落,擦出了一道鲜红的口子,但那孩子没有哭,反而笑了,笑得是如此像她的娘亲谅解的笑容,他吓得酒醒了,第二天立即离府,那三年没有回来过,直到后来心事渐渐放下,才住得下来。
故事完了,碧儿的心却再也平静不下来,本来凡事都动容不了的石般面容却有了几许情绪,她的眼神里尽是迷茫,“直到现在,你还爱着她吗?”不知为何,在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她的心刺了一下。
“我不知道。”他同样迷茫地应着,摇了摇头,笑了笑,“本来只是想来看看子云的,没想到却跟你说了这些,或许是因为那两人走的时候也是这般天气吧,不说了,以后子云有你照顾,我也放心得多。”
“等等,不管她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她非常爱你啊,你可以对她好点吗?最起码,常来看看她,好吗?”碧儿贝齿轻咬朱唇。
穆子斌愣了一下,既而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远处的穆子云,掏出了个香囊,“这是我买给她的,你帮我给她吧。”
碧儿没有接,“你能自己给她吗?”
穆子斌怔了下,了解她的意思,他犹豫了下,走上前去,“这是给你的。”
“真的?”穆子云激动地抱住她爹,“呜,我好高兴啊,爹,这是你第一次当面送我礼物啊,翠翠姐,你说好不好看啊,琉璃姐,我要把今天这个大日子记下来。”她说着就开心地跑进了里屋。
“其实小孩子想要得很简单,一个当面给的小小礼物比随意给的富贵生活要来得实在得多、也重要得多。”碧儿在他身后如是说。
“我是不是亏欠得她太多?”
“现在开始弥补也未尝不可。”
他默然,若有所思地离开。
碧儿也不语,径自进了屋,抬首却发现三双眼睛都看着自己,有些慌了,“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
穆子云却抢着开口,“娘,爹走了吗?”
“恩,但他答应了会常来看你。”
“真的吗?哇,娘最好了,子云好爱好爱你哦!”
(各位大大,很抱歉现在才上传,纱纱要忙着考路,所以一直没时间写,现在终于考完了,就等着拿证了,所以现在就传文,快过年了,大家一定也在大扫除吧,纱纱也是,被老妈抓去作苦工,......呜,大家一齐加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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