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 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没有受伤,到处都是好好的, 就像是睡着了,但不知道为什么, 就是醒不过来。”
张业昏过去之后, 白繁立刻请了医生来看他。本地大夫看了之后说没办法,白繁又请了外国大夫带了仪器来给他做检查。可是无论怎么样, 也没能把人弄醒。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天, 张业依旧躺在病床上, 对外面的世界, 没有任何反应。2
白繁听了医生的话, 点了点头:“谢谢你了, 小王,送大夫出去。”
“是, 先生。”
大夫离开之后,白繁一个人进了病房。
他站在床边看了一会, 然后把门锁了,从系统中拿了一瓶药剂出来,又用注射器, 给他注射进了身体。
很快, 昏迷的男人,就像三天前突然昏迷的时候一样, 身体出现了痉挛, 青筋暴怒, 然后在床上翻腾开来。
白繁没有叫人,也没有做任何多余的动作,就坐在一旁看着他。这么过了大概有半个小时,昏迷了三天的张业,终于清醒了。
刚刚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显然是迷茫的。木木呆呆地瞪着屋顶,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样。
“你已经昏迷三天了,是我救了你。”
白繁忽然出声,把张业吓了一跳。
他迷茫地转过头来,看着床边好整以暇坐着的白繁,惊得几乎跳起来。
“你……你……”
“所以,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那天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是谁要害你?”
听见了白繁的问题,张业惊恐得睁大了眼睛,嘴唇颤动半晌,终于说道:“不,不能说。我会死的……”
“你已经死了,要不是我救了你的话。”白繁冷笑道:“我可以救你一次,也可以救你两次。当然了,你也可以不说,那么我们可以看看,到时候你能不能活下去。”
张业嘴唇颤了颤,到底还是没有敢继续顶撞他。
于是白繁问:“告诉我,你说的那个‘他’是谁?”
“是……生死簿。”
“生死簿?”
“他自己说他是,但是……”
“他在哪儿?”
“在……在……”
张业战战兢兢,眼神乱飘,手也不自觉地摩挲手腕,显然不太敢说实话。
白繁看到了他的动作,心中一动,忽然问道:“你的手腕上,是不是出现了一行数字?数字是什么?”
“你怎么知道?”张业几乎是下意识地就问了出来,白繁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猜对了,一时间也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系统,这个人身上,居然也有一个系统?
他一把抓住张业的手,死死地按着他的手腕。可是手腕上面,除了一个白色的痕迹之外,什么都没有。
“它……他不见了,真的,我醒过来之后就再没有听到它的声音了。”张业一边惶恐一边解释道:“真的,真的不是我要害你,是它说的,是它说你会害死我……”
“它说我会害死你,你不远远躲开,反而处处招惹我?”
“我是被他骗了,是他说我跑不了……”
白繁静静看了他一会,从袖子里拿出另一个针筒,说:“我的实验室里,还需要一个志愿者,张先生,看在我救了你性命的份儿上,愿不愿意为全人类做一下贡献?”
张业一愣,继而嚎啕大哭,连连求饶。
白繁问:“是不愿意?”
“求您饶命。”
“饶命也不是不可以!想要我然放你一马,就把你口中的那个生死簿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不,写出来。要是我满意了,自然不会对你做什么。”
“交代,我全都交代。”
张业在白府待了一天,把有关‘生死簿’的出现和跟他的交流经过全部写了出来,白繁这才放人离开。
小王对此不太赞同,他向白繁建议道:“这小子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难保撒谎。想要拷问出实情,可以不吃不喝重复审问,直到每次说的话,都一样才算可信。”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不必了。”白繁知道,要是这个人身上有系统,那么疲劳审问的办法,对他来说是无论如何都起不了作用的。
当然了,要是为了干脆,他也可以杀了他。只是他身上的系统,跟自己手里这个究竟有什么关系,白繁还不清楚。所以只能先放了他,等查出个究竟之后,再说其他。
“好了,先派人去盯着他,一有情况,就跟我汇报。”白繁吩咐小王:“记住,不论多小的事情,都要汇报。”
“是,先生。”
小王现在对白繁是忠心耿耿。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有天降鸿运的一天,本只是找个出力气的临时活计过度一下。哪里想到,上任不满一月,自己的新主家就成了世界有名的大师了——尽管他年纪还很小。
所以立刻,他就决定了,这一辈子得跟着他。在这样的大人物身边,是别人求也求不到的,而自己的前程,也绝对不会差。
现在想要追随主子的人太多了,自己也就是运气好占了先机,这才入了主人的眼。为了不被别人挤下去,他所有的差事,都一定要办的比别人用心。
见白繁这么在乎张业这小子,他哪里会不上心?自然亲自去挑选几个靠得住的人,专门去盯着他了。
放走了张业之后,白繁一个人进了书房,打开系统,依旧是空荡荡毫无信号的样子。
他揉了揉眉头,从系统中退出来,听见白兰来敲门。
“进来。”
白繁的书房,没有他的允许,是任何人都不能进入的。
白兰听见他的声音,才推门进来,跟他说道:“弟弟,你去看看娘吧,她哭得不得了。”
“想哭就让她哭,只让人看着,别让她弄伤自己就行。”
“可是管事的说,娘要咬舌自尽呢!”
这是不见不行了,白繁点点头:“知道了,我一会就去看她。”
白兰这才松了一口气,默默退出去。
自从弟弟成了作家,又忽然一下子成了科学家之后,全家上下就都开始怕他了。这种怕,不是以前那种对于家中男丁的服从妥协,而是对于高位者的天然的畏惧。
白兰至今都想不明白,弟弟怎么忽然一下子,就成了科学家了的。一切发生的太快,简直想在梦里。
现在的她,出门也要被称呼一声大小姐。从前那些自己仰望都不敢仰望的人,也要对她笑颜相迎,就因为她是白繁的姐姐。
就连上面那位夫人,也想要约她和白灵去听戏看电影。
但跟自己和妹妹的处境完全相反的,是对母亲的态度。
白兰不太懂他,毕竟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弟弟会因为一个下人,就呵斥母亲。会因为一点药膏,就直接关了人。
天理孝道,这可是天下第一等重要的事情。想弟弟这样有名望的人,会在乎自己过去的丑事,设法为她遮掩,却不怕天下人骂他不孝,也是让人不能明白了。
但不明白鬼不明白,她却是不敢说什么的。
从小到大她所学会的生活就是这样,父母在时,听父母的,父母老了听兄弟的。若是嫁了人,就听丈夫的,没有了丈夫,就听儿子的。家里的话语权,反正轮不到自己,所以,她也就不去想那么多了。
白兰回到了屋子,刚坐下,白灵就进来了。
问他:“你去给弟弟传话,让他去看娘了?”
“是呀,娘闹着要咬舌头呢,旁人管不住,还是得靠他。”
“那可是你想多了,娘才不会舍得死呢!”白灵现在一身的洋装,打扮入时的不得了。家境变了,底气变了,人的气质,自然而然也跟着变了。
以前只想着想办法搭上个有钱人好补贴家里,如今再看,世上还有谁有自家兄弟有钱?
不说弟弟,就是自己,弟弟给的零用,也比大部分人家的少爷都要多了,这可是从前想都不敢想的。
手里一旦有了钱,地位发生了改变,看到的东西,也就不一样了。
如今的她,是高高在上的白家二小姐,全天下没有哪个千金,有自己这般风光了。
可是每每想到,自己差一点,就要被娘给买了,去想姐姐一样卖身赚钱,她就无比后怕。
也因此,相比起白兰这个真正被出卖过的人来说,白灵对杨满花的敌意,反而更大。尤其是白家找上门来之后,她就更生气了,毕竟谁家有心有脑子的人,也不会因为几句好话,瞒着一家子,把财狼往家里引的啊。
想到那天,娘亲劝着自己尝一尝□□的样子,她心里就冒火。
所以白繁把她关起来的事,白灵是一百个赞成的。此时听说他去看她了,心下不爽,便立刻转身走了出去。
“你要去哪儿?”白兰见状,便问。
“去看娘怎么样了。”白灵扔下一句话,就走了。
白兰想了想,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