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谷部进入洞穴后发现里面虽然暗但是因为壁上裂痕较多,还是有些微的光线照射进来。仔细地去看的话并不难分辨,那是一条条复杂折行的道路,天然形成的道路基面坑坑洼洼,走起来一脚深一脚浅。
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找通向悬崖下方的道路,所以只要发现道路有向上较大的倾斜就会果断放弃去寻找下一条。在一不留神之间道路越发地暗了下去。
打刀对于黑暗虽不像太刀以及大太刀那样睁眼瞎,但是毕竟不如短刀和胁差侦察力高,因此一路上每走一会儿他就会屏息聆听,确定附近有没有其他人走动的脚步声。
黑暗中时间似乎静止了。
他挑选的确实是直向下的道路,但是在无数次似曾相识的环境和交叉口面前,压切长谷部还是对自己走得究竟是否是正确的道路感到怀疑。
这种怀疑一旦生根,就开始无限制地放大起来,面前的种种场景甚至和某些记忆里的画面叠合起来。
那个监牢。
那个监牢也是,总是这样黑暗,潮湿冰冷,终日不得见天日,又很大,一条条甬道要走到底需要花好长时间,摸着全黑进去走只觉得是个无底的洞。鹤丸国永非常讨厌那个地方,因为那里总是会让他想起被葬入坟冢之中的感受,孤独而悲哀。
他也不喜欢。
头……好痛啊。
然后,他突然听到了脚步声。那脚步声并不重,在黑暗中仿若只是水滴溅入池塘般的轻。一个人影从一个洞穴口飘了出来。
“压切长谷部,我是你的主,你理当听从我。”那是一个青年,灵纸覆面,声音粗犷,穿着件深灰色的振袖。
他假装没有看到,加速走向了下一个道口。
“长谷部,你会帮我的,对吗?”转角处一个女性的人影突然跳了出来,她撒娇似的扒住长谷部的双肩,两只脚腾在空中。
“长谷部君,今天的话,就这些指令。”还没等付丧神从上一个人影的纠缠里解脱出来,下一个戴着眼镜的青年就不知从何处走了出来。
不要多想这些,要先找到审神者才行,必须要先找到审神者才行。
他装作若无其事,只是步伐的加快还是暴露了内心的波动,一个又一个人影从洞穴里涌出来,白色的半透明影子层层叠叠,他们伸出手,无骨般的手掌攀附在付丧神的肩部,头部,腰部,像是一条条银白的水蛇柔软地缠绕着。
“长谷部;”“压切长谷部,”“长谷部”,“长谷部君”;
男女的唤声此起彼伏,声音在狭窄的通道里再回响个三四回,顿时整个空间都嘈杂了起来。
“你在找谁?我们难道不是你的审神者吗?”
恍惚之间似乎还能听到这样的声音,他拒绝辨别,一门心思想要一冲到底。
但是显然他无法这么做。
前方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点浅黄色的灯火,柔软明亮,那灯火显然朝着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长谷部咽了口口水,不止止住了步伐竟然少有的想要后退,他似乎知道那点灯火意味着什么,但是身上那些人影猛然缠缚住他的四肢,异常的重量感压得他动弹不得。
近了。
更近了。
那团灯火来源于一盏提灯,铜质的提杆早已被磨得光滑,透着纸糊的外表皮那火苗的光变得朦胧暧昧,但这并不妨碍压切长谷部看见提灯的是谁。
那是一张不能够再熟悉的脸。
——那是他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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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俱利,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可以按照我所说的行动吗?”大俱利伽罗在政府的分级中为三花打刀,对付胁差应该没有太大问题,主要是后方的大太刀以及可能会因为动静包围过来的其他溯行军。
必须速战速决。
在睡了一个半小时后虽然还是有些不舒服和疲倦,但是灵力应该恢复了二三成,连续的主动预知固然是用不了,但是间断性的预知和结界的结成还是没有问题。
“说。”
“不要防御,只管进攻。”
大俱利没有回话也没有看她,不过微微压低了重心,打刀本就是偏向于近身格斗或是刺杀,一对一的战斗自然再好不过。
他双手握刀,强行顶回了对面胁差的第一击,借助反力拉开了三米的距离,同时将左膝微弯,水平持刀,右手肘向内曲折几分,显然是听从少女的命令准备完全放弃防御与躲避硬吃下对面高机动的胁差一击后再以下一招定胜负,这对于他显然不是第一次接受这样的命令了。
对面的胁差自然也不甘心,它的节肢弯曲后弹跳飞起,一道白刃从天而降。
嚓。
就在白刃距离大俱利伽罗面盘数十公分的时候,一道绿色的结界凭空出现,敌胁差的动作一时出现了滞缓。
同时付丧神手中原本水平的刀刃借助手腕的转动高举过头顶,右手在前左手在后,打刀的付丧神一声轻吼伴随着前冲的力道刀刃直接劈下,如此之近的距离下那只节肢动物瞬间头部破为两半。
敌胁背上的人发出不知是哭是笑的声音,底下的节肢动物余下的身躯则剧烈地颤抖起来,三秒钟后一同化作了一股黑色的烟气消失在二人面前。
看了一下手腕,指针不知道什么时候指向了八,一个胁差自然不可能有这么多积分,是有其他人也击杀了溯行军吗。
——得赶紧了。
她从怀里掏出一金一银两个刀装,将金色的递给了大俱利,银色的留给了自己。就在大俱利将信将疑接过刀装的瞬间面前突然出现了马的虚影。马背上骑着一群骑兵装扮看不清楚样貌的人,正勒着缰绳等待下一步指令。
“轻骑兵的刀装。”爱尔冷静地说道,“我们得先离开这个地方。”
身后传来树木倒塌的声音,如同多米诺骨牌般五棵大树连着倒下,因为二人均上了马左右闪躲才堪堪避开了其连锁。
显然是感应到了什么,那个高大的身影发出怒吼声,惊起了一片飞鸟。
“大太刀的冲力实在是太强了,虽然不像枪一样会直接突破刀装对本体造成伤害,但是刀装也不知道能撑得住几击。不过庆幸的是对方的机动并不高。”爱尔抱住一个轻骑兵的腰,虽然在审神者培训机构里呆过,但这并不意味着连骑马这种技术她都会。
“嗯。接下来?”大俱利骑马在后跟随,欲言又止地张了一下口,“刚刚那样就足够了。”
“什么足够?”虽然没理解大俱利的意思,爱尔还是决定就他的第一个问题把自己的想法说一下,顺便啪地用右手打了一下脸让自己能够尽快清醒起来。
“和烛台切是在那个崖上失去联系的,在上面的时候我也发现过石切丸和山伏国广的踪迹,想要汇合,就必须上去,或是他们下来。”
“好在这片湖和峭壁的存在使得西边的这条路断了,他们八成会走东边……”她说着好像想起了什么,眼神飘回到那个悬崖上,自己掉下来的那个洞穴仍然可以看得见,“或者走洞穴?”
先前在预知的分歧点里看到的图像中便有一幅便是黑色里的一点黄色,莫不是?
她的脸色一变,“我们得去崖下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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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那张挂着麻木微笑的无比熟悉的脸,突然不管不顾地在通道里狂奔起来,一脚吃空摔了一跤紧接着又爬了起来继续向前飞奔。
方向?哪有什么方向!
那些身上的人影在黑暗里忽明忽暗,不知何时只剩下了脸和手悬浮在空中。诡异异常。张合的唇瓣间洗脑般细碎琐杂的声音漏出。
“我要先找到那个人。”仿佛是为了盖过那一层一层的音浪,长谷部一遍又一遍地小声念叨,“我要先找到那个人。”
“找到又怎么样?”
“必须得找到她才行。”
“——找到她,然后杀了她吗?”
一时间其他的声音都安静了下去,唯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扬起的句尾,拖长的语调,音色纤细柔美。
是他从来都不会忘记的声音。
一双手托起了他的下巴,大脑一片空白的压切长谷部茫然抬头正对上的就是那双笑意满满的眸子,与方才的白色人影不同,她是有色彩的。大红色的和服拖地,盘起的黑发,红色的朱唇。
“也是呢,你从来都是杀不了审神者的,就算你完全没料到现在的这位审神者会从手入室下手,也第一直觉只留下了五虎退和她对战,你明明知道那干净着的孩子是杀不了她的。”
“直到她发表封印宣言的时候,你才慌了,但我感受不到你的后悔。”女子像是在抚弄自己心爱的玩偶,手指甲刮过青年的眼睑。
“不。我是不。那只是下意识的,想要把加州清光从她的身边逼退。”
"所以才说神隐就已经是你的极限了,重伤人类时本体的感觉如何?”她的脸靠得很近,鼻翼几近相贴,压切长谷部几乎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吐息喷吐在自己的脸上。
“你似乎每日都在梦里见到他们呐。”
“真是忠心的刃啊,压切长谷部。”她笑得很开心,“所以直到最后,你都没能够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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