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利开着裴子南送他的那辆宝马,到了裴子南的公寓,说起来,这还是两个人交往半年以来,他第一次到裴子南住的地方。
按了两次门铃没人应,证明房子的主人还没回来,奥利输入裴子南给的密码,门应声而开。
公寓面积倒是不大,和奥利自己买的那个差不多,只有100平左右,不过这里靠近商业中心,价格就比奥利的那个小窝贵多了,两室一厅的格局,装修风格比较简约,黑白灰、格子条纹为主,当然,奥利最注意的肯定是厨房。
厨房是开放性的,占地面积大约有十个平方,对奥利来说简直小的转不过身,里面高压锅、烤箱、电磁炉一应俱全,可是看得出这些东西都崭新着,主人平时根本不会开火。
门中门多空间冰箱里的东西倒是十分齐全,也很新鲜,奥利想了想,不如给裴子南做个醒酒汤,刷下好感度?
奥利穿梭各界,所知道的醒酒汤做法有几百种,用冰箱里面的现有材料,他也能做出十多种来,既然是刷好感度,不如就做个开胃好喝的?他观察过裴子南的饮食习惯,这人口味偏重,而且不喜辣,爱好甜食,索性做个蜂蜜陈皮醒酒汤吧。
没有陈皮,奥利用冰箱里的橙子替代,剥了两个,将橙肉放在一边,橙皮洗干净去白,盐炒,其他香料磨成粉,生姜榨汁,最后倒入蜂蜜水,一碗醒酒汤就做好了。
奥利尝了一口,皱起了眉头,没什么不对,就是普通醒酒汤的味道,可也没什么特别,奥利觉得这道东西,简直是为自己完美料理者的名头抹黑,他想了想,又拿出一条鱼,将鱼鳞和鱼鳍剥下,放入烤箱烘烤干,而后放入搅拌机,按照奥利的想法,这个时候应该放的是毒蟾蜍的脚掌,不过这里没有,只能勉强用鱼鳞替代,虽然效果大打折扣,但是聊胜于无吧。
加入了鱼鳞粉后,味道总算没那么普通了,但奥利觉得还不够,又拿出了一根猪骨解冻,用勺子挖出骨髓,用葱姜爆炒后,加入了醒酒汤。不过这骨髓被冻了太久,已经不太新鲜了,奥利想了想,用刀划破自己手腕,滴了大概20ml的鲜血进去,手指在伤口处轻轻一抹,被划破的皮肤立刻愈合。
加入鲜血搅拌好后,一晚清澈的醒酒汤,已经变成了粉红色粘稠糊状物,奥利这才心满意足地停下手,开始收拾厨房。
几分钟后,裴子南被助理扶着进门,就看见吧台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穿着围裙的少年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戴着手套在刷碗,漫不经心的样子,就像一个游戏人间的精灵,酒精模糊了裴子南的视线,一时间他竟然无法将少年与平时胆小害羞的陈暮联系在一起。
少年闻声回头,歌声停止,画面逐渐清晰,没有什么精灵,只有一个他无法看懂的陈暮。
奥利脱下手套,从助理手里接过裴子南,将他扶到沙发上。
和助理道过谢后,奥利拍了拍裴子南的脸颊,“子南,要不要喝点醒酒汤。”
裴子南睁开眼,看着少年眼睛亮晶晶地充满了期待,和平时习惯性地内向害羞完全不同,裴子南握住少年的手,感受着掌心的脉搏,83-82-84-86,有变化!
裴子南简直不敢相信,几乎都要以为这是自己醉酒的错觉,他伸手一拉,将少年拥入怀里,细细感受着,90-90-90-90,仿佛刚刚那些变化都只是自己臆想出来的。裴子南看着趴在自己身上,不断挣扎的少年,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少年脸红地像虾子,如果刚刚不是自己的错觉,那么是什么让少年心跳发生了变化呢,裴子南努力回忆,只记得“醒酒汤”三个字。
果然,这三个字一出口,少年的心跳,立刻发生了变化,他挣扎着起身,从吧台上端来了一碗不知道放了什么调料的粉红色粘稠物,眼神中的期待不加掩饰,像一只冲着主人邀宠的大型犬。
裴子南心头一热,一手握住少年手腕,一手端住那不知道放了什么材料的醒酒汤,一饮而尽,果然,少年的脉搏发生了不规律的跳动,被这种巨大的惊喜占据着头脑,裴子南甚至没喝出这醒酒汤究竟是什么味道。
直到少年期待地问自己味道怎么样时,裴子南才回过神。
额,说实话,他虽然没仔细喝,还是感觉味道有点奇怪,却也不是不能接受,他不忍心打击少年,模棱两可地说,味道很不错,自己很喜欢,紧接着,果然发现,少年的心跳动地更加不规则了,他在开心,裴子南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奥利确实在开心,裴子南的表情不像是在说假话,有多长时间了,没有人欣赏自己的料理,虽然,这只是在对方不知道原料的情况下,他有些情不自禁开口,“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以后再做给你吃?”
裴子南感受到少年那颗急于分享的心,毫不犹豫地笑着答应了。
还别说,这醒酒汤效果确实很不错,裴子南被扶到床上后,没有睡着,反而是渐渐清醒了过来。
他还记得少年在电话里说,一个人过年太孤单,才会想到自己这里来,那么现在,裴子南看了下时间,已经十一点左右了,怎么说,也不能让少年自己去跨年。
裴子南在主卧的浴室里洗澡换了睡衣,走出了房间,电视上播着春晚,少年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盯着手机。
在少年旁边坐下,裴子南才发现,对方正在抢红包,他有些好笑地看着少年时而惊喜时而沮丧的表情,也不知道这里面有几分真假。
将少年捞进自己怀里,不顾他的挣扎,裴子南摩挲着少年已经长了的黑发,直到怀里的少年羞红了脸,安静地窝着不动,裴子南的心底才渐渐有了一丝满足,只要不去听那恼人的心跳,我就能当做,你此刻是真的乖乖在我身边。
12点将近,奥利也放下了手机,等待着一起跨年,终于,电视机里的节目主持人开始了倒数“5,4,3,2,1!新年快乐!”
奥利转过头,看向裴子南,一句新年快乐卡在喉咙里,四目相对。
落地窗外烟火璀璨,楼上楼下也传来了大大小小的欢呼声,狭窄的沙发上,男人低下头,温暖的唇轻轻印在了少年额头上,一触即退,却不想,在这时少年突然勾住了男人的脖子,慢慢将自己的唇,送到了对方的嘴边。
裴子南感觉脑袋中有什么“轰”地一声,炸了,他扣住少年的后脑,将对方的下唇含进嘴中轻轻吸允,舌头扫过对方的牙龈和紧闭的牙齿,少年这青涩的反应,极大地满足了裴子南,他温柔地撬开少年的牙齿,卷住少年湿润的舌头,勾着他嬉戏、舞蹈,两个人呼吸交融,而对方不自觉溢出的变调哼声,更是让裴子南怜爱不已。
按照欲、望的本能,裴子南的手向下,去抚摸对方的胸口,然而,那里不只是人的敏感点,那里还有一颗心脏,感受到对方那95-95-95-95跳动的心脏,裴子南像是被从头淋了一桶冷水,整个人都清醒了。
他看着身下,嘴唇红肿,眼神迷离的少年,他很难想象对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装出这样一副受欲望驱使的模样想干什么,如果是以前,他还能说服自己,也许这个人的心跳就是这样,他自己也没办法,可是就在刚刚,这个少年为了一碗汤变化过自己的心跳,难道在对方心里,自己还不如一碗汤?裴子南觉得这简直不可理喻。
推开少年,裴子南神色冰冷地站起身,也不去管沙发上还在迷离的人,走向自己的房间。
过两秒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奥利:恩?恩恩恩???裴子南这突然是怎么了,刚刚他明明感受到了腿上硌着自己的硬物,很明显对方不是没有感觉的,那是什么导致了这场能升级为啪啪啪的kiss突然中断呢,奥利直觉到,如果不能解决这个,那么自己和裴子南根本没办法继续走剧情。
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奥利看向下、身挺立的欲、望,随手一挥,可怜的小东西就趴了下去。
到裴子南的卧房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传来声音,奥利直接推门进去。
深灰色的条纹被子里,裴子南靠在床头闭目养神,听到有人开门也没睁开眼睛,只是冷冷地说了句,“我有叫你进来吗?”
奥利的声音变得小心翼翼,“子南,我看你刚刚脸色不太好,有些担心。”
裴子南睁开眼,看着对方虚假的表情,不住地冷笑,语气也不由带上了几分嘲弄,“哦,你的吻技太差了,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我觉得,应该重新考虑一下我们的关系。”
少年闻言僵住,不可置信地看着床上的男人,眼里立刻蓄上了水光,无声的控诉让裴子南感觉自己好像罪大恶极,他有些烦躁地闭上眼,不去看那能让自己心软的目光。
“你回家吧,太晚了会让人担心。”
说完这句分手的话,裴子南有些烦躁,又有些松了口气,可是房间里的少年并没有如他所料离开,脚步声反而越来越近,证明少年正向着自己走来,裴子南诧异地转过身,对上了一张熟悉的笑脸,只是那双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那眼睛三分冰冷,七分高傲,哪还有平时的不安与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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