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虎,”冬炉把醉虎劝下,看着山彬道:“此中是非曲直,你一清二楚。是你挑衅在先,才有了你落水的事。至于你有没有因此而丢了面子,和我,没半毛钱关系。”
“我要不是大意,”山彬冷哼道:“凭你,也能把我打落水?”手一摆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耍我的事怎么算?”
“什么怎么算?”冬炉道:“是你自己蠢,怪谁?这事本来就是你不对在先,还有脸在这叫嚣。要算账的话,也该是我找你算账才对。当晚你怎么说的?早就想会会我们这群丑门小丑了。我倒是想问问,丑门弟子怎么得罪的你?”
“混账!”丑门里几个脾气不好的弟子直接怒了起来,摩拳擦掌地围住山彬。
“这话不是我说的,”山彬脸色一变,道:“是我们掌门人董武师说的。”说完冷笑一声,道:“有种去找董武师,围住我算什么本事?”
“那你说了没有?”醉虎问。
“说,说了又能怎么样?”山彬气馁,道:“这不关我的事,是董武师先说的。”
“说了又能怎么样?”醉虎冷笑一声,道:“说了,你就得挨打。”一拳把山彬打翻在地,喝道:“我看你们谁敢扶?”指着几个要上来把山彬扶起的酉门弟子,满脸怒容。
好汉敌不过人多,几个酉门弟子只得红着脸退下。
“好,”丑门弟子心下为醉虎鼓掌,小声议论道:“这家伙平时嘻嘻哈哈的,发起火来,居然这么有分量。”看着地上躺着的山彬,做蔑视状,骂道:“混蛋,你活该!”
“各位同门,”醉虎道:“别人都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怎么办啊?”
“打!”在场的丑门弟子同声怒喝。
“吱嘎!”早有几个愤慨的丑门弟子去把大门关了起来。
山彬等一众酉门弟子这才害怕起来,慌忙夺路而逃,已经晚了,早被丑门弟子围了个水泄不通。见跑不掉,山彬等一众酉门弟子也是发了发狠道:“草他奶奶的,拼了。”张牙舞爪地和数倍于他们的丑门弟子抓打起来。
山彬觉着冬炉好欺负,冲他而去,早被醉虎一把抓住拳头放翻在地,被他连着几拳打得杀猪般嚎叫。另外几个酉门弟子,身手倒是不凡,虽然一对三,倒没被打趴下。
众人正在喧嚷着打骂,突然南墙上跳进来几个人,刚落地,就怒骂着呼啸而来:“丑门的混蛋,居然敢关着门打我们酉门弟子?”他们身后接二连三地跳进起来很多人,檐下之狐似得,卷地而来。有些人,手里竟还拿着东西。
“各位同门,”醉虎道:“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打死这群不要脸的酉门混蛋。”
“草他奶奶的,真当我我们好欺负不成!”众丑门弟子发一声喊,金刚怒目,迎上那些冲过来的酉门弟子。
随着众多的酉门弟子翻墙而入,霎时,整个竹园炸开了锅,喧嚷声一片。
见醉虎被某个同门牵制住了,山彬这才一腔的怒火,终于爆发了出来,虎吼一声,冲向冬炉。乱拳如雹,不断地往冬炉身上砸落。
冬炉倒没想事情会闹至这个地步,但既然发生了,那就索性闹他个天翻地覆,恨道:“我从不惹事,但也从不怕事。”受厮打氛围的感染,他也是热血上来了,迎上冲过来的某个酉门弟子,一拳砸去。哪知拳头刚扬起,就忽然重得抬不起来了,被对方一拳打在鼻子上。
“混蛋,”他心下怒极,拖着突然重了很多的躯体,被对方连着几拳打在身上。好不疼痛。挨了一会儿,等至山彬冲上来,情况更是糟糕。虽然极力地想要避开他们,奈何身子重得抬不起腿,晃动也很是艰难,被二人一鼓作气,像打沙包一样,打得很是狼狈。
“狗杂种,”山彬骂道:“就这点道行,还敢跟老子叫板。”说着拳下不停,“今晚我活活打死你。”左一拳,右一拳,不停地往冬炉头上招呼。
“噗嗤!”
冬炉急怒交攻,一口血吐了出来。他已看出端倪,并不是他与山彬赌斗时才身体变重,而是只要他和别人赌斗,身体就会变重。这明显是有什么东西在搞鬼。“居然,连老天你都欺负我!”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原因。“我做错了什么?要我活得这么憋屈。”
“我草你奶奶的!”他头抬不起来,只能眼睛上翻着骂天,脸色很是阴森。
他在海村一直受到傲山大叔的欺负,抱恨多年,来黑山学院唯一的目的,就是学成后宰了那混蛋。一年半不到的时光,他凭着过人的资质和刻苦,已经看到了亲手宰杀那混蛋的曙光,没想到,刚看到希望,老天就给他唱了这么一出。这让他如何不愤怒。
“我让你骂!”山彬以为是骂他,更是加快了捶打的频率。
“啊!”冬炉大叫一声,拼命地想抬起手,还上一拳,可无论他怎么努力,就是做不到。冥冥中,就好似有股无形的力量故意跟他做对似得,他越是想做什么,就越是做不到。他倒是能抬起拳头,但是打不出去,拳头那是非常重。
“噗嗤!”
冬炉再次一口血喷出,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打死人了!”冬炉刚昏过去,就有一个丑门弟子喊道。
霎时,所有人都住了手,奔冬炉处而来。山彬和另外一个酉门弟子,直接吓得呆了,全身发抖地看着冬炉,没想到会把他打死。山彬口口声声说要杀了冬炉,更多的只是情绪的发泄,倒不是真要杀了他。是以见到冬炉倒地而死,也是吓得呆了。
“狗杂种,”山彬嘴硬道:“说打死你,就打死你!”指着地上的冬炉。
“咳……咳咳……”众人刚跑过来,冬炉就一阵咳嗽,苏醒了过来,脸色很是阴森地看着浩瀚的月空。
“他没死!”另外一个殴打冬炉的酉门弟子欢呼起来。
随着冬炉的苏醒,两门的弟子,又再次群殴起来。
……
见闹得越来越是厉害,竹园的园长郭老头不敢再纵容下去了。黑山学院乃尚武之地,平常对于各门弟子之间的互相挑衅和赌斗,只要不死人,都是采取的纵容的态度。是以郭老头开始并不过问,即便是两门弟子陷入群殴的状态,他依然是漠视的态度,直至听见打死人了,才慌了,赶忙飞鸽传书给冯武师,要他立马赶来善后。
郭老头虽说也会点拳脚,但艺业已经低至可以忽略不计,这种上百人的群殴事件,已经大大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只得把冯武师请来。想想觉着不妥,又赶忙给董武师飞鸽传书,以免事后被董武师埋怨他偏袒丑门,不第一时间通知他。
……
两门弟子厮打了半天,不分胜负,正在咬着牙拼斗,突然一声鹤唳自上空传来,接着一声暴喝道:“住手!”声到人到,一个巨石般的人影自高空砸落,落地之时,膝部略一弯曲又复挺直,稳稳地站在当地,神色很是冷峻,怒目而视。
见是冯武师到了,众丑门弟子赶忙上来参见。
“怎么回事?”冯武师怒瞄了众酉门弟子一眼,问丑门弟子道。
“酉门的混蛋上门来闹事!”醉虎道。
“酉门?”一听说对方是酉门,冯武师顿时炸毛了,等至听说那个躺在地上不知死活、认不出本来面目的人是冬炉时,更是暴怒,小院弟子中期修为大赛马上就要到了,雪耻夺冠的事,全指望他呢,脑子一闪,把事想深了,“好你个董瞎子,居然给老子来这一手!”
所有人都好好的,唯独丑门最优秀的那个弟子,被打得重伤倒地不起,而且闹事的人还是酉门,也难怪冯武师会往深了想,等至听说冬炉是被两人围攻时,更是确定心中所想,朝着山彬走过去,根本不给他辩解的机会,一巴掌扇飞。
众丑门弟子年幼,不知轻重,但凡知道的,比如董武师背地里称丑门弟子为小丑等,全部添油加醋,放大无数倍,学给冯武师。
冯武师气昏了头,盯着西南方,脑海里跳出一个独目黑衣中年人的形象,恨道:“董瞎子,你欺老子太甚。既然你玩阴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暴怒之下,冯武师不问青红皂白,在极短的时间内,把酉门弟子全部抓住,打了个满地桃花开。不但打,还骂。所骂内容,翻来覆去,就是要和所有酉门弟子的母亲发生极其恶劣的性关系,甚至连他们的奶奶都不放过。
在冯武师行凶的当儿,众丑门弟子早把冬炉扶了起来,看着冯武师横扫全场,心下很是痛快,骂道:“混蛋,不给你们点颜色瞧瞧,你们就不知道厉害。活该!”
郭老头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似得,不停地望向西南方,道:“这董武师怎么还不来!”
冬炉浑身疼痛,脸肿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被醉虎扶着,耳听着园内翻腾的动静,心下一叹:“最终还是惊动了冯武师。不知道要闹至何种地步才能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