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确认对手已经彻底远离自己之后,赤城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下来,积蓄已久的热量开始散出,汗液顺着她的脸庞流下,而主人已经闭住了眼,似乎在回味着刚才的战斗。
已经暗淡的光束剑无力地闪烁着,握住它的手正在颤抖,对手刚才如同大水决堤一般的狂猛攻势险些击毁了许久不经历高强度战斗的赤城的防线,即使现在勉强守住,赤城也被方才克利夫兰嗜血的杀意逼得几乎窒息。
汗水滴落在地,赤城脚下的地面铁水蜿蜒,蒸腾起短暂的白雾,但无法危及赤城脚下特制的战靴,她白皙的小腿被高温的蒸汽熏得泛红,因为发力而产生的条条青筋正在缩回皮肤,伴随着不断涌出的细密汗珠。
对手……已经这么强了吗?
不,是自己……
赶来的加贺用冰凉的双手捂住了赤城的额头,遮住姐姐视线的同时,似乎也短暂地让那些混乱的思绪离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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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联邦人!”
“联邦人何时变得这么强了?就连赤城少校都无法制伏吗?帝国不是一向以她的武力作为联邦特种兵的天花板吗?你以为袭击我们基地时那些依靠传送武器来造成破坏的侦察兵能有这般强的肉搏能力吗?你在质疑天皇属下的强大吗?”
“我们的生物科技固然强大,但是联邦已经发现晶矿许久,想想几年前的我们,什么奇迹都有可能出现!”
“这是**裸的阴谋!是打击报复!是对敢于说出真相的人们的蔑视!手段之疯狂残忍,让我等都瞠目结舌!猎鹰殿下,如果你不能继续平衡好前线人心,那我会亲自书写弹劾你的文件!就算你是前线战区的总司令,也不能……”
猎鹰没有听下去,愤怒的老人将面前的通讯光屏一拳击碎,他的老拳力量惊人,却也不可避免的出了些血,猎鹰看着渗出的血迹,似乎冷静了些许。
猎鹰眼镜后的湖面掀起了万顷波涛,他拿出自己一直贴身使用的丝巾,其上绣着四面高山,唯独在中间可以窥到明澈湖水的一角,他接过助手战战兢兢地递过的储水器,洗净双手后将丝巾沾湿,用力擦了擦眼。
再次睁眼,湖水已经平息下来,而猎鹰挺拔的身形却显出一些疲态。
“历史又把平息争斗的责任放在了我的肩膀上,但我太过愤怒,恐怕难有理智的决定……”猎鹰打开了与加贺的通讯,有些无奈地说道。
“我也还你一句古话,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加贺的声音因为基地中太多的电磁干扰与时空干扰,听起来有些飘忽,“尊敬的猎鹰殿下,我一直相信你于大节无亏。”
猎鹰关掉通讯,面上显出一丝欣慰,他没有继续犹豫,从自己的休息室中走出,面对着第三战区指挥部面色各异的下属,感受着他们情绪不同的眼神,心中顿觉自己如登临高山,孤绝凌远之意无人能晓。
“简报说给我听!”
“联邦防御兵力持续增加,但尚未进入邻海。风琴要塞水下的裂基鱼雷已经就位。第二艘神目母舰提前越过了古海中心区,此时已经到达风琴海附近。……”
“停!神目母舰来了是吧?”猎鹰打断了副官的话,站起身来,“渡边!我以第三战区司令的身份命令你,作为先锋发动对风琴要塞的总攻,其余各部全力辅助,我要看看联邦还有什么手段!”
猎鹰言出,象征天皇辉光的他便无人可以违逆,海军总指挥渡边三郎带头站起,所有将领都对面前的老人鞠躬致敬。
方息的战火,又将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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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扭曲的声波能束降临的时候,天空中迅速流动的云层都被高频声波震成无数飞舞的气旋,如同天女散花一般带起狂风,迫近的危险瞬间激出了扭曲之环的原貌,r型合金紧密连缀缔结,将能量强度足以把老城区犁成粉末的声波攻击挡了下来。
然后狂风吹过,不知将多少人的发梢扬起。
“果然,这些联邦人的乌龟壳比以前还要硬……”第二艘神目母舰“层云”的指挥室中,渡边三郎亲自坐镇于此,没人敢小瞧猎鹰的怒火,何况在对外之时,重樱军人便会显出十二分的热忱。
“前锋舰队已经出击多久?”
“已经过去十分钟。”
“好,主炮发射,前锋导弹序列发射,波能部队发射,裂基鱼雷上浮,对着那个乌龟壳狠狠地打,一个都不要省!”
“……”
没有任何异议,在场的参谋们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战争,己方开战伊始,不会使用任何的试探手段,出手便尽出所有的杀伤力量,而以往的联邦在这之后多半就已捉襟见肘。两艘神木母舰上的晶矿主炮此时充能完毕,长达两百三十三米的母舰轻颤,远胜于要塞照日之光的一击打出,在半空中追上前锋火力之后,便会对要塞护盾造成毁灭性打击。
然而这令人血脉贲张的一幕却没能出现,这横跨数十公里,璀璨近乎恒星的光束在掠过几公里后便尽数消失在了半空中的一点,这是极为诡异的现象,粗达数米的主炮向中央坍塌,逐渐缩入了其中。
光束散尽,一个蓝头发的少女举着一个近乎两米长的灰白色盾牌,所有光芒尽数融入了其中,盾牌此时开始恢复色彩,逐渐出现了一层浮动的红色。下一刻,非晶矿的副炮轰鸣,混合推进的炮弹瞬间在空中炸开了无数火焰,这是击中实体的证明,可火焰后的蓝发少女却已消失不见。
神目母舰周围笼罩着一层极强的时空屏障,对方没有通过时空传送逃脱的可能,而她的目标……
果然,伴随着一声几乎震穿耳膜的清脆声响,第一艘神目母舰“广目”的缓冲层被击穿,急速冲刺的海伦娜凭借着手中的素白长枪生生突破而来,枪身浮动着一层迷离的白色,至枪头处逐渐加深至七彩的一点。她在半空中迅速展开缓冲层,硬接下一发反步兵光束之后,缓冲层关闭,手中的武器变形延伸,固定时已经是一把长达两米的细剑。海伦娜通过梭形装置提供的重力将自己定在地面,同时细剑急速旋转,速度愈加变快,直到连海伦娜的身体素质都感到晕眩的同时,她将刚才的盾牌固定在自己的背后,解开了梭形装置。
甲板上,已经有数个身披辅助装甲的重樱特种兵冲来,但松开重力的海伦娜瞬间被速度极快的细剑带动,在尽可能节省珍贵的晶矿动力的同时,她如离弦之箭一般急速而来,在将途径的辅助装甲切成光滑的两段,又将甲板上炮口尚在散出硝烟的两门副炮斩断后,她停在了甲板中心处,一剑将十九米高的重樱旗杆拦腰斩断。
一切只发生在短暂的几秒之内,快的让船舱内的渡边三郎还在对主炮消失发愣的同时,旗杆已经应声而断。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彻底意识到了世界已经从此不同。
一击得手,海伦娜快速爆发了剩余的晶矿能量,逃离此地,但是来自船舱内的暴风骤雨般的机枪扫射还是有不少击中了缓冲层,这种对点打击可以有效地消耗缓冲层的能量,是以海伦娜并无再战之力。
这一番消耗之下,剑装的储备能量已经用掉了七成,其中有四成用在了击毁母舰缓冲层的一击上,效果也令海伦娜满意。
而海伦娜的任务,并不是对两艘母舰造成杀伤,而是索敌并制造威慑,她在圆满完成任务之后,为了避险向着风琴海深处前进了一段距离,以备伺机传送回到军部。
但是愈前进愈心惊,风浪在进入宜居星的赤道附近之时突然开始加大,在风琴海处有规律起伏的海水或许还能称得上是行星的呼吸,但古海中处处风险的环境让海伦娜头皮发麻,有时海水会突然扬起高达十几米的巨浪,破碎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有的地方却隐藏着半径数公里的漩涡。而此处还远远达不到古海的中心,中心的风浪达到了恐怖的百米,甚至连飞行器都会受到海面上反复无常的天气磁场等变化而遭遇不测。
这只能称作行星的哮喘。
海伦娜不再多看,在准备展开时空传送时,天空却突然灰暗了下来,云层几乎是飞奔一般聚集到了此处,空气中却变得异常干燥,这是古海对于时空传送的抵抗,之前的时空传送技术无法抵挡这种天气下的时空扰动,付出过多次血的代价。
此刻海伦娜大胆尝试,一方面是联邦技术得到了突飞猛进,另一方面也是此处刚刚进入古海,这股排斥力还不算太强。
扰动的时空没能阻挡剑装,海伦娜成功进入了时空之海的空间维度,但不知为何,时空之海中各式异象却突然增多,不规则的扰流开始频繁袭击她,能量本就不足的她逐渐捉襟见肘起来,但在她出色的反应和剑装的支撑下,一路上倒是有惊无险。
可在即将回到风琴要塞的瞬间,一股冰凉的感觉从头到脚笼罩了海伦娜,她的意识瞬间变成了一片漆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