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材的问题解决了,翌日姜半夏便敲锣打鼓的开了门。
有冯翁坐诊,不多时就有人上门了,一传十十传百,永远不要低估众人口口相传的威力。
没过多久,济世堂重新开门的消息,便传遍了清风镇。
姜半夏体谅冯翁年纪大了,设了人数限制,济世堂每日只接收三十名病人,这样一来不光是冯翁,他们都轻松了不少。
许是有冯翁之前的规矩在,众人也不曾流露不满的情绪。
有了这个规矩,旁的药铺也总算是松了口气,不在日日虎视眈眈的盯着济世堂。
此番规矩,可以说是一举多得。
这日,柳翠红带着豆子总算是来了,二人早早便出发了,但到达济世堂后,已经傍晚了。
“半夏!”柳翠红被晒了一整日,脸上黑红黑红的,让人着实心疼。
姜半夏正在药铺里捣药,听到叫声后,抬头向门口望去,看到柳翠红后,连忙站了起来:“二婶儿,我等了一整日,你怎的才到?”
走近后,方才看到了柳翠红的模样,又瞧了眼焉了吧唧的豆子,什么都明白了。
“二婶儿!如今我赚了银子,你又何必如此节省,就算不心疼自个儿也得心疼心疼豆子吧!”姜半夏摸了摸豆子的头,轻柔道:“姐姐这儿有好些吃食,你先吃上一些,去睡会儿可好?”
豆子点了点头,任由姜半夏牵着他走到桌子前。
姜半夏给豆子倒了杯水,又将点心推到他面前。这才看向了站在那儿的柳翠红。
“二婶儿!都是自家人了!那么拘谨作甚?快些过来啊!随便吃些先去休息一会儿,可别给累病了。”
柳翠红这才回过神来,不安的说道:“半夏,这,这就是你说的药铺?”说罢,吞了吞口水,眼睛还黏在偌大的药铺上,没看姜半夏。
姜半夏打量了四周一眼,点了点头,有些不明所以:“对啊!我之前不是同你说过了么?”
柳翠红听到肯定的答案,把目光聚焦在姜半夏的脸上,似乎要看出个端倪,半晌才道:“这样大的药铺,这……”因为太过激动,显得语无伦次。
姜半夏闻言,这才明白。站了起来笑道:“也就刚看时觉得挺大,习惯就好了。”
柳翠红被姜半夏拉着坐到桌上,还在惊叹药铺大过了她的想象。
姜半夏有些好笑,仿佛在柳翠红身上看到了自己,记得她当初也是这般大惊怪的。
柳翠红和豆子都吃了些点心,然后被姜半夏安顿着睡到了里屋。
齐长卿买菜回来之后,瞧见门口的大包包,顿时了然,以眼神询问。
姜半夏点了点头,道:“吃了些点心,睡下了!你先别进去吵他们,待他们醒来后,多炒几个菜,豆子都饿坏了。”
齐长卿把菜放到一旁,又将柳翠红的包袱收拾到里头,这才坐了下来。
是夜。
姜半夏将柳翠红母子带回了他们的宅子。
吃过饭后,齐长卿去了厨房洗碗,而姜半夏则是去给柳翠红收拾厢房。
柳翠红到现在还在惊叹:“半夏,这院子真是你买的么?”
姜半夏:“……”
这个问题,她已经回答了不下三次,认命的点了点头:“二婶儿若实在不信,我便麻烦些将房契拿出来吧!”
“不用不用!”柳翠红连连摆手,眼睛还在打量四周。
同时,拍了拍豆子的脑袋:“瞧瞧你半夏姐姐!多大的本事?等你长大,娘也不期盼你有大出息,有你半夏姐姐一半就够了。”
闻言,姜半夏扑哧一声笑了,无奈扶额道:“二婶儿,说什么呢!豆子现在还,待大一些了,定会特别出息的!”
一通忙碌,总算是铺好了床,姜半夏拍了拍一旁干净的褥子道:“二婶儿,过来歇会儿!”
柳翠红拉着豆子坐了过来。
“我走之后,姜家的人可有去为难你?”姜半夏随意的坐在床上,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她等了一个晚上,也没等到柳翠红主动坦白,只能开口询问了。
柳翠红闻言,面上迟疑了片刻,显然是担心说出来惹姜半夏担心。
“莫要瞒我!”姜半夏板起脸来,道。
柳翠红刚要开口,就被旁边的豆子抢过了话头。
豆子像是憋了很久,从柳翠红的怀抱里跳了出来,站在地上模仿的活灵活现。
姜半夏越听越气恼,从牙缝里挤出:“不要脸!”
柳翠红制住了豆子,道:“也没什么!就闹过这么一次,后来有村长撑腰,他们也不敢太过分。”
“是我连累你们了。”姜半夏蹙眉说道,面上隐有些愧疚。
柳翠红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最多是被骂了几句,谈什么连累不连累的?”
姜半夏还欲再说什么,却被柳翠红打断:“对了,你在青山村,可有得罪过何人?”
姜半夏愣了愣,摇了摇头:“不曾得罪人啊!二婶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与青山村里的大多数人,都无往来。”
柳翠红皱了皱眉,说道:“你走后,有两名长相凶悍的人去打听过你,豆子说正是那日你离开前去的那二人!”
“不是姜家那边的人?”姜半夏疑惑的问道。
“起先我也道是姜家雇来的,后来瞧着不像。”柳翠红摇了摇头。
姜半夏脑中快速闪过一个东西,可待她要深究之时,又忘却了方才的念头。
“很晚了!你们快些歇息吧!管他是谁,我如今在这清风镇,要想找到我谈何容易?再说了,也未必是来找麻烦的啊!”
姜半夏说着,站起了身子,并没有将方才的事放在心上。
柳翠红闻言,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姜半夏回到自个儿的屋中后,发现齐长卿已经睡下了,蹑手蹑脚的向床上走去,褪下外衫刚要爬上去之时,齐长卿突然一动,她猝不及防没了重心摔在了齐长卿的身上。
霎时间,四目相对。
姜半夏尴尬的咳嗽两声,道:“你继续睡!”
说罢,乖巧的睡到了里头,假装方才尴尬的一幕从未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