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开始为我的大学立言,我却不知道我该把我的思想寄托在哪里。那时候我坐在一个破旧的火车里去的,天气很干燥炎热,窗外土地空旷,那些土地上的风景渺小的蜷缩着。车厢里聚集着各地的人,从火车的必经之地,我知道他们大多是来自江西、湖南、湖北、河南地段的人,他们的打扮都很普通。因为旅途的劳累或是无聊,人们不是眯着眼睛在睡觉,就是在不停的说话。
因为买不到坐票,我斜靠在蓝布料的坐椅上已经站了大半天。那天我穿着深蓝色的t恤,这也是我第一次穿t恤,因为在大学以前,我总以为男孩子应该永远穿白色的衬衫。突然车厢里的人问哥哥我到哪里上学,哥哥说去郑州,其实不是,我是去焦作。在这劳累又冰凉的火车里,我心里弥漫的是一种无法道明的情愫,但是一想到我即将到达的地方,内心里又泛出激动与喜悦。
自此,高中那种猛烈的希望被现实和期待重新的冲洗,犹如一段流传久远的佳话,变得淡而无味。我要上大学,这句我向自己许下的良心话,原本有着令我惊叹的喜悦,现在也习以为常了。在火车停下那一刻,不久我拖着沉重的箱子,真的就来到了我的大学。这一天,我第一次走出了故乡申城,来到了一个以前只是耳闻它的名字的地方。虽然这里并不是我所期望的,但这明确的预示了一个男孩子终于结束了自己多年的奋斗,成就打折的梦想。
处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我不知往哪里走,只感觉风吹得厉害。我想到了那本厚厚的报考书,由于我对自己一无所知,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我只能依靠它,再者听从别人的意见。若说到底我怎么来到这里,其实也是和很多人一样,完全都是听从别人的主张。
我张望着它,它外表很美,但这完全的陌生却使我我开始思念我的家乡,爸爸妈妈以及申城所有的人。看着眼前的哥哥,我分外感觉到亲切。学校宏大的好像一片园林似的,因为要赶路,又累了一夜,我径直拖着行李到了宿舍。来到宿舍,我发现室友都已经来了,他们热情的和我打招呼,我感觉很温暖。我打量了一下,宿舍还算干净,黄色的桌椅,六个上下单人床,一个独立的卫生间和厕所。墙上贴满了前人的东西,细想起来有彩色的壁纸,植物式的假装饰品,篮球明星以及他们喜欢的影视明星。在接下来的半天里,我们又从同校师兄摆的小摊上买来了水瓶,脸盆,台灯等小生活用品,也算有点家的感觉。
忙完了这些,哥哥没有在这里过夜,当天就走了。我和室友转悠了大半夜,空气里荡漾着甜蜜的气息,这里显然比我的高中大了好几倍,学校里有笔直的柏油路,好几亩地的果园,绿油油的草坪,一幢连着一幢的酒红色砖瓦的高楼。可这红色的砖瓦虽透露着古韵,可它在我心里永远感觉它太新鲜,心理感觉不到丝毫的文化底蕴。
可我管不了这些,也无心于这些,这里真的很美就足够了。偌大的学校还有宽阔的人工湖,太美太迷人。只要你看见她,你就会想到这里显然是谈恋爱天生的场所——清澈的水,那树,那草自然地绿。走在它里面,春风迎面而来,几对男男女女在里面搂搂抱抱的。我嘴角微笑着,想到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当天夜里睡觉前,楼管阿姨就走了进来,告诫我们要保持宿舍的卫生。我站在双人床的一角看着她,并没有说话。两位室友不断的打圆场,一会她就走到临近的宿舍。
第二天,路上有各种美女经过,脸上都带着阳光般的微笑。此时千惠,我也已经三年没见,她整个人已经蒸发在这个世界里。对于我们的很多事,我渐渐的淡忘,对于她的记忆也模糊,好像她已经在我心里已死了。记忆就是这样,即使再好的人也会被封装起来,一点点淡忘,直到只留下模糊的印记。
在开学后的第六天,我参加了学院组织的第一次认知参观。辅导员的说法是要培养我们的专业兴趣。来到后我就看见了大大的绿铁皮厂房,可他们一开始并没有让我们进去。九月秋天的阳光还是狠毒的,我们排着队等待,感觉很热。大家此刻都还不很熟悉,脸上挂着的都是如同要见到未婚妻般的期待,只是同寝室熟悉的人在小声的嘀咕着。
大概排了大半个小时,领队的老师终于让我们进去。走了进去,我感觉自己好像一下子从光明走到了黑暗。整个屋子很空旷,又阴暗又潮湿,空气满是不知名油的味道,我感觉到不舒服。
在我自由参观的时候,我看见很多高大的机器,它们有的很精致,多半却很粗糙。上面都落着灰尘,好像从来没用过,只静静的摆在那里。就在我看几个男人在切割铁片的时候,在点点的星光中,我看见了一个女孩子。她个很高,长相清秀,圆圆的脸很是迷人。人若是没有爱,又怎么能算是人呢?我看见她的眼神,感觉我整个人都变的安静,我好像感觉到这个人在未来会让我人生充实,我的生活会焕发光彩一样。她也直直的看着我,过后就躲开。后来,我们便被人流冲散。我感觉到了内心的急切和那种隐隐的想再见她一面的感觉,我也有再默默的找她,可那天偏偏没有再遇到她。
快到吃晚饭的时候,我们是自由离开的。食堂里人声嘈杂,白炽灯照的我眼前一晃一晃的,我一眼长长的望去——她坐在的餐厅角落里,和她的同伴在笑,圆圆的脸,手里拿着酱香饼。她是我们同班同学,后来我自然的知道她叫周雪。
高中时代,生活好比皮球被压瘪,现在放在了自由的空间。那长久的压抑,就得到了无限的释放。除了那些古老的知识,我的思想和千千万万的孩子一样,懵懵懂懂,难以悟出自己的‘道’,只是像个拾荒者一样随便捡了一个‘术’。我走出了以前个人的自我压抑,自我沉默,在一个无人管教的大乐园里,一开始就自我放纵,和很多男孩子一样去追求男欢女爱。这幸福的甜酱,在我的那时候对人生的认知,对美的认知中,让我如同吸了大麻一样。
阳光一道道的,它们穿过柳枝,变得柔软惬意。校园里人来人往,我经常遇见周雪,她和她的同学一起打闹,这并不妨碍我们的眼神交流。其实我们也是同学,只是还不熟。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敢跟她说话,又不去找她,只能默默的看着她。我看见她轻快跑动的样子,好像我们都在飞。远远的,我还能听到她的笑声,她的笑容好像在我眼前的空气里流动。她渐渐传来的声音,我耳朵不自觉的在搅动,那种我想知道她在说些什么的想法使我淡淡的激动,又淡淡的失望。
在开学后的一星期,我们开始军训,因为这个缘故,我们彼此很少有机会相见。但真的是小别胜新欢,我发现自己更思念她。在这段空白日子,我的感觉好像单一而且更加的深刻,我可以感触到她爱我,我心里也是装着她。这也该是多么美好的天作之合,是上天给我们无聊生活送来的甜美之浆吧。这种感觉随着彼此相对的微笑,变得更加的逼真,更加的深情。虽然我有她的联系方式,可我还是不敢找她,我只能默默的看着她,看着她……我想着今天的这朵玫瑰已经如此美丽,为什么还要等待着明天的花园更加的姹紫嫣红?
三个星期的军训,这是为了培养学生的爱国主义精神。教官训练很严肃,一开始让我们站军姿,一站就是半个小时。在私底下,那些教官还是很随和的,夜里的时候,他会教我们唱军歌,讲些军队里的故事。
后来又练踢正步之类的,每天都累得精疲力尽。因为很多人都不是很情愿,所以大家的意志力并没有增长太多。随之而来的十一长假并把这原先还有的一些渺茫的感觉也冲没了,一切都好像是徒劳。
四个星期后,大学的生活真正开始。我见到了周雪,可除了抵消了这股思念,我并不敢去找她,还是默默的看着她。我到底在顾虑什么啊?在那些年少的记忆里,我努力为自己辩驳,但是我始终无法想到合理的解释。最终我对自己的行为定性:“其实我内心极度的自卑,我只能远远的望着她,我深知她是来自一位富裕家庭的女孩子,一旦我们在一起,我不知道如何维持下去。”
我曾让我出格一次,我无论如何摆脱不了内心的卑微,它好像钻进了我的骨子里,使我在人生的很多事情面前都瞻前顾后,寸步难行,而在事后我又悔恨不已。我不敢主动做自己没做过的事,我怕别人说我,好像我一做,就会传来别人异样的眼光。即使现在看来简单的事情,那时候也是我面前的一座大山。为了移走这座大山,我在以后付出了超越一般意志的代价。
有一天我听说她喝醉了酒,不停的哭泣。我走在学校二食堂的门前遇到了她,我感觉到了这与我有关,可我却装着什么都不知道。我见到了她,还是向她笑笑。在一天夜里,我在食堂门前又看见了她,她穿着紫色的袄子,她那渴望的眼神看的我低下了头,我感觉自己的心都悲凉,卑微。她走开,我扭过头看着她,她的脚步拖得沉重如铁链,而我心如刀绞。
可这并不是我们最终的结局,她要做主动的的抉择。周雪也真正的来了,而且毫无征兆。那时我还在和我的室友开着玩笑,以至于我认为是一种冒失,有种愚弄的感觉。我还是以最朴素的语言还原那个事实。“能在窗台露出你的头,让我看看你在哪个宿舍吗?”一条信息就无厘头的来了。我当时想:“一个女孩子要从她们的宿舍直直的寻觅着我,这到底是谁这么无聊呢?”当我问她是谁,她说你出来就知道。我看她不想说还以为是在故意捉弄我,就回复了一句:“我们该不认识吧?我的短信很贵的。”她急了,说道:“不认识就算了。”为了搞清到底是谁,我就打了过去。那熟悉的的声音怎么能欺骗的了我呢?为什么不直接说明呢?为什么要用这么些诡异的难以捉摸的话来惩罚彼此呢?我知道是她,对她说出了她的名字,又怕她生气,竟无缘无故的说一句:“对不起”,就挂了。当时我没有在意,想到等她气消了再解释,可很多事情都不是我能想象的,她第二天就和另外一个男人走了,以显示对我的惩罚。
你明白吗?我常常对着镜子又不知道在对谁说:“这只是个误会,这只不过是个误会。”
以后我见了她,我无言以对。我有去挽留她,毕竟还没有到生离死别的地步。她可以把她的爱给我,而且越来越强烈,却为什么又一瞬间暴发,一瞬间熄灭呢。这里该饱含多少日日夜夜人的快乐与痛苦在里面。我悔恨,即使现在我都在悔恨,我悔恨为什么我不能主动一点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呢?主动,主动,勇敢,勇敢,这些人人都该拥有的品质,我却从来没有。如果我有,每颗心都会获得慰藉,一扫之前不明朗所带来躲躲闪闪后的失望,让阳光照入彼此的心中,可人生又怎么后悔,怎么有如果。
我反思,我要改过,那时候以她所有的存在对与那时我的认知是符合逻辑的。我无知,她和我一样无知,可她真的很好,很单纯,虽然脑子有点笨,但是生活已经足够,又有谁都是天才呢。
我不甘心,有一天我鼓足勇气说心情高兴请她出去吃面,她说太高兴了会胡来的,就把我推脱了。这种突然的空洞感使我心千枪百孔的,有几次我看着她的窗子,莫名的伤感。一开始我见到了她,我会和往常一样对着她微笑,我期望着什么,我期望着什么……我远远的看见她走远。后来我就再也不敢看她,因为她已经走了好远,好远……我不知道再用什么眼神看她了,我怕她看出我的落寞与不安,使我更加的懊悔。我明白了我再也无法把我满腔的爱奉献给第一次让我悸动的女孩,可这样的生活我还要默默的忍受。
以后,我看见了她。她还会看着我,但现在我再也看不到她的眼睛,她的刘海随风飘过她的额头,我默默的注释着,她的侧影,她的背影,直到眼睛湿润。一个摔坏的瓶子,我不能把它想象成完整的瓶子,把她继续爱护下去。我告诫自己走开,给自己一个从新选择的机会,这样会更好。
失去了她让我感觉极端的痛苦,对那些教授的课也还是丝毫没有兴趣,他们那些飘忽不定的话简直就是让我难以忍受。我们的课程杂乱繁琐,随便听了一会我就睡去。特别是有一门机械课,同学们都说是死人在哼催眠曲。这是真的,他一讲就是一节课,头都不抬一下。他明知道没有几个人喜欢他的课,但是他依旧乐此不疲,每节课他都活生生的从头到尾说个不停,有时候还要占用课外时间呢,好像生怕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在学校的时候,宿舍的人都喜欢打游戏。这里的卫生也脏兮兮的,纸篓的垃圾没人倒,桌子上的书,茶壶盖,水杯,mp3,废纸还有牙膏牙刷这些东西胡乱的凑合在一起。他们有时候打单机,有时候联网集体打,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融入大集体。我虽然不喜欢上课,也不喜欢打游戏。没事的时候,就到图书馆看看闲书。每天如同僵尸一样无聊的回到“地下墓室”里,回到寝室他们还要打,直到精疲力尽。
“啥时候复活啊?靠,血不够啊,塔都快摧毁完。让你找个好地图,你们这逼啥地图嘛。死,还好临死又放了一个大招。我是圣剑,九级。”
上面那是他们打dota时常听到的断断续续,惊呼的话语。有时候,我会听到:“我醒来,但是我什么也都不记得,我很害怕,我包裹住我的身体,然后独自在黑暗中哭泣。”这该是《英雄联盟》里经典的台词吧。
听烦了他们打游戏的声音,很多时候是在发呆或是打开mp4听听周杰伦或是梁静茹的歌曲,对于老周的《夜曲》,我还是蛮爱听的。因为它诡异,凄美,旋律又那么跌宕,总是能让我体会到一种触动神经的快乐感。
那个绿色带着斑锈的玻璃若不是因为下雨随时都打开着,风很轻,让这狭小的宿舍很惬意。干洁的天空,校园很宁静,这里的学生并不吵闹,至少保持着表面的文明。我把头枕在右臂上,手中不停的转着笔,低着头,目不转睛的看着那桌面上不规律的年轮。若是受到了什么惊扰,慢悠悠的看着窗外的水杉。那里有动的小叶子,偶然停留几只麻雀。
待到中午十一点,我就自觉的去吃饭。三食堂里面的服务员很漂亮,穿着紫色套装,肉色丝袜,黑色平底鞋,都跟空中小姐似的。每天,我都品尝着还不错的饭菜,时时抬头看着这些美丽的姑娘。她们的表情都很随和,并没有因为你看她们产生拘谨的样子,而是一种习以为常后的淡然,这使我感觉人与人更亲近了。在没事的时候,她们会倚靠在大理石柱子边歇歇脚。
在那个环境中,我们从不明朗的光明去到光明的地方,但这心灵依旧不明朗,还把那些过去奋斗的回忆忘却,白天随便听一些课,更多的时候打游戏,泡妞,看闲书以打发那些无聊的日子。后来,我在宿舍怎么都坐不住,为了改掉不爱学习和一思考就头痛的毛病。我把自己的小桌子装饰了一番,我买了花色的壁纸,伊恩惠的大海报,又弄了个崭新有些情调的台灯。可这又能怎么样呢,没过几天我又没新鲜感。我搂着从图书馆借来的几本书,看着看着就疲倦了。我枕着头,看着女生宿舍墙上的阴影。至于我心中期待着什么,我也不知道,可这感觉我从来不无聊。那些女生像小鸟一样把头伸出来,对着阳光瞅一眼,我可以看见她们雪白的脖子,还有她们突然好像逝去重担后漂亮牙齿。
待我从一种精神状态醒来,隔着眼皮下的一层薄雾看着眼前的人。我们的班长雷风厉行,做事很有个人风范。我们的“掌柜”,是个游戏迷,大家叫他老大。这钱可是同学们的,每次用多少钱,他都晒给同学们看。同学们自然就相信他,再也没有人心里嘀咕他中饱私馕。
早晨,一轮红日从我从我永远怀疑那是东方的地方升起,整个大地都在苏醒。那平静的湖面缓缓的流动着水汽,红色的金鱼摆动着尾巴,不停的上下翻转。这新鲜的景象,这富有生机的清晨时光,我们按照学校的要求在懒懒的跑早操。女生走在前面,我看见了她。很远,彷如我耳边在嗡嗡的响着河提的欢乐声,而这欢乐声带来的可爱人的脸庞,浮在眼前人的身影上,她们一起融入了记忆里。
体育委员兴奋的像个孩子,跑的很快,为了不至于掉队,人人都在拼命。等到了学院大楼,大家都大口大口的喘气,脸上都带着燥热后的红晕。晨读的时候,我记忆着机器理论或是默默的读着:“fantastic”,听着她翻动书页,嚼着千层饼的声音。
“是fantastic,是f,不是h。你都快把我笑死了,你也f,h不分啊”她扭过头来对我说,嘴抿的很可爱,像个晒太阳的小河蚌。
“你们河南人都这样吗?”
“或许是吧,北方的也许好些。”我看着她的眼睛说,然后继续fh不分的读着。她说的对,我确实不分,也从来没有在意过,毕竟来自不同的地方,生活所用又何必区分的那么仔细。我只是看着她,并不说话。
“记住,是f,不是h。”她又一次提醒了我,我咬着嘴唇笑了一下。我感觉梅子安静的时候要比活泼的时候让我更觉得她活泼。她不是我们同班的,但是我们经常一起上课。
等过了一会,辅导委员会来点名。三次不到者,学期奖学金便没了。这个措施一直让我哭笑不得,若无心学习又怎么会在乎奖学金。本着有些人那么勤奋,一个不学习的人又怎么会考试的好呢,除非他是天才。可这个世间就是有天才,他叫陈杰。他家里很有钱,因为高考没考好,便来了这个二流学校。他上课并没有太认真学习,下课就是打打篮球。
在我们班里不好好学习的人很多,但是像他这样每次考的这么好的还真不多见。这总是让我认为他一定在背后偷偷的学习。可我并不能知道他过多的事情,一来因为我们没有过多的交情,二来我也并不爱打篮球。那时候,我只喜欢打乒乓球。之所以,我选择学习健身健美,和巴西的踢踏舞,也是我突然爱上了身体散发的力量和美感。
渐渐我发现这种美感只是幻想,因为我连杠铃都举不起,踢踏舞的脚步凌乱的自己都心惊肉跳的,才一天,我就怀疑自己是不是这块料,然而这却是我第一次能光明正大的接触梅子。因为工科的缘故,那里的女孩子一点都不漂亮,除了梅子。我们从没有事先打好招呼,也从没有人暗地里偷偷打听对方的消息。对于这件事,我心里便有了难道这就是心有灵犀的感觉嘛。
“待会有事吗?”
“身子骨有点虚,从今天起我决定跑步。”我笑着说。
她笑了起来,认真的说道:“你真的跑步?”
“这还有假。”
“跑步可是需要耐力和意志力的,对身体很好啦。你要真跑,我陪你跑。”
“人人都懂得这。你能陪我跑,太好了。一起跑,总归好些。可以转移注意力,就不累了。”我“行啊,几点?”
“七点好些吧。”
吃过了饭,我在站台上坐了一会,梅子就来了。
“你这鞋不错嘛?”
“哎,不要取笑我,鞋子毕竟不重要。”
“这点我可不赞同,一双好鞋也很重要嘛!你看那些富二代,官二代啊!不都很光彩嘛。”
“干嘛扯这么多,想这些还不是徒增烦恼。”
我没有在说话,就拉着梅子跑开了。我们跑的很慢,一开始我们还说话,跑了两圈,我就听到梅子微微的喘息声。我有时常扭过头看着她的脸,她也如此回示我,随后她的眼睛一直看着前方。一开始我还以为梅子很懦弱,现在我知道她是个特别坚强的人。
跑完了,她双手按在膝盖上,不停的大口喘气,我听见她有想吐的感觉,一时害怕起来,她微笑的示意我没事。我扶着梅子,来到了站台上。腿酸胀的厉害,我们彼此靠着,仿佛整个黑夜都凝聚到我们这一点,那个外面的世界永远不存在。而且整整一个星期都是如此,跑后,她略带水花闪亮的眼神总让我想到了怜悯,可这怜悯是并不需要安慰的。即使是拥抱也是多余的,我把头枕在放在腿上的胳膊上,沉默的看着空旷的操场。梅子说:“别这样,这样挺好的。”
上课时,基本上都在小教室上,也就是能容纳五六十个人。我喜欢坐在女生后面,喜欢那样看着。她两个耳朵突出来,还有秀发分叉后的光洁的脖子。她偏点头后,那倾斜的眼眸子,她会拖着下吧,有时望望黑板。接着继续用她的小手抚摸她耳朵上的秀发,把它顺手打几圈缠绕在手指上,或是来回的拽。我不管她是谁,我喜欢这样静静的看着,那在我心里是一种“美学”。她的衣服把一切丑露包裹起来,只让我看见美。
“少华,那在干什么?你在偷看女生嘛?”
当我在声音的刺激下,在记忆狭缝里窥视她的容颜时候,我的脑袋总是受到一个典型形象的影响,就像我找到了一个线头,只要一抽,就全出来,然而只抽到了空气,我还没有用一种思想把她编织起来,即使只是些零碎的小事,我发现也不是随心捡起的。只有我们真正明白这个人,她的一切才会自然的浮上心头来,而且是刻骨铭心的。
七天后,我们更熟了。我会约她出来走走,我们一起走在学校的大路上,任由那路灯照亮我们的全身,看着虚幻的彼此。那种昏黄路灯下的美是一种错觉,但是我们醉心于那种美,并且在心中凝固成一种美的印象。接着我们会沿着湖走,感受没话找话说那种任由时间流逝的悸动以及夜幕下岸边长柳飘动枝条的妩媚。那湖面,千百次我们走过,在星月交辉的夜晚,她更加的迷人,好像在荒山野岭披上了一层纱。湖面上点点亮光,冷风从湖面清新而来。走过了湖面,便是通往废墟的一段小路上,前面是红砖墙,旁边是废墟,因为心情的原因,我们并没有在夜里去那里猎奇,而是默默的分开。
可这些并不能排解我内心的迷茫,物极必反,渐渐的我发现自己喜欢往图书馆跑,久而久之这也成为我的习惯。我不知道生活是什么?也许生活就是把时间分成几块,第一块吃面包,喝粥时还需加点糖;第二块找个女人快活快活;第三块是精神需求,一个人太空虚了会死掉。我认为那些天才的东西能让我忘掉一些东西。比如忧郁,女人,手机,趴在桌子上玩指头。
为了探究自己是不是读书的料,我首先查阅了历史上所有最伟大的哲学家,比如苏格拉底,老子,庄子,叔本华,边沁等等,最终我选定了三个人——尼采,康德和马克思,然后我从这些哲学家的著作里挑选一本最有挑战性的一本,深入的阅读。我对自己说:“若是我能读懂,我就继续读下去;若是我不能读懂,我就再也不看此类书籍。”
马克思的《资本论》实在太长,让我望而生畏。尼采的《悲剧的诞生》,又提不起我的兴趣,最后我选来选去,挑了一本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当我翻开第一页的时候,我的心都在颤动,我深怕自己是个傻子,这样如此一点的慰藉也被现实破碎。
“凡一切表象其中绝无属于感觉之成分者,我名之为纯粹的(此就先验的意义而言)”,这些随意组合的字眼比女人的眼睛更加的深邃,当时我的心头就凉了半截。那时候,我在心里暗骂着翻译者:“这么难的哲学书,为什么还用文言词汇书写,此种不体恤民情,装深沉的人,翻译这等书籍又有什么用呢。能够出版,真是出版界的大耻辱。”虽然我读的一知半解,整个人也被搞的神经兮兮,但我最后还是放弃读它,我自我安慰并用翻译者口吻说:“此等书籍,毫无用处,知概念即可,不必深究。”
在研究了一段时间的哲学著作后,于是我又转投了人文小说的阅读,《幽谷百合》《复活》《茶花女》《生死场》《围成》《古船》等等,在读够了这些人文小说,我又读了很多杂书,比如《东西方建筑史》《本草纲目》《百年电影》《美少女相册》《创造性思维》《西方美学史》等等。
星期六是我们快乐的日子,这种快乐倒不是我们真心的快乐,而是这个学校留下来的“星期六氛围”。我们几个男人约好了一起到外面的小店喝酒,我们一路上说说笑笑,看路边走过的漂亮女孩子。吃饭的地方很小,但是人很多,大伙都不是第一次来,还没等我们坐下,老板娘微笑端上了茶水,她殷勤的给我们倒了一杯,微笑着走出去。淡绿色的茶水,微苦,我喝了一杯又一杯。大伙嘴里哼着,嚷嚷着,用筷子敲着桌子寻乐子。我们又叩开了啤酒瓶,把它们一一摆在桌子上,围成了一个大圆圈。到了七点,人更多,我看见男男女女的,他们大唱着流行歌曲,只为博得大家的欢笑。因为人多,菜上的并不快,可我们都等不及,搂着瓶子就吹了起来。有人吹得过猛,立刻就吐的不成样子。他哈哈大笑道:“兄弟面前,就该这样,来喝。”
每个人那时候都像成了酒鬼,而这就是很多大学的写照,等菜来了以后,我们大口大口的吃,喝了一瓶接着喝,喝吐了到厕所里醒醒酒继续在那里胡吹。有时候啤酒喝的不过瘾,就喝白酒。这白加啤,真的让我们晕晕乎乎的,像吸了大麻。
等快结束了时候,大家借着酒疯,玩着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说出自己最喜欢女人的名字。等啤酒瓶摇晃起来,转到我的时候,我感觉到一股子的落魄。我首先想到了她,但我不敢说……因为这份爱就像永远隐藏在黑暗一样,除了我们两个心知肚明,再也没人知道。我想到了千惠,我痛恨她,你凭什么一走了之。我不能让大家看见我为难的样子,否则他们该笑话我,说我不是男人。“千惠”,我不好意思的说道。“哦,惠。”
大家一起起哄道,然后就是哈哈大笑。我感谢他们并没有追问,让我躲过这次游戏以及我内心的一劫。又转了起来,我听到了她的名字,我的心都凉,但是我苦笑着喝了一杯又一杯。大家此刻又起哄起来,说道:“原来少华真人不露相。”
我低着头,意思都模糊,我感觉天旋地转的,尿道里的水憋得我快爆炸,但我不敢站起来,我怕我一起了就摔倒在地上。大家好像疯了一样,他们继续敲打着酒瓶,声音越来越大,几乎要裂开。那叮叮叮杂乱无章的急促声,这暴露了我们内心的无聊与苦闷。这样的氛围使我更加的孤独,我像蜷缩在无人的角落里,我像在给沉闷的胸口添上一块砖头。它们灌入我的耳朵,我感觉刺耳。他们更疯狂,拿起酒瓶吹着了响亮的口哨,模模糊糊的眼前闪着人的头颅,我感觉我在天堂,又在地狱受着罪。
第二天,一阵风吹来,我吐了,稍微感觉好受了些。
梅子是我把她带进那个废弃的园子的,更确切的说是我把她引诱到那个废弃的园子。
那是一片废弃的园子,是学校遗弃的孩子。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感受阳光在我脸上灼烧的点点温度或是对着太阳感受思考者的感觉,这里的一切生物都被披上了银光。我站在这里,只不过想找个理解自己的生命体。我把我的灵魂寄托在一颗草上,我对自己说,我找到了自己的自己再取回自己的灵魂,还为它戴上了红色的丝巾。因为它比一切草都高,每天总是对着太阳旺盛的生长。
大学的时候,要交一片演讲征稿。我也投了一篇,结果得了个第三名。这让我极度难受,因为那些得一名的简直都在歌功颂德嘛,我想有必要这么肉麻嘛。也就是这个百无聊赖,我偶然来到那片废弃的园子。以前只是远远的看着,也听说那里是学校留着以后扩建学院用的。因为好久没有动静,便被当地的人给挖了种上了棉花,玉米之类的经济物种。后来不知怎么没种,估计有些纠纷在里面。
在文学之后,我渐渐的迷上了音乐。可我并不敢大声唱,因为这以前,我从来没有唱过歌。对于五音不全的我来说,只能默默的在心里跟唱。后来我渐渐发现这样即使听一百辈子,我也学不会一首歌,我便想到那个废弃的园子。
即使我再怎么练,我也成为不了一个歌星?这种冥冥的感觉,时常让我对着自己说:“你要有自知之明。”可每次听到自己那“还不错”的嗓音,心里就无比的惬意。对,我就是喜欢那种感觉,我是在被一种感觉推着走。秋天的茴香在秋风里飘荡,我的心也在歌曲里飘荡,在曲末那低沉的旋律下,我自然感伤的看着那一片废弃的草园子。我在求得一份解脱,有的人选择热闹,而我选择聆听自己。静静的与草为伴,因为它们从来不说话,我感觉到了什么就是什么。
那天我在园子里唱徐小凤的《逆流顺流》,为了唱好,我会装作很深情的样子,可这样让我很别扭。我让自己想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可我很纠结,不知道该想谁。我的声音很大,但我不怕,因为这里空旷旷的,外面又有来回的汽车,所以我的声音会被这个世界吃掉。
“到底《红玫瑰》好听,还是《白玫瑰》好听?”
我看到一个女孩子站在后面盯着我问道,我沉默,她继续说道:“我看看你天天到底在干嘛?”
这时候,我的脸色还在迷茫中,我一直在想她为什么会来,但我还是改变了问法,因为这种问法更能把我和她拉近,我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从楼上就看到嘛。”
我有点苦笑不得,我一直在心里平视这个世界,倒忘了那些会注意我的人会俯视这个世界。我看了她一眼,接着就去看那些杂乱无章的植物。
“哎,干嘛愣着,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若从格调上看,这曲子是一样的,只不过改了歌词。”
于是我放着《红玫瑰》的外音,她很善解人意,理解了我的意图并没有用言语去打破这氛围。我看着她手里还拿着书,长发已经及腰。如此美,如此天真,如此可爱的女孩子,为什么要来这里沾染上那么些思想,若是个傻乎乎的孩子,嫁个男人多好,一辈子无忧无虑的,多幸福啊。人的追求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又要去追求,难道无知不是一种绝妙的生活吗?我对以前自己的行为产生怀疑,但我没有否认它的价值。
“红玫瑰吧,红玫瑰总是好看些。”我说。
哎,这是个废弃的地方,却是心灵交流真正的家园。在这没有人的世界,只有那里,我才能大声高歌;我才能为这凋败的生命伤感,而没有人取笑自己;我才能和梅子毫无约束的交流;我才能发现躯体下的真正自己。
我们对着天空说话,只有我们两个人听见,风带走了我们一切烦恼。
“你研究什么音乐?流行歌曲还是民歌。”
“为什么我在研究音乐,不能只是听听?”我不自然的反问道。
“我看的出你很认真。”梅子看着我手中还响着的mp3,它正播放着美国流行歌手卡伦卡朋特的《yesterday once more》。“民歌很难听的,你知道吗,这就是个人感觉,所以我才让你说的嘛。”
“是流行音乐。民歌太单调,约束太多,若是让我从古典音乐和民歌里选,我宁愿选古典音乐。你明白我的意思嘛。思想自由才能出大家,像贝多芬啊,舒柏特啊,都是自由的天才。”
“那你是歧视民歌?”
当我在想着怎么回答梅子的问题,她把我的mp3抢了过去,她撩起了秀发说道:“让我看看你都在想些什么?”
“我只是不喜欢,这是两码子事情。歧视倒也没有,我只是说它不适合我。”我说。
梅子哼唱的起来,从她那断断续续的音调中,我知道她哼唱的是梁静茹的《可惜不是你》。
“干嘛哼这首歌?”
“你不要管,看来你知道的蛮多的。唱首歌听嘛?不要害羞,男孩子该大气一点,唱一首简单的也可以。”梅子微笑的看着我,把mp3递给我,她是在暗示我可以跟着唱,至少不会因为跑调而尴尬。“这个简单怎么判别?看人啊。比如文学啊,大学课上的鲁迅就很难,琼瑶就很简单嘛,外国作家都马马虎虎。音乐也一样的,现代人简单爱听的歌就简单。比如周杰伦啦,方文山词虽华丽可思想简单啊。华丽不是复杂,没人听的歌要么难听,要么复杂,这是现代真理。”
“周杰伦,不错哦。”我说
“额?”
“你不信?”
“那康德呢?”
“什么康德?”我说。
“哎,就是你桌子上的那本书的作者。”
“这有什么关联嘛?”
“当然有,你若看康德,最起码你有那个心,就像你喜欢某个女孩子,你会吃她喜欢的菜。”她说道。“来一首嘛,又不会死。”
当我唱到:“狼牙月,伊人憔悴。”
“这个,你的声音不错。这唱歌要用单田之气才能饱满,收起你的嗓子,你的嗓子只是华丽,并没有力量。好的音乐都是震撼人心的,社会上的人都在华纵取宠,只有少女才会欢呼。”
我继续唱道:“你走之后的一个夏季熬成了一个秋”。
“我发现你的音色有点不耐听,这可是大麻烦。”
然后她不断的在我面前旋转,又旋转,像个慢慢悠悠的大风车。我喜欢她的手势,和她旋转后裙摆的圆圈,这些对我来说是一种诱惑与美。她的那些音乐的体会,虽说简单,但是很实际。我拿起地下散落的书籍,翻到想找的那首歌。
“男孩子会唱歌都是因为女孩子嘛?”梅子有点急,她嚷道:“说说嘛,又不是什么害羞的事。”
“不是每个孩子都是为了在女孩子面前显摆,我说为了我的理想。你会笑嘛?若是为了女孩子,出不了一年就惓殆了。你跟我讲这些,我很乐意接受你的建议。”
“那我不打扰你。”
“这是件绝妙的事情。”我们彼此微笑的分开。
除了这个废弃的园子,梅子和我并不是无话不说,好像一走出那个园子,我们就来到了真实的世界。有一天,她生病了。我本想提醒她吃药,但我没有,外面的风很大,我给她关起了窗子。她没有看我,而是咳嗽了两声。这两声里,我听到的是谢谢,而我想要的是她的眼神。
“喂,你喜欢什么?”
“我说我喜欢大自然,你信吗?”
“信,只有那些农村的孩子才会喜欢自然,大城市的人都不喜欢。从前有一条大花蛇,很吓人的,自此我就怕大自然。”
“不能这么说,你没读过《围城》吗,越是城里的人越是喜欢农村的风光。
“一起去看看你的自然。”
“怎么看?”
“一起走走。”梅子说完后,拉起我的手。“这对你生活很重要吗?”
“当然呢。我不想让别人说我是傻子。比如说若是我有个女朋友,哪天和我一起旅游。若是她问我那是什么石灰岩啊,虽然我可能不懂,我也能故意装很懂的样子说这是沉积岩,那是什么什么啦。”
“少华,你认为你怎么样?”
“问着干嘛,没想过。”
“说?”
“一般般。”
“你们南方人都很瘦小,就吃米饭吗?”
“也不一定,米饭是主食,面也是吃的。”
“你爸妈种的粮食很好吃吧?”
我并不知道梅子想知道什么,她问什么我并不躲避。
“是啊,挺好的。”我说。
她“哦”了一下,就不说话。
她沉默,但并没有疏远我。那个星期天,我们坐着汽车来到了青龙峡。
“难道你每次爬山,都都这样嘛?”梅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你这是在跑山。
“没有吧?”
“的确是,你要知道这是上坡,不是学校的橡胶跑道。你该关心女孩子的,你这样,有点大男子主义!你知道嘛。女孩子最讨厌大男子主义,那些人一辈子打光棍的笨蛋。”
我看到很多人在注意到我,为了息事宁人,我说:“你教训的是,我慢点就是啦。”
“你知道嘛?你身体很棒,但你没有必要这样展示。”
“好啦,知道,我服了你。”
“你是在嫌我啰嗦嘛?”
“的确是。”
“可我是为你好,你知道嘛。你这样别人会以为你是个疯子,而你心里还美滋滋的!你会让那些体弱的人自卑,而你却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
“哎,就知道你不知道。”
第一学期的最后一个月来临,我和往常遇到了梅子,只是今天的气氛不同。大学考试老师都会划重点,总是有牛人用六号小字都打在word里面,然后撕成小字条藏在手心里。这小聪明,再加上监考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没上过课,也没复习过最后全过。这就是我所经历的还不错的本科大学里的学生,他们和我一样迷茫,不知所措。
在这个浮华的世界里,对着那枯燥乏味的一切,年轻的我们找不到方向,只能选择放纵,逃避,于是很多人都裹在游戏的世界里。他们的心并不坏,夜里说的那些放荡话也只不过图个嘴上或是心理的快活,若是真让他们胡来他们是不会去做的。而我以为戴上耳机便是自己的世界,这心灵的麻痹,那些颤抖无力的感情带来的心安理得,使我的内心流着永复不变的泪——“徒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