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下来的安在心有杂念地学习一番之后,到底还是无法静下心来,于是他再次想起了时空之海的旅程,心中更有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
自己在时空之海内,能不能为联邦战争做出贡献呢?
这个想法一出现,就一直盘踞在安的脑海,让他本就活跃起来的精神躁动不已,在堪称壮观的重樱舰队火力网出现在天空中时,时空之海再次发生了熟悉的动荡,虽然幅度远逊几天前的烟花,但也爆发出足够的吸引力,让安轻车熟路地进入其中。
重樱基地中的安,在宿舍中闭上了眼,甚至还响起了微微的鼾声。
此番进入,比起扬起潮汐的上次,安对整片海域的观察力又增进了许多,而且可掌握的力量也大了不少,他在空间范畴内已经有了打开幕布的能力,可以隐约窥视到现世中发生的事情,当然也需要消耗更多的精神。
安在前行一段距离后,便感觉到了那种亲密而迷离的联系,他打开了空间大幕的一角,于是便看到了那熟悉的双马尾。
有些模糊的影像中,拉菲与列克星敦正在飞速战斗着,她们身边不时产生时空动荡,许多联邦装备就在安的身边经过,然后进入了战场。
安突然发现眼中的影像存在着某种可以外延的选项,那是一个令他神志战栗的选择,他颤抖地打开,那种奇异的状态仅仅持续了瞬间,精神便有极大的损耗,可在那一瞬间接收到的信息量让安的脑海几乎被填满。
那是更高维度的窥探,眼中的拉菲与烽火相连的战场复制成无数个,而每幅图像中,安都可以透过任何表象来看到其中的本质,鹰式战斗机中神色各异的飞行员,他们身体中活跃着的脏器,战斗机引擎中每个转动着的细小构件,驱逐舰导弹中的燃料和制导系统,水下正在爆炸的裂基鱼雷和逐渐松垮的要塞地基……
更要命的是,他几乎没有选择余地地看到了纤毫毕现的拉菲,看到了她难以言喻的力量和美感兼备的身体,以及她皮肤上笼罩着的一层神秘物质,身体中经改造后留下的各式生物材料,细胞催生器,纳米骨骼,辅助视觉……
那是极为美妙的感觉,是神明审视造物的俯瞰。
从高维状态跌落后,三维的画面充满了简单粗糙的质感,几乎让安难受地哭出来,但画面中却不太乐观,受限于重樱多种反步兵无人机,拉菲和列克星敦对战场的操控力逐渐变弱了,而不知为何沉寂许久的神目母舰也开始了波能扫射,让天空中的二人几乎找不到太多的火力输出空间。
好在要塞中的拉塞尔双手如飞,操控着所有的炮火进行掩护,虽然裂基鱼雷爆炸后要塞正在缓慢下沉,下端可能会逐渐暴露在扭曲之环外,但要塞底部大多是单纯的合金混凝土填充物,即使被摧毁也无伤大雅。
拉塞尔展示出他精准的火控水平,要塞在他手中时而成为轰鸣的机炮,时而成为精准的**,在他难以预测的出招之下,无数架飞行器落入海中,甚至还有一艘导弹驱逐舰被强穿晶矿弹头击破了缓冲层,又被紧随其后的高爆弹引爆了舰体,回归了天皇的怀抱。
但这仍然无济于事,在正面战场上,熟练应用晶矿于火力系统上的重樱有着压倒性的优势,要塞后聚集的联邦兵力单论多寡,足足是重樱的三倍,但在这样的火力对撞中,联邦仍然节节败退。
随着扭曲之环的能量降低到三成,一股如云天般凛冽的波动从安的背后传来,一个披着银灰色长发的女子从时空之海的远方出现,她身上散发出剑装的波动,但却和安认知中的有所差异,那只有黑白两色的剑装上有着难以形容的魔力,让途径的海域都产生了微微的浪花。
在她极速路过安所在的位置时,似乎有所感应地转过头,那张冷艳如寒梅的面庞在周身笼罩的银白色能柱中显出耀眼的丽色,几乎让安目眩。
她有一双纯黑的眸子,如惊鸿的一瞥准确地看到了安藏身的地方,但她眼中的疑惑让安确定自己没有被发现。
她如同升空的巨龙般离开了时空之海。
无法抑制自己的好奇心,安的目光跟随着她,她银灰色的长发飘飘,隐约契合了时空之海的某种波动,产生了……时空相性?
人体本身的时空相性……
出现在战场的第一时间,她身后便升起了无数金属的辉光,远胜于拉菲和列克星敦的传输速度让渡过时空之海的武器装备们在跃出海面时还沾染着时空的气息,样式与狼牙无人机相仿的飞行装置却装配着晶矿弹头,这种弹头装填时间极久,并且飞行速度会受到影响。
可它们的第一轮开火由于时空的影响,速度奇快无比,几乎一瞬间就跨过了十几海里的距离,引爆了数艘驱逐舰,重樱方面立即知晓了晶矿弹头的存在,深知其利弊的他们来不及震惊这令人匪夷所思的速度,而是趁着女子装填时间发动了更加凶猛的进攻。
女子露出了一丝微笑,身旁白色的能柱暴涨间,激起了时空之海一片微小的浪花,这片浪花雀跃着前行,将她身旁方才的痕迹淹没。
于是属于晶矿弹头的七色烟花再次绽放在重樱的无敌舰队上。
这是安第一次在自己之外,见到与时间有关的力量,这位女子直接影响到了具有实体的物质,时间之海稍稍涌起,便可以让正在装填的飞行器再次开火……
不,不是,是之前轰出的晶矿弹头回到了武器中吗?
或者说是单纯的时间逆流?但为什么重樱舰队没有受到影响?
安的思绪混乱了起来,刚才的一幕太过匪夷所思,时空之海调皮的一朵浪花下,不知到底发生了何种诡异的变化。
这一次似乎将重樱舰队打懵了,天空中悍不畏死的飞行员们也感受到了绝望,拉菲和列克星敦聚集在女子的身边,而女子身旁的飞行器炮口中竟然又在积蓄着光芒,说明刚才的一次齐射并没有影响下一次的蓄能。
海上硝烟四起,已经损失了七艘驱逐舰和晶矿主炮的重樱舰队果断选择了后撤,他们全力展开缓冲层,但这样飞速的撤离还是没能逃开女子的火力覆盖,第二次蓄能的飞行器火力再开火,能柱再次暴涨,两拨晶矿弹头带着澎湃的力量再次前行,将殿后的两艘驱逐舰径直炸成了粉末。
首次显露出仓皇逃窜之意的重樱舰队有了兵败如山倒的意味,那被海伦娜一剑劈断的旗杆虽已经被复原,但她斜劈之下,将切口劈成了不规则的形状,此时旗杆略略倾斜,似乎象征着业已呈滑坡状的帝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