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悠咬了咬粉润晶莹的唇瓣,缓了口气,一字一句道:“寂王爷,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紧了紧祁十漾的手,“祁十漾,送……我……回去,还有,去……去叫……我师兄,腿……腿!”话语断断续续,因为手心的那一丝温热才她支撑着说完了这些话。
站在一旁的祁言寂看到一向运筹帷幄的四皇弟此时因为轮椅上的女子而一脸慌乱的样子,古井无波的眸子浮动几分,目光再次落在了凤悠那不正常的面色上,压下心间疑惑,忽的开口道:“需要本王帮忙么?”
这句话说完他就愣住了,自己都不明白向来漠然的他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句话。
此时祁十漾心思全放在了凤悠身上,根本顾不得他此刻说了什么,要是放在平时,定会仔细打量几下,再戏虐的打趣几句。
可是现在的他一点心思都没有,满心满眼的都是轮椅上的那个人,语气尽量平缓下来,轻轻抱起凤悠的身子,生怕不小心触及到她腿部的银针,“悠儿,我们现在就回去,”话落,运起轻功,转瞬间消失在原地,而祁言寂能捕捉到的,只是一个微不可察的残影。
停在原地的人眼帘轻抬,衣袍无风自动,纯白色的衣摆在原地划出片片冰刃般冷寒而凌厉的弧影,方才明明还泛着乌云的天空,此刻有点点的雨丝滴落下来,带着渗入人心的凉意。
湖边那抹在白影暗沉的天色中变得朦胧虚幻起来,徒留那不惊不澜气质慢慢的弥散在湖边,使得整个湖面都静谧下来。
四皇弟的功力,他有点看不出深浅了。
茗叶居。
祁十漾背着身子静静地站在距离门边不远的位置,精致漂亮的凤眸里是骇人的漠然,两个时辰的时间,被云药挡在门外的他就像是一尊雕像般伫立在原地,不动分毫,却莫名让人心底发寒。
衣袖下的指尖紧握,微微发白,想他祁十漾向来算无遗策,步谋千里,活了这么些年,就没有体会过什么是后悔,没想到今日因着对悠儿的纵容,倒是生生体验的一把!
夕阳垂落,紧闭的房门被缓缓打开,云药从里面走了出来,吐出一口气,抬起袖子擦拭了下额头上的薄汗,看到守在门外依然没有离开的祁十漾,温润的眸子里浮现几抹复杂,想到方才的情形,最后却也只能化为一口无奈的叹息。
七洛和牧吟看到云药出来,纷纷抬眸看着云药,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见云药点头,担忧的心才放了下去,云药理了理衣袖,感受到头顶来自祁十漾的视线,淡淡开口,“师妹没事了,现在正在休息。”
祁十漾上前一步,幽沉的凤眸似乎可以穿透墙壁看到里面还在躺着的人儿,艳绝的面容上暗色沉沉,试探性问道:“悠儿她……”到底是怎么了?断骨处的疼痛不是已经用银针暂时压制住了?怎么会突然间那么痛?
“漾王爷,方才你要是不呆在此,我相信师妹可以更好些,”一句话堵住了祁十漾将要问出口的疑惑,同时也说的意味深长,话落,转头看向七洛和牧吟,吩咐道:“下去吧,师妹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晚上过来一人便可。”
七洛和牧吟对看一眼,便是心里再着急担忧,也知道现在还不能进去,只能默默的退下去。
“漾王,你现在可以进去看一下师妹,但不得过多停留,”缓了口气,待两人走后,云药微微侧身让祁十漾进去。
祁十漾一愣,继而点头,跟着云药进了凤悠的房间,他还以为今天他见不到悠儿了。
床幔挥起,目光落在床榻上的人儿身上,方才一直提起的心放了下去,悠儿面色恢复了正常人该有的颜色,呼吸均匀,吞吐有度,想来已经睡熟了过去,只是那微颤的羽睫和轻轻蹙着的眉角示意着床榻上的人儿睡得并不安稳。
祁十漾正想上前一步,云药的声音却让他止住了动作,“王爷,看过了我们就出去吧,我还需要去准备师妹晚上的药浴,估计整夜都不得眠。”
眸子落在凤悠微颤的羽睫上,“师妹感官向来敏锐,方才我止住了痛好半响才让她安睡了过去,所以这里暂时还不适合留人,”声音低浅的几乎都要听不见。
祁十漾点头,对着床榻上的人儿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好半饷,轻声踱步的走了出去。
云药深深地看了眼床榻上的人,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也重新走了出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