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季节,凌晨两点,h市火车站旁边的一家小吃店,杂乱的摆放着几张油哄哄的桌子,昏暗的灯光下,给人一种破旧不堪的感觉。
一个衣着朴素的老汉正在翻着口袋,看样子是准备结账。
“老板,多少钱?”老汉带着浓重的外地口音说道。
这时从后厨走来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28块钱!”
老汉看了看贴在墙上的菜单,“这上面不是写的是牛肉面8元钱吗?怎么会这么贵。”老汉有点疑问。
男人阴沉着脸说道:“这是白天的价格,晚上不是看这一张。”说着走到菜单下面,拉了一条细绳,墙上有个跟菜单大小一样的卷轴,一张新的菜单缓缓展开,刚好遮住原先的。男人说道:“晚上得看这一张,看见没有老头,28块钱这上面写的清清楚楚,给钱吧”。
“你这是黑店!”,老汉说着掏出一张10块钱放在桌子上,站起身来准备要走。男人一把拉住老汉,老汉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怎么着,吃了不认账啊,吃饭还怕花钱。你说这是黑店这就是黑店,28块钱今天一分钱都别想少”男人恶狠狠的说道。
老汉一看这阵势,也是有点害怕。在口袋里掏了半天,拿出几个硬币,“身上真的没钱了。要不是实在饿的慌,我也不会进来。”
男人看着老汉手里的几个硬币,有一元的也有五毛的,但是这肯定不够剩下的钱。男人并没有放过老汉,一手扯住老汉的衣领,一手高高举起做势就要砸下去。
老汉脸上憋得通红,几乎于哀求的对男人说:“真的没有了,老板行行好放了我这老头子吧。”
男人夺过老汉手里的硬币,一脚把老汉踹到在地,口里骂骂咧咧的走到了后厨。
坐在墙角的杜晓宇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尽收眼底,搀扶起老汉,“大爷来先坐这边,没事吧!”
老汉看了看杜晓宇,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刚要说话,身旁的杜晓宇大喊一声:“老板,买单。”
男人不情愿的从后厨出来,看着老头还在店里坐着,“怎么还没走!”随后又对杜晓宇说道:“两个茶叶蛋,一碗牛肉面,给40吧!”
“给你一百不用找了。”
男人看着杜晓宇手里的钱,心想这年头还有多给钱的,以往自己宰点价都得耍耍横,今天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主动有人给大头的。
“饭钱你是不用找了,不过你踹这位大爷这一脚,咱得说说吧。”
男人本来准备接钱的,听杜晓宇这么一说,脸上阴沉下来,“我说怎么会给那么多,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啊,看样子你是多管闲事啊。”
身旁的老汉拉了拉杜晓宇的衣服,小声的说道:“算了吧,年轻人别惹事。”
男人面对杜晓宇的挑衅有点不知所措,他知道今天可能又是碰到硬茬了,他明白敢这么说话的人,肯定有点本事。但是底气不能输,依然凶狠狠的瞪着杜晓宇,也高高的举起了拳头。
“大爷应该不怎么严重,两千块钱。咱们扯平,对于你这种欺软怕硬的人来说,不值得我出手,太脏。”杜晓宇一脸轻松。
男人听到两千块钱和杜晓宇一脸蔑视的样子,顿时怒火中烧,一直都是他敲别人的钱,哪里肯服软,举起碗大的拳头砸向杜晓宇,杜晓宇用胳膊一档,男人顿时受痛,杜晓宇握紧拳头迅速出拳,快要打到男人胸口的时候好像想到了什么,迅速向下反转拳头,打到了男人的肚子上面。男人竟腾空而起,要不是被后面的收银台挡了一下,不知道会被打出去多远,杜晓宇微微一笑,此时的男人已经瘫坐在地上,他那一拳下去,好像砸到了石头上面一样,惊恐的望着杜晓宇。
“老板,我说的行不行啊。”
“行,行,行。我这就去拿钱。”男人扶着收银台的一角,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走向收银台。
不一会后厨就响起了稀稀拉拉的脚步声,杜晓宇嘴角上扬,知道男人肯定去找帮手了,不过听声音应该没有几个人。果真男人出来,身后跟着三个剃着寸头的小伙。男人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杜晓宇。“就这王八犊子打的我,兄弟们揍他。”说着三个人冲杜晓宇走去,杜晓宇随手拿起身旁的凳子就砸了过去,刚好砸到一个小伙的身上。随后一脚狠狠的踹向了另一个人,一声“咔嚓"那人飞了出去,正好砸到了男人身上,也不知道断了几根肋骨。仅仅眨眼的功夫三个人都倒下了,剩下一个人站在原地不动,杜晓宇厉声说道“滚蛋!”,那人愣了一会,撒开两腿就跑了出去。杜晓宇去厨房拿了一把菜刀,像提鸡崽子一样把男人提了起来,把菜刀架了上去。
“真有意思啊!还有没有帮手了,要不要我帮你再去叫几个”。杜晓宇用刀面拍了拍男人那肥硕的大脸。
“不用,不用,我这就去拿钱!”。男人带点哭腔说道。
“哈哈,晚了,给你机会你不珍惜。”杜晓宇边说边把菜刀架在了男人的脖子上面,不过用的是刀背,男人也没看见。杜晓宇轻轻的摁了一下。然后把菜刀甩到了桌子上面,竟然插进去半拉。“去拿钱吧,就你这种人还出来耍横,早点回家洗尿布吧。”
男人迅速从口袋掏出一沓一百快钱递给了杜晓宇,杜晓宇抽出来20张,把剩下的钱扔到了地上,“这钱跟你人一样脏。”
当杜晓宇回过身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老汉已经走了,他跑到门口看见老汉正在马路对面,老汉对刚才的一幕感觉太吃惊了,这个年轻人真狠,一定也是准备讹钱的,当杜晓宇拼命把钱塞在老人怀里的时候,老人才改变了这种想法。
杜晓宇忽然想到自己的行李箱还在小吃店里,回去拿的时候老板正在捡钱,看见杜晓宇来了,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用无助的眼神望着杜晓宇,“忘记拿行李箱了,一把菜刀架在脖子上就尿裤子,你这种人别出来混了。”,杜晓宇冷冷的对男人说了句话,拎着行李箱就出去了。男人看着裤裆,刚才可能是太紧张了,尿裤子都不知道,回头想了想,不是,不是紧张。是因为刚才杜晓宇的眼神真的让他害怕,恐惧。
杜晓宇今天刚回到h市,十年的戎马生涯因为一次失误,使他远离了那一个激情燃烧的地方,可能因为刚刚回来,二十几个小时的旅途多少有点疲惫,他斜靠在路边的一个石凳上,望着没有星星的夜空。十年的时间使杜晓宇从青涩的少年慢慢成长为成熟的男人,稚嫩的脸庞也在岁月的洗礼下有点沧桑。这个快三十的男人身上有着与同龄人天差地别的经历。
点燃一支香烟,杜晓宇想起了那个离去的晚上,探亲刚刚到家,还没有吃上一口热饭,接了一个电话急匆匆的走了,这一走就是7年,而这七年的时间里,因为特殊工作的原因阻断了他与外界的联系,包括父母。即使面对过无数凶残的敌人,他也无法想象面对父母的那一刻。习惯了枪林弹雨的日子不知道还能不能适应平凡的生活,未知的太多了,以后的路还很长,他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秋冬交接的晚上是寒冷的,没风还好,起风的时候好像会钻到骨头里一般,微微亮的红点越来越小,杜晓宇也慢慢的合上了眼睛。谁也没有想到这个躺在石凳上的男人,几年之内把h市搅的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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