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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早就收到余夫人的来信,小煜和余秦两个大乌龟在路上足足晃了大半个月才到,中间好几回大煜派人去城门口等着接人,派去的人从早守到晚,把城墙都快看穿了愣是没见着她们进城。
这日中午,余秦和小煜总算是悠哉悠哉进了城,两个侍从赶紧迎上去引他们回医馆。
两人出发时倒是没带多少行李,一路上不知不觉东西便多了起来。路过的小城要挨个转一遍,新奇有趣没见过的小玩意儿要齐齐买一遍,好吃的更是不能少,遇见不好带走的,干脆住上两天吃个够。马匹换成小马车,小马车换成大马车,到了城门口,俩人带的盘缠正好花了个精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们举家搬迁呢。
一位侍从回去报信,另一位侍从跳上马车赶马回医馆,那马儿一路上越走越费劲,此刻干脆耍起了脾气,抽一鞭子走两步,不抽就更不走了。
今日正好是集会,街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余秦等的有点不耐烦,干脆拉着小煜下车步行,走着走着,就晃没了影。赶马的侍从抹着眼泪,坚强的继续往回走。
虽然是冬日里,恰逢天气晴朗,日头正好,倒也不十分冷。二人随着人流逛到一处寺庙前,此处被枫林环绕,地上落了厚厚一层红色枫叶,不时还有零零散散掉落下来的,景色十分美妙。这个寺庙叫云临寺,规格较大,来往的人络绎不绝,看来香火很是旺盛。余秦想进去看看,小煜有些渴,两人便先坐在寺庙前的临时茶摊旁喝茶。正说着话,却听寺庙门口像是起了纷争,此时已有几人驻足围观。余秦赶忙拽着小煜过去凑热闹。
只见一个身着墨绿衣服的富家公子正拦着两位姑娘不让走:“懂不懂规矩,哪来的野丫头,撞了小爷我还不道歉!”
一位姑娘面覆轻纱,看不清面容。另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回道:“是你自己走路不小心,却要怪我家小姐。”
那公子像是喝醉了,脚步有些虚浮,一时有些不稳。
两人见此绕过醉汉想走,那醉汉往前一跨,又挡在了姑娘前面:“嘿呦喂!还敢跑!”
那个丫鬟急道:“无赖!”
此时人越来越多,那个带面纱的姑娘不想继续纠缠,轻声说道:“对不起。”声音虽低,却很清晰,重要的是,还十分好听。这世上有这样一种人,无需华丽的衣裳,无需曼妙的身姿,也无需惊艳的面庞,她只需往那一站,即便轻纱覆面,即便从头到尾她只说了三个字,你也会知道,她很美。有时候,越是刻意掩藏,就越是令人心驰神往。
显然,她一开口,眼前这个常年混迹于灯红酒绿中的富家公子就更难缠了,他的声音软了下来,满是酒味的身子越凑越近:“你说什么?大声点。”可怜这姑娘身在台阶边缘,已是退无可退。就在她要仰身跌下去的一瞬,
“小姐!”那个丫鬟匆忙去拉,
却被这个富家公子往一边推了一把,“碍事!”,丫鬟“嗵”的一声正撞在门栏上,晕了过去。
众人齐齐吸了口气,那美貌姑娘却没栽下台阶,而是被富家公子拽住了,他略一使力,美貌姑娘便直直撞进他怀里。这一拉一扯间,她的面纱也掉了下来,好一个芙蓉花似的美人儿!此刻红着脸,泫然欲泣,楚楚可怜。余琴“哼”了一声,就要往台阶上挤,小煜也跟着余琴,想着打起来好有个帮手。
“休得无礼!”
随着一声怒喝,只见空中掠过一个身影,眨眼间就落在醉汉身前,这人轻轻一带,便化解了醉汉迎过来的拳头,借力将他引了个大跟头。醉汉爬起身直扑过来,那人护在美貌姑娘身前,却是不闪不躲,将披风往后一抛,正盖在姑娘头上,随即剑光一闪,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太快了,众人只来得及看到那人收剑回鞘的动作。此时一旁那个丫鬟刚醒,还未来得及爬起来,待看明白了,“啊”的一声尖叫起来,众人定睛一看,一只断手正落在丫鬟脚边。
待那醉汉反应过来,落在地上的是他自己的手时,顿时倒地,哀嚎起来。
那人开口道:“这一剑是为你大庭广众之下欺辱我妹妹,你若跑得快些,半个时辰内这手还接的上。”醉汉一听立时捡起断手,连滚带爬跑回去了。这时小煜才来得及看清此人,身穿天青色衣服,长发高高束起,眉眼飞扬,英气逼人。看着有点眼熟……
小煜正欲说话,余秦早已追上前去:“穆清姐姐!”
哦!是了,穆清姐姐也在北林!小煜一拍脑瓜,想起自己早就在师父的宝镜中看见过。
穆清回头看见余秦和她身后的小煜,眉眼温和起来:“你们两个真让人不省心,昨日还听大煜念叨你们呢。”
余秦:“穆清姐姐,你怎么也在这里,还认了个妹妹?”说着指指那个美貌女子,此时她已将面纱摘下,带着丫鬟向两个人微笑行礼。
穆清一一介绍道:“这是穆长乐,这是长乐的贴身丫头知恩。“
”这是十里枯余夫人的三弟子余小煜,四弟子余秦,我跟你讲过,说起来,长乐比秦秦和小煜还要大一些。”
余秦和小煜从来没见过如此相像的人,看看穆清,再看看那位美貌女子,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此时都瞪大了眼睛。
穆清笑着将手搭上妹妹的肩膀:“怎么样?这下还说是我认的妹妹吗?”
只是两人风格迥异,所以起初小煜她们竟然只觉得眼熟,丝毫没有往穆清这边想。
小煜:“穆清姐姐,我们相识多年,竟不知你有个亲妹妹。”
穆清笑道:“此事说来话长。”
余秦:“我们俩初来应雪城,还未回去见过大煜姐姐,那不如咱们一同回医馆,你慢慢讲给我们听。”
穆清:“今日长乐受了惊吓,我先送她回去。你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就让知恩送你们回去吧。咱们改日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