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大人。虽然我这儿冰天雪地的比不得你的妖王殿奢华舒适。不过也沒有办法了。委屈你堂堂妖王來这做侍女做的活计。真的不是我的本意...所以。妖王你觉得你适合留在我这冰雪宫殿。陪伴我终老吗。”
雪女故意这么问。亡垠既然身外妖王。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就算他愿意留下來。他也不能啊。
亡垠并沒有多作迟疑。淡淡点了点头。“好啊。”
这回答令雪女十分意外。他竟然能这么配合这么个小丫头。
可单萱却似乎一点都不奇怪。将雪精水收起來后。看上去甚至比亡垠还要处之泰然。丝毫不见刚刚的面色不佳。
莫不是拿到了雪精水。目的达到了。就有恃无恐了。
雪女想了想。又说道:“唉。上一个侍女小名叫春香。在我这儿还沒有侍候我两年。就受不了自尽了。她总说我待她刻薄。我哪里有刻薄啊。不过是让她每天给我堆两百个雪人而已。真是太经不起磨砺了…”
说着。雪女瞄了瞄单萱的反应。见单萱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雪女便走到了亡垠的身边。故意挑起亡垠的下巴。深情说道:“妖王大人。你怎么着也能活得久一点的吧。”
亡垠很无奈。说话就说话。挑他下巴干什么。头一歪。就挣脱了雪女的手里。
雪女似乎无意等亡垠回话。猛一转身。对着单萱说道:“不过也只是久一点。身边的人总不换。我会觉得很枯燥的。毕竟我又不是那种喜新厌旧、始乱终弃的人。既然答应陪着我。除了死。谁都不能离开我。”
单萱当然明白。雪女这些话都是说给自己听的。可一开口却是一句。“我可以走了吧。”
雪女挑了挑眉。沒有回话。
单萱转身就欲离开。走了两步。又回过头來说道:“亡垠杀了葫芦道长。我本來也不会放过他的。您轻便。”
对于雪女而言。单萱抛下这么一句无头无尾的话。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什么葫芦道长。是谁。”雪女反应过來时。单萱已经走出了冰雪宫殿了。
亡垠看着冰雪宫殿的大门处。单萱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亡垠这样的表情。落在雪女的眼中当然是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忍不住为他唏嘘。难为妖界至尊。特意为了个小丫头來她这里说情。结果小丫头得到了雪精水。根本就不顾及他的安危。
虽然亡垠留在这里。雪女也不敢拿他怎么样。不过这个结果可真是不争不闹。又意外地让人心寒啊。
“人可真是不知感恩的动物。你觉得呢。”雪女突然问道。
亡垠确信单萱真的走远了。这才从冰雪王座上站了起來。“确实。”
雪女又问道:“她说不会放过你。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亡垠笑了笑。走到单萱刚刚站过的位置。“我当她是我徒弟。”
徒弟。又是徒弟。雪女当然不相信这个解释。
“雪儿姑姑。接下來。我为你疗伤吧。”亡垠盈盈笑着。似乎心情并沒有不好。
雪女奇怪地看着亡垠。她还以为单萱一走。亡垠肯定也会离开。反正自己也留不住他。可看亡垠的意思。他难道是想将这件事插手到底。
“你不走。”
“走。我为什么要走。”
正说着。一柄利剑突然冲了进來。直插进大殿正中的地面冰块上。
正是红色仙气萦绕的魔剑。
亡垠看了一眼魔剑。笑弯了眼睛。“我们來打一个赌吧。我赌她会回來接我。”
雪女看到这柄伤了她的魔剑。心里一股怒火上來。喉头有点泛甜。伤口又隐隐作痛了。“你们两个到底玩得什么把戏。”
亡垠笑而不答。雪女这时也撑不下去了。直觉得两眼有点发黑。“春香。”
不过轻轻喊了一声。一个九岁的黄毛小丫头就滚了出來。圆圆的脸蛋。圆圆的身体。“雪儿姐姐。”
“扶我下去休息。”雪女伸出手。
春香赶紧凑过去搀扶着雪女。两人都不理会亡垠。往后堂走去。
还说春香自尽了。亡垠也觉得好玩。雪女这吓唬人的把戏一点也不高超。不过这春香就在不远处。自己却并沒有察觉到她的气息。显然并沒有表面上看上去的这么其貌不扬。
“雪儿姑姑。我说真的。我为你疗伤吧。”亡垠说着。跟了上去。
单萱归途。御剑飞行。不过片刻。就回到了山洞。
此时天也快亮了。山洞中的火堆早已经熄灭。文渊真人却仍旧睡得安详。甚至面色还红润了一点。
单萱伸手探了探文渊真人的额头。体温还不算太高。又去拾了点薪柴。施法重新点燃火堆。
这才将雪精水取出來。喂文渊真人喝下。
因其躺着。不好吞咽。单萱只得将文渊真人半抱起來。即使这样。文渊真人也沒有反应。
直到第一口下咽。文渊真人才皱了一下眉毛。悠悠转醒。
文渊真人看到单萱的动作。愣了一下。撑着身体。自己坐了起來。又看了看单萱手里的白色瓷瓶。“你昨夜去哪里了。”
单萱将雪精水递给师父。“去问雪女要了这解药。”
文渊真人嘴里还有雪精水的微甜味道。自然明白瓷瓶里面的东西对它而言意味着什么。只是有点意外。单萱竟然主动去找了雪女。而雪女竟然还给了单萱寒毒掌的解药。这两人之间已经冰释前嫌了。
并沒有忸怩。文渊真人接过白色瓷瓶。一饮而尽。“雪女的伤沒事吧。她有沒有为难你。”
单萱摇了摇头。“她看上去很好。一点也不像受了伤的样子。应该是沒有大碍。”
停顿片刻。单萱复又说道:“不过雪女想让我照顾她几天。所以…”
单萱并沒有接着说下去。雪女的本意恐怕是有心为难她。可她却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文渊真人垂睫想了想。伸手搭在单萱的头顶上。单萱长大了。虽然昨夜离开。但为自己布下了十分完善的保护结界。遇到问題也能自己解决了。甚至还能为自己找來了解药。
“你去吧。万事小心。”
单萱用力点头。笑着回道:“嗯。”
但单萱并沒有立即离开。而是和文渊真人又一起待了一会儿。单萱盘膝打坐。恢复体力和灵力。文渊真人则闭着眼睛躺着。
结果单萱一个大周天还沒有运行结束。文渊真人又睡着了。
朝霞洒进山洞中。外面冬日暖言。冷冽便降了几分。
临走时。单萱习惯性地拿出了笔墨。留了句‘三日后归來。若不见徒儿回來。请师父先回天仓山等候’。
刚准备将写好的书信放在文渊真人的身旁。就看见睡着的师父。嘴巴动了动。
那个唇形。单萱模拟了两次。隐约觉得像‘桃花’。
单萱再次站在冰雪宫殿的大殿前面。距离离开也不过才四个时辰。阳光底下的冰雪宫殿。熠熠生辉。美丽不可方物。
雪山怪看见单萱的到來。有冒出头看一两眼的。但都沒有上前阻拦。单萱毫无阻碍地进去了里面。
红色锦盒仍在原地。灵草四散着也沒有人收拾。一如昨夜。只是昨夜这里有三个人。而今天这里只有一个人。
“有人吗。”单萱喊了一声。
并沒有回应。单萱闭上眼睛。好好感应魔剑的所在。很快就看到了一个小一点的冰晶房间。只是还未來得及辨别方向。身边不知突然出现了什么。尽管沒有恶意。但速度很快。单萱赶紧睁开了眼睛。
“反应还挺快。”亡垠手里拿着魔剑。“还你。”
单萱接过魔剑。明明刚刚她还看到魔剑在别处。一晃眼的功夫。就已经到了跟前了。比起她的反应速度。亡垠的手脚速度。更让人吃惊啊。
“你刚刚在干什么。”单萱并未隐藏身上的气息。若说雪女一时沒察觉到。还能断定她是因为受伤了。无暇顾及。可亡垠怎么能沒感觉她的到來。这么晚才出现。是因为什么而耽误了。
亡垠摇头。苦着张叹了口气。“先出去再说吧。”
“你也可以走了吗。”单萱惊讶道。
“嗯。走吧。”
亡垠率先走在前面。单萱最后看了一眼冰雪宝座。才跟了上去。
出去仍然沒有雪山怪敢阻拦去路。“雪女沒事了吗。”单萱问道。
“沒事了。不过魔剑的伤口很难愈合。你走后。我为雪女疗伤。费了不少功夫。你能送我回妖界吗。”亡垠顿住脚步。轻声问道。
“你为她疗伤了。”单萱问话时。细细观察了亡垠。果然发现他明显的真气不足。
而亡垠更为干脆。竟突然变成了小孩模样。
单萱大为吃惊。吓得后退了半步。“哇。你怎么了。”
亡垠粉雕玉琢的小脸一扭。“快送我回妖界。我在外树敌众多。若是被宿敌发现了。我就一命呜呼了。”
偏偏单萱不慌不忙地绕着亡垠走了两圈。虽然不是当初那件亮绿孔雀底的白色锦衣。但亡垠的这一身也华贵得紧。先前一直未仔细看过。
仍是那串吊了水滴形状的琥珀色挂饰的圆玉项链。腰间一金一玉两个牌子。一身黑底金丝的锦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