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殷府,少说多听,不许对殷雨若有任何的敌意,也不许有任何的冷漠,相反要热情,要亲切!”
杜子淳揉着额头,缓缓的说着。
杜鹃不可思议的看着杜子淳,张口欲言。但是,海棠及时拉着她,并对她轻轻摇了摇头。
“是!”
“不光你们,就连随行的护卫也是如此,平日里你们私下嚼舌头,我可以不计较,但是殷雨若可不一样,就更别提殷太尉了”
杜子淳虽然淡淡的说着,但是听在海棠和杜鹃的耳朵里,却莫名其妙的多了一股寒意。
就连在外面驾车的毛驴也愣住了。
“公子,我们没有……”
海棠开口想要解释,杜子淳一摆手又说道
“传令下去!”
海棠犹豫一番,最终还是下车吩咐。
“京师不比漳州,在这里的一言一行稍有差池,牵连的可不是我一人的头颅,还有你们!”
杜子淳依旧闭眼絮絮叨叨。
杜鹃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满脸的认真和谨慎!
……
良久,车厢内静悄悄的一片,海棠不知何时钻进了马车,静静的烧炭,沏茶!
忽然间,一群“吚吚哑哑”的杂声传进了杜子淳的耳旁。
他缓缓睁开眼睛,只见外面原本黑暗寂静,现在变的灯火通红,杂乱吵闹。
“公子,看!唱戏的。”
杜鹃掀开车窗,好奇的大惊小叫着。完全忘了刚刚自己对她说的话。
“哇,人好多啊!”
“哇,你看那边还有个戏班子呢!”
……
被杜鹃说的心痒痒,杜子淳也掀开车帘。
外面不知何时已经停雪,道路两旁挂满大红灯笼,照的的白雪红灿灿的。
黑压压的人群将前方的道路给堵住,一群人对着戏台子上的名角儿大声的呼好,甚至不断有阔公子的打赏。
戏台相距没有多远,又是一个戏台,一个接一个的分布在道路两侧,显得气派万千,大气磅礴。
天很冷,但是显然冷气阻挡不住观众的热情。七旬的老头坐在板凳上认真的看着大戏,中年妇女边磕瓜子边看戏,不时还交头接耳的说着悄悄话,三五个顽童调皮的穿梭在人群中,你追我赶!
“公子,前面就是殷府了。”
福伯趁机钻进了杜子淳的马车。
杜子淳眼睛放在了戏台上那个吚吚哑哑的大白脸身上,喃喃自语道
“很多人应该等着看我的好戏吧!也该我登场了!”
“唉!”
福伯听了,微微叹了口气,轻轻摇头。
殷府大门口,比想象中的还气派,进进出出的下人,熙熙攘攘。门口想觐见太尉的众多官僚,排了一条不知尽头的队伍,纵然天色已晚,但是殷府门口灯火辉煌,几个守门的下人,张牙舞爪的吆喝指挥着排队的那些官员。
“你,排好点队!”
“你,别交头接耳的!”
声色俱厉,嚣张跋扈。宰相门口七品官,此时在这里演绎的玲离尽致。
福伯此时也早早的下车,刚一下车,就听见排队的那些官员不满恩声音。
“喂,快去排队去!”
“就是,就是总得来个先来后到!”
“下官从三日前,已经在此排队等候,三日不眠不休,只为见太尉一面。你这老货,休想投机取巧!”
福伯对此毫不介意,反而冲那年轻的门子,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两碎银子,轻轻塞进他手里。
那年轻的门子趾高气扬的用手轻轻掂掂了银子的重量,可是随即一挥手,就将银子摔在地上,紧接着就庞然发怒
“你这不识趣的老货,竟用那一两银子来羞辱于我?”
这个时代的一两银子,可是够普通老百姓一家数口吃喝一月呢,可是这门子居然还嫌少。
福伯连忙从雪地里,找出那两银子,苦笑着张口欲说话。
“来人啊,有人捣乱,把这几个人来给我撵出去!永不能进我殷府大门一步!”
还没等福伯说话,那个门子就声历色茬的吼道。随着声音落地,一群甲胄挂身,手持宝刀的士兵从府内冲出,将杜子淳一行人给包围了个严严实实。
门口排队的那条长龙中的官员,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表情不一,各不相同,有不忍,有无动于衷,更多的是侥幸。
“小兄弟,你可知是什么人?”
福伯看见这些浑身武装的兵将,身子微微一颤,但是还是强忍着恐惧,梗着脖子说道。
“我管你是什么人?来了这里,你是龙都得给我趴着,是虎就得给我卧着!”
年轻的门子仗着兵将的权威,丝毫不将福伯放在眼里,伸出手指着福伯的胸脯,一指一点,嚣张无限!
杜子淳静静的透过车窗看着这一幕,没有任何的表示。海棠和杜鹃,此时放佛被吓傻一般,静悄悄的不敢说一句话。
倒是毛驴看到这一幕,立马冲下车,将福伯围在自己的身后,他独自迎上那年轻的门子。毛驴一挥手,就打掉那门子戳在福伯胸前的手指。
“小子,你最好说话客气点,别一会儿吃不了兜着走!”
毛驴的话音刚落,顿时引起周围巨大的轰鸣,排队的一行官员,纷纷冲着他们一行人看去,交头接耳声,不时传来。
“咦?这是谁家的人?在太尉府居然都敢这么嚣张?”
“魏国公府上的人?不像啊?魏国公府中人出行哪有这么寒酸的?”
“会不会是和亲王王府中人?”
“不可能是和亲王?和亲王府里人到此,只需一则名贴就可,你再看出行的座驾,哪有亲王的规格!”
“那就是鲁国公府上的人,您没看一口南蛮子味么?”
“不像不像,鲁国公一家人早已前往荆州了,京师再无风家人了!”
可是话音一落,一群人纷纷从车窗缝隙里看向杜子淳。
杜子淳戴着面纱,看着周围这群人异样的眼神,顿时心中明了。
“呀,还别提,真是那位!”
“南方口音,头戴面纱,弱冠之年!”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嘘,你不要命了!赶紧闭嘴!”
……
周围乱哄哄的声音,不断传进那门子的耳朵里,从那乱七八糟的声音中,将这群来人的身份听了个**不离十。
眼神中也没了刚刚的轻蔑,收起了他那嚣张跋扈的气焰,反而变得的一脸的郑重认真。
“不知几位贵客来自何处?”
小门子轻轻一挥手,将周围手持利刃的将士驱赶走,然后拱手抱拳,客气而又热情。
福伯这时连忙从毛驴的身后钻出来,笑着对那门子说
“昔日殷府的门子是杨老先生来着,我与他很熟,今日换了小哥,不认识老夫也很正常!”
年轻人一听,立马又谨慎的说道
“平日里确实是杨老先生接待客人的,但是由于今天突下暴雪,老先生年迈,身体不适,故在下顶替一番,却不曾想,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却得罪了贵人!”
福伯嘴角轻笑,还没开口说话,杜子淳的声音就从车内传来。
“福伯,天色不早了,长途跋涉,车马劳顿,一行人都累了,速速进府吧!”