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找不到!少女发狂般地奔走在缘廊上,足底与木地板敲击发出沉闷的蹬蹬声响,她将自己的灵力全部集中在预知和感知上,因此一路上“幸运”地躲过了不少想要与她聊聊的刀剑付丧神以及颇为灵巧地闪过了无数障子门内部戳出的刀刃,一时间缘廊上泛起了种种可怖的谩骂言语。
“该死的,脚步声明明就是往这边来的,竟敢把堀川……”
“哦呀,竟然不是往这边走的吗?”
“刀,并没有刺中的感觉。”
爱尔自然没有凭空消失那般强大的能力,最初的审神者不知为了什么原因曾经将这座本丸进行了大规模的扩建,使得该本丸的布局与其他本丸有着很大的不同。房间极多又较为分散从而形成诸多拐角,再加上另外造的围墙和别院,缘廊也因此相当千回百折,她所能够做的只是在提前的拐弯处回转,或者干脆地提前躲入空房内从另一侧的移门溜出。
不管怎么说,若对方是群体性的行动还能对她的威严进行加成,但是被围观的私斗并不会起到好的效果,昨日与一期一振的僵持是命运所迫,如有可能,她并不想轻易地与他们进行争斗。
更何况现在重要的是要找到加州清光。
但是与清光的那条灵力通路似乎被截断了,任凭她努力地想要重新连接上也只觉着连目标都无法识别清楚。是因为自己现在灵力太过疲弱的关系吗?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之前分歧点时看到的清光那漆黑一片的未来以及刚刚在手合场附近时感受到的些许灵力遗留。
是被谁带过去了吗?
等等!
身体敏捷地向左一钻,身侧的门扉被从中间砍成两半。遗留的剑气更是将庭院中的草斩落了一小半,不过第二击却迟迟没有来到,而且第一击的力量大部分集中在偏离自己的一侧,即使不闪躲应该也就是受伤的程度,显然对方是想和自己谈谈。
“怎么了吗。压切长谷部殿?”扬起招牌的标准笑容,爱尔屏气凝神地注视着面前灰发紫眸的付丧神,“这么快就找到取悦我的法子了吗?”正好,自己也想找他。
“主上好像受伤了的样子,我可是很担心的。”压切长谷部从门后露出脸来,之前的几次都是在审神者卧室见到了全副武装的对方,在这刀剑的部屋里见到的时候对方还未披上甲胄,只披了件紫色的睡袍,宽松的衣服只是浅浅地扣上,领口半开,从脖子开始到胸口的伤痕仍然触目惊心,除此以外脖颈和肩膀都有着不少的紫色淤青块。大概也是为了让审神者放下戒心,他并无意披上甲胄,反而将本体刀放于一旁,“主上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什么话吗?”
“记得。”爱尔含笑冷冷地看他,双眼的目光在长谷部的身上来回打窜最后回归到他紫色的双眸上像是在寻找些什么一样深入地盯着,“无非是些兔子咬人狗急跳墙麻雀啄眼的小事情,好吧,我大概猜到了。”
——不行,还是找不到。
“毕竟只有一方有人质太过不公平了,打持久战也是一样,若是条件不均衡也是无趣的很。”感受到某种不安的被窥探感,长谷部从身边取出名为加州清光的本体刀,在对方的目光里晃悠了一下,爱尔却只是皱了皱眉,轻轻地笑了一声,转身就预备离开。
“主上这就要走了吗?”对方的淡定着实有些出乎长谷部的预料,他轻轻敲击着边上的木制茶几,试图将少女的注意力再次吸引过来,“不知主上今天的寝当番又是看中了哪位?若不介意在下的话……”
“今天的寝当番,我已择定了粟田口家的药研藤四郎殿,毕竟一期一振伤了我,那孩子和五虎退为了救自家人的性命自愿与我结了契约,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对其他的刀动手了,下次就不知会如何了……比如加州清光被断的话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些什么事来呢。”爱尔贝齿微露,干脆地打断了对方接下来的话语,寥寥几句话把自己的遭遇概括了个干干净净,“长谷部殿若是有心的话,我择日必会考虑。”
“……既然这样,便谨听主命了。”面对少女离开的背影,长谷部的面容还是一样的严肃,这个本丸里来过的审神者已经不少,但这样棘手不近人情的还是头一个。现在双方的手里表面上都有人质,但是实质上自己却对加州清光动不得分毫,对方却游刃有余,如果她封住了一把刀,自己就断了清光的话,谁又知道那个人之后会做出些什么事来。
还是数量上存在了太大的差异。
大和守安定也说过加州清光拒绝了一号方案的提案,果然还是要把二号方案提前进入运行状态比较好。
他起身,穿戴整齐,趁着夜色渐浓步上了缘廊,得要和那些家伙儿再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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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为什么在那关键的地方出了岔子!
爱尔忿忿不平地跳下了缘廊,在院子里四处打转,她本希望可以通过窥探长谷部的过去看到加州清光被关押的地方——
一开始是清楚的,别院的大会,大和守安定的主动请缨,合伙对于清光的偷袭,以及之后从手合场带走昏迷状态的他,但是在那之后的影像片段却弥漫了看不见的黑色雾气,朦朦胧胧地看不真切,像是被打上了巨型的马赛克死死地将她的窥视挡在门外。明明这些刀剑付丧神并不知道自己的能力,按照道理来说不可能如此早地设下防备。
所以说,又是那个人搞的鬼吗?
可恶。
少女急急地穿行在树木之间,细小的枝叶在脸上划出小小的痕迹,长久以来,作为信息的小偷她从来都毫不介意使用着窃取来的情报,哪怕在现在也是如此,仔细地将刀帐里的信息与那次大会上的出场人员进行一一对应,最后再与手入室的刀剑进行比对。
她的目的地,是位于本丸西侧的锻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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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咚的一声,锻刀室的大门被爱尔心急火燎地重重推开,里面身穿着绿色神官服的男人却没有丝毫的紧张或惊讶,只是微微抬了抬眼,上下扫视一下后又缓缓合上,“啊呀,这还真是稀客呢。”平淡悠缓的语调完全无法捉摸对方的心思。
他将本体的大太刀供在面前,双手合十,面前放着抄写得整整齐齐的祝祷经文,在他的面前是被丢弃于锻刀炉旁的大量刀剑碎片,早已不见了当初的锋利尖锐,纷纷被折成两段或裂成碎片,其碎片都被大量不知名的泥泞气息所包裹。而男子正襟危坐地整理着经文,显然正在进行祝祷净化的仪式,应该说不亏是御神刀吗。
这个地方的灵力浓度相当厚重,尤其是锻刀炉附近更是浓郁,大概是因为是用来召唤付丧神的场所的缘故,搭建开始的时候就被赋予了与别的地方不同灵力供给来源——也是为了防止有些灵力不够的审神者不足以靠自己的灵力召唤出付丧神而做的二级准备。
只不过,原本干净的灵力也差不多……
“初次见面,石切丸殿。”光是向内部张望了一下,少女就感受到了内部盘旋着的硕大怨气,与外面的不同,这些怨气似乎深深扎根与锻刀室内而无法离开,带有着大量的不甘与愤恨,深深徘徊于此,“这是……还未被召唤就折断的刀剑的怨气吗?”
“正是。没想到主上对怨气感知的程度也很是敏锐啊。”大太刀的付丧神笑眯眯地回应,“你们人类应该也有类似的说法吧,还未出生就胎死腹中的胎儿会化作婴灵,带着未能降生的遗憾与不甘徘徊于世,这些刀都是那个人在锻出后就立马折断的,理由是……什么来着……”
他用食指抵着太阳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将右手握拳轻轻地砸到左手的掌心,“想起来了,是连仓库都放不下了。”
爱尔没有立马回应大太刀付丧神的话语,她迅速地进入了锻刀室,一瞬间身体像是被无数躯体压住了般沉重无比,因为腿上遗留的伤口更是险些跪倒在地,唔,不只是锻刀炉,她远远近近地观察,不远处的刀解池似乎因为超负荷运作而整体散发出暗红的色调,在边缘起了很是浓重的锈斑,怕是很久不用了。
“那个人说了,刀解的数量会被即时地记录在案并呈递到政府,一开始的时候还因为刀解数量过多被政府做了书面检讨报告的要求,大概就是从那以后吧,就开始采用直接碎刀的方式了。”注意到少女向刀解池投向的目光,男子点头解释道。
面对过于客气的付丧神,爱尔反倒有些不知所措起来,“石切丸殿,你不害怕我吗?”顿了顿又道,“你不恨我吗?”
“大概是在神社里放置地久了点的关系,对于是非人情我辩得要比其他人清楚些。”他棕色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缝,眼角的朱红色为整个人填上了一份成熟的魅力。“更何况我很清楚,这个本丸里现在究竟在发生什么,什么又是现在所应该最先着手处理的。”
他重又张开眼眸,不带丝毫感情地回望少女,“不过,我也并没有重新直视人类的打算就是了。”
简直就像是窥看蝼蚁的眼神,爱尔不禁吞下一口口水。身上的压迫感极重,而每靠近锻刀炉和刀解池这份压迫感就更重几分,咬咬牙,她执意加快了速度。
“如果承受不住的话,张开结界就会好过些。”
“不用,这本就是我该承担的。”倒不如说,如果连这点负担都承受不住,自己对于审神者的职责将会更加迷茫。“这个本丸里现在被怨气所笼罩——浓稠地几乎可以实体化的怨气正在吸食着这件本丸的生命,无论是健康的还是已经死去的生物体,连灵魂恐怕都可以腐蚀。那些怨气阻挠我的灵力与这间本丸的对接。”
“是的。”
“但是有一点我搞不懂,为什么那些怨气这么抗拒我和这座本丸的连接。简直就像是在说快走或者快离开一样。然后趁着刚才在院落里转悠的功夫我看到了,你们的罪。”
而且在结定契约时,退和药研身体里灵力的复杂程度也是。
“那些过往的审神者,除了重伤逃回政府的,其余的想必都是被你们神隐了吧。”少女集中精力终于来到了高大的付丧神面前,继续道出自己的结论,“在被无止境地压榨灵力后那些人恐怕已经暗堕得差不多了,回复后的灵力反而化成了这无边无际的怨气,暗堕之人的灵力只会使一切变得更为泥泞肮脏,连带着原本断在这里的刀剑残留的意念形成了更为糟糕的绝望,拒绝新的人成为活祭品,也拒绝这个本丸的未来。”
那些人在用自己的方式杀死这个本丸,也杀死着自己。
本丸的报告书上曾经清晰地标明在该本丸内失踪了数名审神者,但由于次本丸的初任审神者在最初与政府的交接上耍了些手段再加上背后某些不可告人的原因,政府竟无法以官方的手段抹去那个人的名字以及受到其名字庇护的本丸,只能够按照那个人的要求将此本丸的狐之助的存在抹消,因此传送门也被置于远离政府的郊区。
“大致上是对了。”石切丸点点头,双目直视着面前的刀剑碎片,“如果这样你应该也察觉到了吧。”
“是说那样东西吗?那就是你说的当务之急了吧。”爱尔将双手抚在断裂的刀剑上,指尖传来无比冰凉的感触,但随即那感触如同沙粒般碎开,钻入全身的毛孔,顿时如堕冰窖。“还有关于那些审神者的事情,就算是神也会有看漏了的东西呢。”
一期一振也是,似乎并没有发现那个人的气息还在。
“虽说院子里弥漫的怨气很是严重,但不管是手入室、手合场还是这里,这里面的怨气质量又大不相同,像是被什么东西捆束住无法得到真正的自由一般——还有无数次看到的黑色雾气——如果想要阻止这个本丸真正意义上的暗堕,我觉得我需要知道那样东西到底是什么。”见对方没有作声,爱尔稍稍加重了语气,“那个人——你们的第一个审神者,究竟在这里留下了什么?”
“换个问题,当时杀死了她的——亲手弑主的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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